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青梅竹馬的不是我
走出派出所的大門,張金生仰面望天,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一個人在自由沒有受到嚴重威脅的時候,是無法體會自由的可貴的。
剛出派出所大院沒走兩步,就遇到了老曹的車子,車子猛然剎住。
老曹探出頭來,疑惑地問:「你怎麼出來了。」
張金生心裡那個苦啊,這是什麼意思嘛,合著自己不出來才好嗎?當然他也知道老曹不是那個意思。便說:「楊所叫我先回去,他們還要繼續調查。」
坐在曹夢陽車副駕駛座上的是一個穿警.服的年輕人,瞄了一眼張金生,問老曹:「你們說的就是他,挺年輕呀,他是大學生?」
張金生心裡暗想臉黑就不能是大學生,誰規定大學生就一定要小白臉,這叫MAN。
「既然有老謝罩著,還找我幹嘛,這事就這樣吧,我看就不必我出面了吧。」
「別別別,你瞧,來都來了,你就幫我說說唄。」
那警察瞅了眼張金生,沒再吭聲。
老曹對張金生說:「你在外面等著,回頭我帶你一塊回去。」
說完就把車開進了派出所大院。
張金生前腳被楊所長帶到楊灣派出所,後腳曹夢陽就託人給裡面打了電話求關照,不過謝蓮華還是不放心,催他再找人想想辦法。
她是個秉性偏執的人,認準的事非干成不可。
曹夢陽被她吵的沒轍只得硬著頭皮去找刑警隊的一個朋友幫忙,就是坐在他副駕駛位置上的這個年輕人。當時人還在開會,被曹夢陽不問青紅皂白地拽了過來。
張金生目送曹夢陽進去,就在派出所外面的梧桐樹下等,等的心煩意燥,於是到對面的小賣鋪里買了一盒五塊錢的香煙和一個一次性的打火機,站在樹下吸起煙來。
他基本上不吸煙,只是在壓力過大心情鬱悶時才嘬兩口。
咳咳咳,年輕的身體顯然排斥尼古丁的熏染,張金生咳嗽起來,更被嗆的直流眼淚。
「不會抽就別抽,好的不學,專學壞的。」
淚眼朦朧中,一個靚麗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凌瀟木……是你,咳咳咳。」
張金生咧嘴笑著,趕緊把香煙丟在地上踩滅了。
他抹了把眼睛,發現對面的女孩正恨鐵不成鋼地望著他。
畢竟是過來人,張金生比一般的毛頭小夥子更懂得欣賞女人的美,女人的美首在神韻,神韻之美在乎內心,所謂境由心造,相由心生,這種美是個人社會地位、經濟狀況、精神狀態、對世界和社會環境的適應能力的一種綜合體現,每個人的神韻都是獨一無二,世界上絕沒有完全相同的神韻。
神韻之後才是皮骨,皮骨之美乃是體貌之美。古人云看人首看骨,骨相大過皮相,骨生的好,皮肉差點,一樣是美人,反之,則未必稱得上美。
凌瀟木就是骨相極好之人,她身高近一米七,四肢舒展而勻稱,雙肩平直,骨盆適中,頭顱的形狀更是堪稱完美。其次她的皮相也是極好的,上停兩府光潔飽滿,耳朵精緻豐潤,中停兩府飽滿,鼻樑高挺,鼻尖圓挺厚實,鼻翼有光,下停兩府有肉,下巴雖有些尖,卻有一條法令紋破相,也是很好的相貌。
這是一個地道的美人胚子,之所以還沒有璀璨奪目,是因為她的年齡還小,還不太講究穿著打扮,光潔的額頭被厚重的劉海覆蓋,不大的臉被一副寬大的黑邊框眼鏡壓住,此外她的皮膚略有些粗糙和暗沉。
這些當然都是次要的,完全可以後天補救,裝束更是可以一夜改變,只要骨好,皮膚可以慢慢調理。
張金生很看好她的前途。
見張金生盯著自己的臉和身體看,凌瀟木很不滿意地撅起了嘴,怒火正在燃燒。
張金生嘖嘖嘴道:「雖然是天生好面相,唯有一條不足,眼睛太大,眉毛太細,細眉不壓眼,主人脾氣太大,今後若要夫妻和睦,還需要多涵養脾氣。」
凌瀟木一腔怒氣變成了驚訝:「你還懂得看相,你說說我是什麼相貌。」
張新生便把他自創的相面術賣弄了一番,凌瀟木見他說的頭頭是道,更加吃驚,聽完卻說:「金生,你這些是從哪學來的?不得了啊你。」
張金生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問:「你怎麼到這來了?辦身份證?」
張金生印象里普通人到派出所無非是辦身份證和遷戶口,難道她也像自己一樣因為打架被人傳喚了?
