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臭又香
三天後，一大早周枳便躲到了廚房間。徑直走到角落，將埋在地下的「寶貝」挖了上來。
用爛鹹菜汁腌制了三天，豆腐也沾上了淡淡的青墨色。
爛鹹菜汁的味道甚是濃重，甫一打蓋頭便是一陣惡臭，熏得人呼吸困難。
周枳小心翼翼撈出一塊臭豆腐瞧了瞧，從裡到外，已經都染上了爛鹹菜汁的顏色。白豆腐，已經成了青墨色的臭豆腐乾子……
現在，周枳的一舉一動都被周橙看到眼底。一著不慎，猛地吸入了一口惡氣。還沒用過早飯，肚子里飢腸轆轆本就不大舒服，現在嗅到這種味道，周橙直接被噁心的乾嘔起來。
周枳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出聲安慰，她的注意力全都在面前的臭乾子上。
這些臭豆腐，不知道能給她的口袋，帶來多少的錢財進賬呢？嗅著那股其丑無比的爛鹹菜汁的味道，周枳嘴角便下意識往上扯出了一個弧度。
周橙一臉嫌惡的看著周枳手中一坨青墨色的玩意兒，一番乾嘔之後，肚子更是不舒服了，腦殼子也是「嗡嗡」泛著眩暈。
雙手死死地捂著鼻子，沖著周枳惡狠狠的說道：「你這搞什麼亂七八糟的！若是讓奶曉得你將之前的豆腐糟蹋了，看她不把你往死里打！」
「怎的，你這般大聲，不就是為了讓奶知道。」周枳嗤笑道，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眼前的臭乾子。
被她一下子猜中了心事，周橙一時語塞，片刻之後這才訥訥說道：「哼，若是被那打了，你也是活該！」
聽到動靜，孟婆子循著聲趕來。還沒有踏進廚房，也聞到了一股爛鹹菜汁的味道。
本事打算將這隔年剩下的爛鹹菜汁，拿去澆菜做肥料的，孟婆子也是聞到了這個味道，才想起了當時自己的初衷。
味道翻湧，經久不散，僅次於茅房間了，直將人熏的胃裡一陣翻湧。
孟婆子深蹙著眉頭，倒也沒有周橙那般大的反應，只是刻意減少了呼吸的次數。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些那股惡臭，鼻尖這才好受了幾分。孟婆子也沒有繼續往裡走，就這樣負手站在廚房門口，沖著裡面，厲聲吼道：「你們這兩個小賤蹄子在整什麼幺蛾子呢！」
聽到孟婆子的聲音，趕在周枳開口前，周橙率先說道：「奶，你快來瞅瞅，二姐將之前劉家送的幾塊豆腐給敗了！」
牢牢的拿捏住孟婆子的心思，周橙繼續說道：「還說什麼她有法子賣錢，她就是在騙騙你，不想幹活而已！」
一聽，孟婆子臉上的表情瞬間風雨欲來，眉頭蹙的更深了，說話聲音也更大了，「周枳你給我滾出來！」
這時，周枳的視線才從眼前的臭乾子上挪開。看了一眼身旁的周橙，儘管她現在捂住了口鼻，但周枳亦是能夠猜測到，周橙現在應該是帶著笑的！
周枳沒有與她多做廢話，也沒有按照孟婆子所說出去。相反，周枳待在廚房間內，將缸中腌制的臭豆腐乾子繼續撈出些許，在放一旁的碗碟中。
開蓋的一下子，那濃郁的臭味更甚了！
原本還想開口告狀的周橙，聞著這股味道，瞬間將想說的話重新咽回了肚子中。
孟婆子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的變化，深吸一口氣，提步進了廚房，「是聽不懂我的話還是故意想跟我唱反調，這兩天過得太舒坦了、對你太好了是不是，蹬鼻子上臉的，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周枳兩隻手上都沾到了爛鹹菜汁，現在也是那股濃郁的臭味。不過爛鹹菜汁綠色、天然，周枳也並不怎麼在意這股臭味。
聳了聳肩膀，將額頭上幾根細碎的頭髮撩到一旁后，周枳這才開口，說道：「奶，我這哪敢啊！只是瞅著這腌制的臭豆腐乾子成了，一時之間開心忘了形兒！」
對於周枳的這番解釋，孟婆子絲毫不買賬。指著周枳的鼻頭，責罵道：「你這是在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將好端端的豆腐整成這般噁心人的玩意兒？說什麼有法子賺錢，莫不是說來唬我的吧！」
現在思來想去，孟婆子越是覺得剛剛周橙說的有幾分道理。指不定周枳這臭丫頭，就是為了躲避家裡的活，先前才那般哄她的開心！
周枳擺手解釋道：「怎麼可能！奶，這就是京城現在甚是流行的臭乾子啊！」
「這麼臭，能有誰願意掏腰包買這玩意兒！是你腦子不正常，還是他們腦子不正常！」說罷，孟婆子甚是不屑的瞥了一眼那青墨色的豆腐。
想到原本白白嫩嫩的水豆腐，被這周枳折騰成這般模樣，孟婆子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周枳繼續解釋道：「奶，這正宗的臭乾子便是如此，聞著臭，吃起來香啊！臭乾子若是不臭，便不能叫臭乾子了。」
「這奇臭無比的東西，竟然還能吃起來香，死丫頭你這是說胡話不成？」
一邊說著，孟婆子一邊舉起了地上的燒火棍，徑直往周枳的方向走去，直接就朝著周枳的身形下手。
好在周枳早就發現了她的動作，眼疾手快，靈活的挪動她肥胖的身子，躲過了一劫。
沒能教訓到周枳，孟婆子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沖著孟婆子現在圓睜的怒目，在她跳腳之前，周枳及時開口說道：「奶，這也不過是臭乾子製作前的準備工作。到底好不好吃，我有沒有說胡話，你且待我完成後再看。若你覺得我還是騙了你，我任由你處置，絕對沒有二話。」
看著周枳現在一臉的真誠，不像是在開玩笑，也不像是在糊弄她的模樣，心裡雖是納悶，不過孟婆子也總算是鬆了口，放下了手中的燒火棍。
一雙三角眼來回掃了周枳兩遍，孟婆子說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就再相信你這一回，看看你能搗鼓出什麼玩意兒！」
「……」看著周枳這般簡單就打發了孟婆子，周橙心裡雖說氣憤的不行，但也愣是找不到其他的話來。
周橙現在也不清楚，是周枳漸漸地不像之前的模樣，還是孟婆子漸漸改變了……現在，倒是她自己的處境，漸漸變得愈發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