第148章狡兔都有三條退路
做成了這件事,張金生心情舒暢,所以在第二天去無錫出差時順道就去了蘇州。
上個周末,方鈴媛約他來蘇州見面,被張金生拒絕了,因為他有一些事情,方鈴媛生氣了,告訴他房間號后,就再也不跟他聯繫。
所以這一次張金生是來贖罪的。
他事前沒有跟方鈴媛打招呼,而是直接堵在了她上班的絲綢服裝公司的門口,這是一家歷史悠久的企業,因為改製成功,在市場經濟大潮中依然保持著青春活力,廠區建築新老交替,十分和諧。
張金生等了一個多小時,站的腰酸背疼,煙也快抽沒了,他拿出最後一根煙,丟了香煙盒正準備點上時,一隻小手伸過來,霸道地奪了他的香煙,折斷碾碎丟進垃圾桶。
方鈴媛穿著一身裙裝,外面罩著呢子大衣,背著單肩包,高跟鞋,獨自在前面走。
張金生就跟在後面,她走出兩百米打了一輛車,她坐在副駕駛,張金生坐在後面,兩個人既無一語交談,表情又都很嚴肅。司機察言觀色,斷定是小兩口鬧矛盾,就沒敢說什麼。方鈴媛把張金生帶到一個偏僻街道的小賓館,直接上了二樓,掏出房卡打開一間房間的門。
張金生跟了進去,關了門,屋裡沒有燈,他的眼睛一時有些不大好用。但方鈴媛已經甩了包,跳躍著撲入張金生的懷裡。
她兩條細長的腿夾著張金生的腰,抱著他的頭一通亂親。
張金生將她纖瘦的身體緊緊抱住,說:「妖精,你鬧那般?」
方鈴媛說:「我想你了。」
就在他的眼睛上親了下去,又用雀舌添他的眉毛和眼。
張金生說:「你下來,你別這樣,我是來興師問罪,我帶著衝天殺氣,怎麼會被你的溫柔伎倆挫敗。」
方鈴媛很不客氣地在他的臉上打了一耳光,盯著他說:「壞蛋,該興師問罪的是我。」
張金生被她打了一下,絲毫不惱,抱著她,將她惡狠狠丟在床上。
方鈴媛咯咯笑著,用枕頭、腳拚命反擊,直到被張金生徹底征服。
她沒有絲毫的嬌羞,而是翻滾著纏住了他的,像一條狂躁的美女蛇。
張金生已經是一敗塗地了,在方鈴媛的霸道攻勢下潰不成軍,一瀉千里,事後,方鈴媛把手機給他看,裡面有很多的不雅照。
張金生把所有能看到他臉的照片都刪了,說:「剩下的留給你做紀念。」方鈴媛赤條條地跳起來,一把拉開窗帘說:「你幫我也拍一些。」
第二天,張金生應邀到她的公司,以一名普通遊客的身份觀賞了她們為客人做的服裝展示,T台上的方鈴媛是個百變女郎,時而冷峻,時而甜美,時而熱情似火。
有一刻張金生的腦袋裡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也分不清究竟哪個她才是真實的。
張金生在蘇州滯留了一天,方鈴媛請假陪他玩了一圈,沒人的時候,她就像個粘人的小妖精,而一旦在可能有同事或熟人出現的場所,她對張金生的態度立即就冷漠下來,如路人一般。
張金生幾次想問她原因,最後都忍住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開始就不正常,或者還將不正常下去。至於結局,張金生現在簡直不敢想。
張金生回到南州后不久就去了趟新豐縣,金誠礦產建設進展很快,但仍然有不少問題需要現場解決,而且地方的關係也需要來一次大的梳理。
晚上跟鄉鎮的一些幹部喝酒,竟然喝醉了,回賓館睡了一覺,半夜時分張金生醒來,喝了點水,再無睡意,於是點上一支煙,打開電腦上網。
為了招商引資,縣裡花了大力氣在大安鄉安裝了寬頻。速度雖然不及城裡的快,但也頗為可觀。
張金生打開QQ,方鈴媛給他發了一堆圖片,是去年她們單位組織去廈門旅遊時照的,有一張海邊的比基尼照引起了張金生的興趣,張金生評價說:面如嬌蕊,身似竹竿。
方鈴媛回:竹竿你天天抱著啃,你是熊貓嗎?
張金生看了看時間,正是深夜三點多,這傢伙竟還沒睡。
張金生道:我就是熊貓,啃死你這棵嫩竹竿。
方鈴媛道:我周末去看你,你在嗎?
張金生道:你來我就在。
方鈴媛回:要不我們一起去上海玩吧。
張金生道:有什麼說法嗎?