不會吧,她看著這麼乖巧。
凌瀟木笑道:「你想什麼呢,我問你,你怎麼在這?」
張金生說:「這不公平,是我先問你的。」
「那好,我是來找人的。你呢,你也是來找人的?」
張金生哦了一聲,回答道:「我是被人找來的。」
凌瀟木有些發矇,正要問個究竟,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車喇叭響,老曹的車開了出來,他朝張金生揮揮手,叫了聲:」上車,卻忽然滿臉堆笑地停下了車,打開車門走了出來。
「凌瀟木,我沒記錯吧,我,老曹。你是來接楊銳的吧。來來來,他就在我車上。」
張金生有些發獃,老曹竟然認識凌瀟木。
車副駕駛的門開了,那個白白凈凈,一臉慵懶,目光冷漠犀利的年輕警察走了出來,沖著凌瀟木隨意一點頭,淡淡一笑,他的笑容有些冷漠,又帶著幾分邪魅。
這種表情讓張金生十分不爽,但對凌瀟木卻有著很強的殺傷力。
「約了兩點拍婚紗照,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凌瀟木嬌嗔道,像個嚴厲的小媳婦。
「又不是你結婚,你著什麼急呀。」
「你——哼——」凌瀟木跺腳、賭氣。
「啊,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是我非要拉著楊銳來找楊所的,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差點耽誤了你們的正事,我現在就送你們過去。」
老曹連忙打開後座車門,凌瀟木沖他笑了笑,坐了進去,老曹想推楊銳到後座,楊銳卻麻溜地搶先一步坐進了副駕駛,這一來老曹和張金生都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老曹還是朝張金生揮揮手,示意他做到後排去。
小情侶磕磕碰碰是小,耽誤了大事,他老曹還真吃罪不起。
把楊銳和凌瀟木送到南州最繁華的步行街,那裡有一家全市最高檔的影樓。凌瀟木和楊銳共同的朋友今天要在這拍婚紗照,請他們兩個來做參謀,凌瀟木把這當成了一件大事,早早就趕了過來,楊銳卻遲遲不露面,給他打電話,先說在支隊開會,一會又說是去了北城劉灣派出所,這下可把凌瀟木的小暴脾氣給點著了,她打了個車就趕了過來,卻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張金生。
至於曹夢陽,因為楊銳的關係她也認識,卻沒想到會是張金生的老舅。
車子停穩,曹夢陽搶先一步給凌瀟木開了車門,笑哈哈地哄著一對金童玉女下了車,目送他們進了影樓大廳。
回身的時候見張金生正盯著凌瀟木看,就問:「你認識凌瀟木。」說完就哦了一聲:「你們是一個學校的同學,不過,這也太巧了。」
張金生說:「就這麼巧,我還沒上南院就跟她認識了,你說巧不巧。」
上了車,老曹又說:「怎麼樣,長的不賴吧,別看現在還不咋地,五年,不用五年,三年後絕對亮瞎你的雙眼。」
張金生嘿嘿笑了聲,老曹的目光倒是夠毒的,到底是過來人。
「她跟那個楊警官倒是一對,還有點青梅竹馬的意思,我就算了吧。」張金生笑了笑,到目前為止,他對凌瀟木還只是純粹的欣賞,不牽扯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但不知怎麼的,今天看見她跟楊銳在一起,那麼親熱,總覺得那裡有些不舒服。
想想還真是夠操蛋的,人家青梅竹馬的親親我我,你張金生吃哪門子酸。
張金生問起了自己的事,老曹說:「本來跟你就沒什麼關係,那小子明顯是受什麼人指使把你給攀扯進來的,這件事不久就會移交給刑警隊,楊銳就是刑警隊的。你這事,沒事。」
老曹是個穩重的人,能這麼說看來八成是沒什麼問題,而且他現在跟張金生又是合作夥伴關係,一定會盡心儘力幫襯自己的。張金生現在不關心這個,他忽然問老曹:「那個楊銳是什麼來路,看著年紀倒不大。」
「你放心,這可不是一般人。他老爹原來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老刑警,破過許多大案要案,五年前在坐鎮抓捕一個全國通緝要犯時心臟病發作,倒在了第一線,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還有一個北京的副部長都來弔唁。你說是什麼身份。」
「原來是烈士之後。」張金生有點印象了,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他犯下的這樁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有這麼一個人幫著說話,那肯定是沒什麼問題了。他忽然有些感慨,就對老曹說:「真是多個朋友多條路,這句話我以前不理解,今天算是領教了。」老曹說:「你有這個感悟很好,俗話說行走江湖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朋友,一點都沒錯,沒個三朋四友的,真是寸步難行啊。」
曹夢陽把張金生送到南州學院東門,對他說:「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老舅在南州混了這麼多年,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張金生道了謝,回到學校,對此事絕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