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招商
一個上午和半個下午張金生都在跟藍海科技的余莉莉和幾個高管在開會,討論去北京招商的事,藍海科技這兩年發展的很快,不久前梅可盈從北京回江東探親時,專程來拜望了張金生。梅可盈科大畢業后出國留學三年,然後回到北京,在一家世界五百強公司供職。
兩個人那次聊的很投機,梅可盈回北京后給張金生打了電話,表達了她所效力的公司想跟張金生合作的願望。
張金生知道代理這種成熟品牌產品從經濟角度考慮並不划算,但從公司上市等角度看則有一定的優勢,所以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一段時間的合作很順利,雙方都有進一步擴大合作的願望,蓮香電子有意在南州投資設立生產基地。張金生則想藉此盤活清水河工業園。
所以昨天張金生又跟梅可盈電話溝通了一下,梅可盈當晚便向決策層做了特別彙報,今天一早打電話給張金生,邀請金輝集團派代表赴京進行深層次的溝通。
張金生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除非是萬不得已。
會議討論的結果是由張金生親自帶隊前往北京招商。
眾人去后,余莉莉單獨向張金生建議道:「蓮香電子是五百強企業,跟這樣的對手談判,單靠公司現有的人才儲備是遠遠不夠的,商務、技術、法律、財務方面都需要引進一批高端人才。短期看是為了談判,長遠看是為了公司發展。」張金生問:「從諮詢公司聘請一批怎麼樣?」余莉莉道:「其他都沒問題,經濟顧問必須是自己人。這很關鍵。」張金生明白她的意思,沉吟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來辦。」
余莉莉走後,張金生揉了揉太陽穴,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會,然後撥通了姚槿的電話。
三天後,南州金輝集團董事長張金生帶著集團發展、法務、財務、人力資源等部門總監和從諮詢公司聘請的幾位高端顧問啟程前往北京。
張金生一早跟梅可盈聯繫過,蓮香方面專門派人到機場迎接,表現了極大的誠意,但張金生知道誠意是假,煙.霧.彈才是真,想拿下蓮香電子談何容易?
作為談判團的首席經濟顧問,張金生不可避免地要經常和梅可盈接觸,他發現梅可盈現在表現的十分職業化,舉止言談,從內到外,根本看不到一點舊日的影子。
談判很艱苦,談判間歇,張金生去上廁所的時候發現梅可盈一個人站在那抽煙,她看到張金生有些尷尬地把香煙掐了。
張金生道:「沒想到你也抽煙。」
梅可盈道:「我心情煩躁的時候偶爾抽兩根。」
張金生道:「任務很重?」
梅可盈笑笑說:「若不然你就幫我一把?」
張金生道:「沒問題。」
說聲沒問題,張金生在下午的談判中果然做了重大讓步,最終在五點左右達成了協議。
晚上蓮香電子舉行酒會招待南州客人,張金生得以有機會跟梅可盈單獨聊兩句,張金生道:「你出國留學三年,拿到了碩士學位,本來是打算攻讀博士的,為什麼突然結束學業回國呢,你跟安總之間就這樣結束了?」
梅可盈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離開學校之後我才真正認識到人心的複雜和嬗變。」
張金生道:「人心是很難捉摸,但也別因此而懷疑整個社會,這個社會上還是好人居多的。聽我一句勸不要把自己逼的這麼緊,我倒是覺得你的事業應該是實驗室,大學或什麼研究所,而不是在談判桌上。」
梅可盈笑道:「別以為娶了一位高知做妻子,就認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應該困守象牙塔,你們男人的世界正在可怕的崩塌。談判桌上也應該有我們女人的座位。」
張金生道:「哇哦,女強人,果然,但,你知道嗎,你這個樣子,讓我覺得好不適應,這真是我以前認識的梅斯瑞嗎?」
梅可盈苦笑了一聲,嘆了口氣:「你說我還能回歸學術嗎?」張金生道:「科技大學為國育英才,除了科學家,我認為從事任何職業都是一種失敗,尊重自己的內心召喚,若是費用有問題,可以跟我說,我不是白幫你,你得給我簽個協議,學成歸來,得給我打工幾年。做我的顧問。」
梅可盈笑道:「你打算搞科研?」
張金生道:「新鮮吶,微尺度不是搞科研的,很多成果呢,當然我請你做顧問主要是給一些投資方面的建議,我還是堅持那個觀點,科技大學出來的學生就應該是科學家。」
梅可盈道:「謝謝你,張大老闆,我會認真考慮的。」
談判結束后第二天張金生就回南州了。
之所以這麼急是因為凌瀟木的催促,凌瀟木告訴張金生她的計劃書已經起草完畢,請他過目,張金生叫她傳真過去,她不肯,非要當面說才肯。
