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孩子出生后蔣玄宗瞞得很緊,只有小院的人知道辛安冬產子的事,外面幾個充當保鏢的在蔣玄宗回來后就已經離開了,被蔣老爺子逮住之後,搖頭一問三不知。

沒錯,蔣老爺子不甘寂寞正在默默調查他大孫子。

倒不是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單純就是上次在醫院大孫子的態度令老爺子百思不得其解,想孫媳婦啊,想得頭髮都快掉光啦。

這臭小子還瞞著家裡不讓人見,老爺子氣得胸口疼,一氣之下,心想你不給我看我就偷偷看,甚至背著兒子找了人暗中調查蔣玄宗。

也不用做旁的事,跟著他就行,老爺子就不信這小子能忍住不去見對象!

「你說什麼?!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你再給我說一遍!」蔣老爺子一口茶噴出來,顫顫巍巍的指著人。

調查大公子的人偷偷摸了頭上的汗,戰戰兢兢的不敢瞧老爺子的臉色,咽了咽口水,又說了一遍,「大、大公子私下藏了個男人,同吃同睡。」

顧忌老爺子的心情,他說的是比較隱晦的,然而他泛白尷尬的臉色已經說明了一切。

如果僅僅只是兩個男人單純的住一塊,調查的人哪會特別講出來。

老爺子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刷』的站起身,又突然覺得天旋地轉,踉蹌了一下幸虧被人扶住,他捂著頭,肺管子被戳得疼。

推開下屬,老爺子扶著頭,他老臉臊得慌,一輩子的臉面都被那混賬東西給丟盡了!

「這個小畜生!」

「咚咚咚!」桌子被敲得轟隆響。

幾個下屬面面相覷,老爺子好面子的很,這會即便裝聾作啞,大公子玩男人的事,他們該知道都知道了,非要裝作聽不懂,好像也不能?

見老爺子一臉灰敗、氣憤,還是調查大公子的下屬於心不忍,「或許、或許是屬下調查錯了。」

他低下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他調查大公子是費了一番心力的,那處四合院地理位置不算隱蔽,但家裡沒幾個知道大公子有那麼一套房子,瞞得夠深,如果不是這幾個人被大公子叫去守門,他從一點蛛絲馬跡追查到那小院,繼而有一天偷偷翻牆正好撞見大公子親昵的摟著一個男人曬太陽。

一個男人!

他根本也不會想到穩重內斂的大公子會有如此出格任性的一面。

調查的下屬以前在某機密部隊服役,上過戰場出過國,見的稀奇事也比較多,自然知道男人與男人在一起的現象並不在少數,但他從沒想過自己佩服敬重的大公子也是那類不被社會接受一類人中的一個,說實話,他內心有點失望。

老爺子暗瞪了他一眼,怒火中燒的一拍桌子,咬著后槽牙憤憤道,「如果真是我蔣家子孫干出的事,我還能為他遮羞不成?!我還沒老糊塗呢,他要、要真是那二椅子,我親自請家法,不把他揍服帖了老子不姓蔣!」

老爺子氣勢洶洶要殺人一樣,下屬們一個個鵪鶉附身,頭縮到胸口不敢觸霉頭。

「爸?」蔣慶正這會正好下班,剛路過書房聽到老爺子一番狠話,不甚在意的推門進去,輕笑問,「您又要把誰揍服帖?」

三天兩頭要揍人,老爺子現在的身體也就是過過嘴癮。

見老爺子臉色難看,蔣慶正無奈的嘆了口氣,「護士不是說了嘛,您不能太勞累,要多靜養。」

所以說又要作什麼妖?老小孩老小孩,這老爺子跟個小孩似的,跟老戰友們下個棋都能氣紅了臉要打要殺。

得虧人家不跟他一般計較,不然老爺子人嫌狗憎,這一片都沒人跟他玩,指不定真成孤家寡人。

「是不是您下棋又下不過孫叔想著報復人家呢?我說爸你能不能別那麼幼稚,臭棋簍子的毛病該收收了,你惹急了孫叔人家不再跟你下棋,我看你去哪再找個老實人欺負。」

「放你娘的屁!」

在下屬面前老爺子被兒子說得臉面全無,心裡頭又放著孫子的事,氣不打一處來,惱羞成怒的上前踹了蔣慶正一腳,「蔣家要絕子絕孫了你還笑!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的,蠢死的!」

蔣慶正捂著腳,眼裡困惑,他爸開什麼玩笑呢?