方鈴媛答:沒有,純粹就是想去看看。
張金生道:周五你再跟我聯繫,如果你仍然想去,那就去嘍。
周五的時候,方鈴媛給張金生髮了邀請,但張金生卻爽約了,因為周縣長陪著一個財政廳的領導到了金誠公司。
開發鐵礦符合江東省的一個扶貧政策,若是各種關係能理順就可以拿到兩百萬的獎金,這件事經過蘇小燕的斡旋,加上周縣長的鼎力支持,基本上已經定了,財政廳來人是做最後把關,當然是很關鍵的一環。
兩百萬不是個小數目,更重要的是拿到了這兩百萬后就等於在在省里和市裡掛了號,後續的許多政策優惠都能拿到。
所以這件事張金生十分重視,決定全程陪同,不容有絲毫閃失。
財政廳的領導檢查了礦上情況后,在縣裡開了座談會,然後就回南州了,張金生和周縣長一起陪領導回城,到了南州少不了還有接待。
不過廳里的領導對這種迎來送往的事已經很煩了,吃了點飯就撤了,張金生精心準備的節目一樣沒用上。
領導擔心張金生介意,便對周縣長說:「人老精力差,比不得你們年輕人了,還請張總見諒。小周啊,你代我叫上幾個人一起陪張總熱鬧熱鬧,表達一下我的謝意。」
有領導發話,周縣長就請了舊日在財政系統的一些老朋友,新同事,一起消費了張金生的好意。
吃喝玩樂,都還好說,唯獨「賭」字張金生是不願意沾的,而偏偏周縣長好這一口,幾個人攢起了牌局,大有干一個通宵的架勢。
張金生取了兩萬塊錢現金給周縣長,又給了他一張有五萬現金的卡,供他消費。
周縣長倒也沒有客氣,爽快地收了錢。
結束了招待,張金生正要回去休息,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你是張金生嗎?」得到回應后,那個聲音突然失控地暴怒起來,厲聲吼道:「草泥馬,張金生,我陸元不弄死你,就是娘媽養的。」張金生吃了一驚,想問個明白時,電話卻掛了。
他也只好說了句莫名其妙,生意越做越大,麻煩事越來越多,他經常收到一些辱罵甚至威脅的簡訊,像這種上來就罵的也不少,但敢承認自己姓名的卻不多。
張金生正想打聽一下陸元是誰,李小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知道嗎,陸百萬被檢察院帶走了,東窗事發啦。」
張金生聽他幸災樂禍的樣子,就問:「你們這麼快就下手啦。」
李小山道:「我艹,我還要等他長命百歲嗎,這叫現世報。」
張金生就問陸百萬是不是有個叫陸元的兒子,李小山說是啊,在建設局工作。張金生就罵道:「我艹你的李小山,你們玩他能不能提前告訴我一聲?他兒子剛剛打電話揚言要弄死我,多大的殺氣啊,嚇死爹了。」
張金生在南湖新村三角地拆遷改造問題上跟陸百萬有過交集,沒底氣說自己的屁股很乾凈,但他不相信這件事會連累到自己,因為他跟陸百萬的一切交易都是口頭交易,除了曾給過他一串鑰匙外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被抓。
張金生對自己精心營造的關係網還是有信心的,這種小級別的案子搞不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依舊滯留在南州,正常上學,正常上班,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短息告訴他檢察院正準備拘傳他時,張金生才有些擔心起來。
他晚上打車到鳳安縣城,從那裡乘火車去了上海。
方鈴媛對張金生上次的爽約很不滿,所以在接到張金生叫她去上海會面的電話后就有些不大待見,不過在張金生一番道歉后,她決定給張金生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一見面她就給了張金生一個下馬威,她沖著張金生的臉噴了口「毒氣」,熏的張金生差點暈厥。事後查明那是她從網上買的一種迷。煙,一些不法之徒常用來在酒吧里干一些傷天害理的勾當。
張金生沒有暈厥,所以對她的懲罰也很厲害,方鈴媛被他折騰的筋酥骨軟,主動求饒。在上海昏天黑地玩了兩天,見張金生並不像往常那樣急著回去,方鈴媛覺察有問題,就問他原因,然後笑道:「你連什麼情況都搞不清楚,躲起來有什麼用。」
張金生道:「公門深似海,怎麼打聽消息啊。」
方鈴媛道:「用錢砸呀,這叫保護費,你賺錢不帶別人分,人家當然要搞你啦。」
張金生撥開往他臉上坐來的屁股,心裡想方鈴媛的話雖然有些孩子氣,但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在這方面的花費確實太少了點,而且交的朋友也太正常了,一遇到事就抓瞎,長此下去絕非福音。
方鈴媛正在看港劇,又依據劇中情節建議張金生道:「你不妨也學學人家,懷裡揣上幾本護照,再結交幾個黑道朋友,實在不行就跑路啦,像你們這些奸商認真查起來都夠得上槍斃的。」
張金生說:「你說的不準確,應該說中國的富翁們,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聚斂起億萬財富的多半都有黑歷史,小商小販例外,那是唯一可能存在合法經營的場所,我以前做的生意就很乾凈嘛。不過你的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是得謀划後路了。」
房間里空調打的很低,方鈴媛穿著睡裙蹲在床上看電視,張金生摸摸她的胳膊,發現冰涼,就說:「你還真是一個美女蛇呢,就不怕冷嗎?」
方鈴媛一聽這話就鑽進被子里,躲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