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威脅皇帝
第882章家暴是不對的
蕭靖承的苦肉計,的確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當然,從嚴格意義上講,這並不算什麼苦肉計。皇帝的確是對他下毒了,而他也的確是中毒了。
若沒有薛湄,盧殊未必能救活他,他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裡。
薛湄知道政治鬥爭的殘酷性,也知道蕭靖承這些年穩操勝券,只缺臨門一腳。
蕭靖承本人是不喜歡這些的。
他是白崖鎮的主帥,是朝廷的瑞王爺,他從來沒有受過欺凌,所以他也不會憤怒,更沒有那麼龐大的權勢欲。
他之所以走到這一步,是因為薛湄。
皇帝不喜歡薛湄,薛湄受到了皇權的威脅。
薛湄想到這裡,又消了氣。
她輕輕撫摸了他面頰:「疼不疼?」
「你那手有什麼力氣?不疼。」蕭靖承道。
此人皮糙肉厚,站起來是一根槍,全身上下都是木頭做的,堅硬冷漠;唯有心裡放著薛湄,那顆心柔軟而溫柔。
薛湄在他嘴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今後你要是再這樣對我,我就要和你拚命。」
蕭靖承微笑。
一笑就很難受。
薛湄讓他好生休養:「慢慢解的毒,對你對我都沒有損傷,但一時半會兒可能就好不了,你都要做好躺半個月的準備。」
蕭靖承:「你陪我嗎?」
「當然,我是你的主治醫生,我時刻陪在你左右。」薛湄說。
蕭靖承躺了下去,拉過薛湄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又放在自己心口,就這樣睡著了。
薛湄心中五味雜陳。
她為方才憤怒時候動手而感到內疚。家暴是不對的,薛湄向自己承諾:「這是最後一次。」
因為內疚,她就偷偷的用了一點巫術,解了他的難受。
用了巫醫之後,反噬讓她不太舒服,她乾脆自己脫了鞋襪,躺在蕭靖承旁邊。
盧殊再次進來的時候,就瞧見薛湄和蕭靖承並頭睡得香甜。
兩個人臉色都不太好,但兩個人都有勃勃生機。特別是蕭靖承,他臉上的那種紫黑之氣已經褪盡了。
「解毒迅速,老祖宗應該用了苗疆的蠱術。」
盧殊悄悄退了出去。
蕭靖承醒過來,臟腑隱隱的疼痛感已經不見了,肺里那種無時無刻不在的燒灼感,也沒有了。
再看旁邊躺著的薛湄,臉色微白、手腳冰涼,他便什麼都明白了。
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些後悔。
他的苦肉計,最終會傷及到薛湄。
薛湄睜開眼時,蕭靖承將她抱在懷裡。她掙扎著起來,給他換了生理鹽水的吊瓶,又重新躺下。
「不是不用蠱蟲嗎?」蕭靖承心虛,不敢發脾氣。
薛湄現在佔領了道德的制高點,立馬反駁:「你還有臉來質問我?」
蕭靖承腦殘犯傻在先,的確沒有質問的立場。
他輕輕嘆了口氣:「我沒有質問你,我只是心疼。」
「疼一疼挺好的。」薛湄說,「這叫有難同當。下次你作死的時候,就知道輕重了。」
蕭靖承:「……」
接下來的兩三天,王府不準任何人探病。
錦屏和賀方守在這裡,拒絕任何閑雜人等登門。
薛湄和蕭靖承便睡在一塊兒養傷。
薛湄這次用的巫術,不是很嚴重,加上每天都有雞湯等大補,兩三天,她就好的差不多了。
而蕭靖承,原本是要躺半個月的,薛湄用巫醫給他做了加持,兩三天之後,他也基本上恢復了。只是呼吸還有點喘,腳步也有點虛浮。
毒是解了,損害的健康卻一時補不回來。
他開始恢復鍛煉。
他不肯出門,也不讓人來探望,但外面的流言蜚語已經傳開了。
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對大將軍王下毒。
其實,在大將軍王中毒的第二天,這個消息就傳開了。大將軍王生死未卜,皇帝還有些得意。
御史們對著皇帝開噴了:「陛下毫無仁德之心,哪怕大將軍王他不是您的親叔叔,也是對社稷有功的大臣。
他滅匈奴,在白崖鎮苦守十幾載,對陛下而言,就值一杯毒酒嗎?」
「陛下乃一國之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要賜大將軍王毒酒,何不光明正大?偷偷摸摸下毒,實乃小人行徑。」
皇帝臉一陣紅一陣白。
御史們的嘴皮子,那可是長年累月磨出來的,皇帝壓根兒不是他們的對手,吵架不佔絲毫的優勢。
他一來是被御史們說的心虛,二來也沒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從頭到尾都沒替自己反駁一句,「不是朕下毒的。」
朝臣們見他不自辯,更加確定是他,流言蜚語沒有錯。
「皇帝行事如此,的確很魯莽。」這次,連丞相等人也是很不滿。
還沒有下早朝,太皇太后戚氏突然來了。
太皇太後半頭花白的頭髮,略有些凌亂,這就讓她有種無形的蒼老感。
她對著皇帝,沒有打罵,也沒有哭喊,只是對皇帝說:「陛下,請也給哀家賜一杯毒酒吧。我們母子都死光了,就不礙陛下您的眼了。」
皇帝:「……」
他當時真是尷尬之極,若有個地洞,他恨不得趕緊鑽下去。
太皇太后這麼一逼,人心頓時散了。
朝臣們原本就不待見這個皇帝。滿朝文武,七八成都是蕭靖承的人。現在,真正的主子受了傷,還是被皇帝用這種陰損手段傷的,哪個心裡痛快?
第三天,朝臣們告假,一開始就告了一半的人。
一半的朝臣告假,整個衙門都快陷入了停滯狀態。
皇帝他有十八隻手,也無法應付這麼多差事,而且有些差事就是需要專門的人去做,皇帝他是做不了的。
一個朝堂的運轉,有很多環節是相連的,朝臣們罷工的人數太多了,皇帝就發現連內廷都受到了影響。
一時間,他焦頭爛額。
他想要親自去探望蕭靖承,卻被阻攔在門外。
皇帝一時間更恨賢妃,覺得她出的這個鬼主意,一點都不靠譜;她弄來的這個葯,也沒什麼用,反而讓皇帝裡外不是人。
現在朝堂亂成了一鍋粥,皇帝壓根兒就沒辦法收拾。他哪怕一個個登門去求,那些朝臣也不肯回來上朝。
他恨不能大哭一場。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皇后。
皇后是薛湄的表妹,薛湄很維護她。
讓皇後去求求薛湄,應該可以得到轉機。不曾想薛湄人也在瑞王府,根本出不來。
皇后也沒見到薛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