老爺子肚子里的鬱氣憋著呢,見兒子還一點不在乎的樣子就氣得心肝肺疼,漲紅了臉大聲斥道:「不曉得是吧,我今天就帶你去親眼看看你兒子背著你乾的齷齪事,我老臉羞得都不好意思提,我蔣家往上數三輩沒人比他更下流無恥!」

好好的,怎麼又罵玄宗下流無恥了?

蔣慶正皺著眉,老老實實跟在老爺子身後,後面跟著幾個下屬,一個個氣勢洶洶的,搞得像黑澀會收保護費。

小院的門被拍響的時候,辛安冬剛洗過澡在擦頭髮。

他也是悲催的,逗兒子玩得正樂呵,就被兩小東西耍了,壯壯壞笑著賜了他泡新鮮出爐的童子尿,牛牛不甘示弱,在心愛的小爸爸衣襟上也撒了一泡。

小哥倆誰都不服誰,尿得辛安冬一身騷味,雖說是親兒子但也夠噁心的,他直接把兩小混蛋塞給蔣玄宗急匆匆去洗澡了。

這會蔣玄宗應該在房間里陪玩,何嬸從來不離雙胞胎身邊,在辛安冬『做完月子』后,良叔就帶著陶哥就離開了。

所以辛安冬只好自己去開門,他也不是沒有警惕心,只是昨天良叔說過帶陶哥來蹭飯,應該是他們。

但門從裡面一打開,辛安冬就懵逼了。

「你們找誰?」

不認識啊一幫人,除了一個老頭一個中年人,其他五個全都像煞神一般面無表情的看他。

要說心理承受能力辛安冬是不缺的,只是他顧忌房間里的兩個兒子,內心警惕到了極點,扒著門框的手指慢慢縮緊,清冷的面龐緊繃著,想要一有風吹草動立刻關門。

相較於他對一幫人的不安和警惕,老爺子和蔣慶正的心情就複雜多了。

這、這就是那個勾搭了他孫子、兒子的男狐狸精?!

原本盛滿胸口的憤怒和憎惡莫名其妙消了一半,看著還是個半大孩子嘛,眼神看著挺銳利,其實在他們這些人面前就是個紙老虎,蔣老爺子和蔣慶正兩個大老爺們甚至有點怕嚇到人家小孩。

辛安冬剛洗過澡,穿著純白色長袖t恤,頭髮擦得蓬鬆,看著特別顯小,但其實他今年也不過才二十歲,整生日還沒過,的確很小。

老爺子內心多複雜就別提了,現在得虧蔣玄宗不在面前的,不然他亂棍打死那小畜生的心都有了,活了大半輩子沒想到蔣家出了個變態,人小孩才多大啊,他、他怎麼好意思下得去嘴!

蔣慶正是願意相信兒子的,可現在事實擺在面前,裝瞎都沒地,他額頭青筋暴露,跟老頭子的心情一樣。

他甚至都不好意思面對人家小男生,胸口重重起伏了兩下,蔣慶正鐵青著臉,冷聲問,「蔣玄宗呢,你把他叫出來。」

沒天理了,他蔣家從沒出過這麼悖亂出格的人,簡直是把他和蔣家的臉面在地上死踩。

辛安冬:「啊?」

少年懵懂無辜的神情落在蔣慶正眼裡,處處透著傻氣,一看就是個單純的好孩子啊,面硬心軟的蔣慶正於心不忍,加上內心羞愧,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辛安冬。

蔣慶正忍不住伸出手,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別怕,叔叔給你做主。」

辛安冬:……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氣氛有些詭異,原本來討伐男狐狸精的一群人失語了。

所以說年齡是硬傷,在未見到辛安冬之前,蔣老爺子想的是好好教訓敢勾引他孫子的男狐狸,見到真人,一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一個二十郎當,眼沒瞎的都能看出來到底是哪個欺負哪個啊。

老爺子甚至生起了莫不是他孫子仗勢欺人強搶民家少男的詭異念頭?

「爺爺,爸?你們怎麼找來這的?」

困惑的男聲突然響起,所有人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站在院子里,正面對著他們,他英俊筆挺,身上沉穩的氣質看著就令人信服。

屁的令人信服,這個社會敗類!