張金生約她到辦公室談,凌瀟木就趕到了百勝街1號,但沒有進張金生的辦公室,而是在周氏姐妹的會所里,理由是她沒來得及吃午飯,恰好張金生中午喝了酒也忘了吃飯,就讓周愛下了碗麵條陪著凌瀟木一起吃。
吃完飯二人就在滴水崖詳細聊了投資影院這件事。
因為上次的事,張金生有些怯於見她,但凌瀟木似乎把那件事忘了,神態自然,表情專註,全身迸發出熾熱的創業熱情。
但張金生髮現她除了有一些基礎性的想法外,對怎麼去運作這個項目,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這份計劃書充滿了天真的幻象和大膽的YY。
張金生耐心地聽她表述完,鄭重地說:「還是儘快請你的合作夥伴出來談談吧。」
凌瀟木有些不服氣,道:「我說的不清楚嗎,不專業嗎,我不是一個合格的合作夥伴嗎?」張金生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我提幾個問題。」
張金生的幾個問題一提,凌瀟木就傻眼了,頓時底氣全無,也只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的合伙人金愛倫身上,所以立即就聯繫了金愛倫,金愛倫卻說他在外地出差,要過兩天才回來,說讓她先跟張金生談,他絕對相信她。
這句話讓凌瀟木稍有安慰,但轉身再面對張金生,卻又心虛氣短,不知道說什麼好。
張金生道:「既然金先生這麼忙,那就再等兩天,這樣大的投資,咱們應該謹慎一點,你說呢。」
凌瀟木點點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張金生送她下樓的時候,東拉西扯的問她的瑜伽館經營的怎麼樣了,凌瀟木道:「挺好的,奧華是個很能幹的經理,完全不用我操什麼心,每個月能有一兩萬的純收入,夠我生活了。」
張金生道;「你應該好好享受生活,完全不必活的這麼辛苦。」
凌瀟木苦笑了一下,低下了頭。
在地下車庫裡,張金生躊躇再三,還是吭吭哧哧道:「上次的事,我不是故意的。」凌瀟木沒有說話,而是揚起了手,左右開弓「扇了」他兩個耳光。
說:「兩清了,以後不準再提。」
張金生心裡落下一塊石頭,替她開了車門說:「多謝寬宏大量,一路順風。」
陳眉嘉晚上有個會,很晚才回到臨湖別墅,見凌瀟木在收拾行李,便問:「怎麼啦?」凌瀟木道:「回家呀,你回來了,我還呆著幹嘛。」陳眉嘉一邊換鞋,隨口問:「怎麼啦,他欺負你了?」凌瀟木叫道:「姐,你說什麼呢?」陳眉嘉道:「沒說什麼呀,怎麼啦,不是說他在投資的事上故意刁難你嗎?」
凌瀟木一聽頓覺滿腹委屈:「別提了,他就當我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
陳眉嘉道:「他也沒錯了,做生意上你可不就是個小孩子嗎?」
凌瀟木道:「你也瞧不起我?」
陳眉嘉笑道:「沒有,不過這麼大的投資,謹慎點是應該的,而且金愛倫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
凌瀟木道:「姐,你為什麼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呢。」
陳眉嘉沒有說話,而是從提包里拿出幾張複印紙,遞給凌瀟木:「你自己看。」
這是幾張關於金愛倫公司的資料,有工商登記資料,行政處罰資料,還有法院對賬號、資產的查封文件,以及銀行的內部失信黑名單。
這些文件顯示金愛倫實際上遠不及他描述的那麼成功,他生意破產,負債纍纍,信用狼藉,現在基本上就是靠坑蒙拐騙過日子。
凌瀟木驚的目瞪口呆,不知說什麼好。
「他是不是躲著不敢見你姐夫?」
凌瀟木仔細回憶了一下,無奈地點了點頭。
「真金不怕火煉,他果然有想法有能力,即便一文不名,相信金生也會投資,他是個生意人,但他不會把錢拿來打水漂。瀟瀟,社會很複雜,商場里就更複雜了。」
凌瀟木道:「你別說了,我就是個傻瓜。」
陳眉嘉安撫道:「別這麼說,你的瑜伽館不是經營的很好嗎。」
凌瀟木哼了一聲,說:「那是我經營的嗎,什麼都是奧華在做,我就是個甩手掌柜,每個月收一筆錢罷了。」
陳眉嘉道:「哇塞,這你還不滿足,做老闆做成這樣,你應該開心才好,這才是做老闆的最高境界呢。」
凌瀟木道;「你別安慰我了,我心裡清楚。姐,我不能在這住了,外面有人說……」
陳眉嘉厲聲道:「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他們怎麼說,為人只需問心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