然而跌破人眼鏡的是,這前面抱的一個,後面背的一個,誰來告訴他們是怎麼回事?!

「孩、孩子?你、你你個畜生啊!」找了個男人還禍害女孩子!

蔣老爺子今天受的驚嚇不少,之前的還能撐住,被親孫子來了個大的一嚇,痛心疾首的一拍大腿兩眼向上翻,瞬間厥了過去。

蔣玄宗:爺爺的承受能力未免太弱,說是上過戰場,還不如他爸坐辦公室的呢。

辛安冬:到底發生了什麼?

蔣慶正也被嚇得不輕,抖著手又氣又喜,老爺子要緊,他到底沒來得及問孩子是不是他金孫,一行人手忙腳亂,把老爺子抬上車急忙趕回蔣家。

走之前不忘橫眉冷對的吩咐他兒子,「我們都知道了,別想藏著掖著,回家跟你算賬!」

一行人來得快又走得急,辛安冬生完孩子后略顯遲鈍的反射弧終於捋清楚了來龍去脈,他一拍腦門,又窘又汗顏,對上蔣玄宗盛滿笑意的眼,小心翼翼的問,「你爺爺和你爸不會是來捉我和你的奸的吧?」

要知道剛開門的時候兩老頭看他的眼神詭異的很。

蔣玄宗戳了下他的腦門,「還不算太笨。」

這事早晚都會露餡,蔣玄宗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到今天才被他爺爺發現,其實已經是超出預料,他自認為還是蠻不錯的,這其中當然少不了良叔幫忙打掩護,幸虧沒在安冬生孩子檔口被撞上,否則蔣家恐怕會發生一場大地震。

辛安冬鬱悶,「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都被逮了個正著還跟個沒事人一樣,心得多大。

就算辛安冬自己早想過有這遭,冷不丁真被人撞破他和蔣玄宗的事,小心肝也有些惴惴,說到底,只有真正肆無忌憚的人才能做到沒心沒肺,蔣玄宗這淡定從容的派頭,看著著實讓他不爽。

「你想到了什麼對策就趕緊告訴我,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可不敢跟你們大家族的人硬碰硬。」

剛才那個中年人,蔣玄宗的父親吧,叔叔人還是蠻好的,說是要給他做主呢,辛安冬忍不住低頭輕笑,剛好被蔣玄宗看見,眉頭一挑,看向他。

辛安冬俯身輕輕捏了下蔣玄宗懷裡牛牛的瓊鼻,「我瞧著叔叔的臉色,指不定以為你誘拐我,剛才說要給我做主,到時候我就跟叔叔哭訴,你騙我感情,欺負我一個農村來的娃沒有見識,看他怎麼教訓你個人渣!」

蔣玄宗沒想到他心裡想的這個,強調道,「他是我爸。」

辛安冬看不得他得意的樣子,切了一聲,「你爸又怎麼樣,我覺得叔叔是個蠻正派的人,說不定會大義滅親。」

其實也就是想想,辛安冬可不會覺得人家父親不站兒子那邊站他,他沒那麼大臉。

蔣玄宗不跟他幼稚,見他嘴上說著怕,面上卻平靜淡然,心裡默默鬆了口氣。

他是不願安冬跟著他受那些污言穢語的,有什麼難堪的攻擊、責罵他來擔,只要安冬和孩子們平安幸福的生活著,蔣玄宗不介意做社會上人人唾棄的渣滓。

安冬說的沒錯,的確是他誘拐了無辜的他,還讓他給他生了兩個大兒子,他已經放棄官職,老老實實的當個商人,礙不著誰的事,他的家事也不容許他人插嘴。

「走吧,臭媳婦總要見公婆,我們也該帶著壯壯、牛牛回家了。」

他的對策,可不就是這對小混蛋,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就不信爺爺和父親對安冬視而不見。

這可是他定下的未來蔣夫人,蔣玄宗摟過愛人的腰,輕輕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辛安冬臉上的詫異一閃而過,隨後便笑了,繞到蔣玄宗背後,抱下早就騷動的壯壯,跟兒子打商量,「咱第一次上門,不說多奉承爺爺和太爺爺,爸爸只要你們乖一點就知足了,告訴爸爸,能做到嗎?」

壯壯乖寶寶小拳頭舞得虎虎生風:「嗷啊……」

麻蛋,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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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發家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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