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品味還沒有這麼底下
此地詭異至極,不宜久留。
雖然雲煙心裡有千萬個要留下來去找雲翳的理由,但現在都不是時候,她心裡很清楚,太多的疑問沒有解決,而且,雲翳像是在忌憚什麼,這裡,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什麼人嗎?
傅塵機的問話出口之後,沒人回答,花渡稍稍翻了個白眼,舉著火把,警惕的看著四周,而他們身後,另外幾個人也結結實實的站在那裡,但是很快,花渡就發現了不對勁。
花渡「咦」了一聲,奇道:「……郎先生?你剛才,一直都在這裡嗎?」
郎安沒什麼存在感,一張臉本來就平平無奇,再加上臉上千瘡百孔的,沉默的站在人群里,並不會有人會特別留意他到底在不在。
有時候,長著一張大眾臉,也真是讓人挺尷尬的。
郎安臉色發青的站在那,聽花渡問起,驚恐萬狀的小聲道:「我,我在啊,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站在這裡啊,你們都沒看到嗎?」
花渡:「……」
他們確實沒人發現郎安在這裡,連他自認是個很細緻的人,都沒發現,何況其他人?
這時,雲煙倦道:「走吧,先回山上再說……宵寒,你讓人守在這裡,如果哥哥有什麼事,或者,他要出來的話,也有一個人接應,也不要再讓其他人進去了。」
如果雲翳要出來,總不能一個人都沒有。
季宵寒隱隱鬆了一口氣,道:「好。」
季宵寒說完,便一把將雲煙抱了起來,雲煙實在沒力氣掙扎,剛才一見到雲翳,她就覺得渾身力氣都彷彿被抽走了,也就不說什麼了,疲倦的靠在季宵寒懷裡,任由季宵寒抱著離開。
傅塵機一陣惡寒,低聲道:「……一定要這樣嗎?卧·槽!花爺,你看……要不然你委屈一下,也抱一抱我?」
花渡微笑道:「滾!」
傅塵機自討了個沒趣,撇了撇嘴,留了幾個人在這裡看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黑漆漆的一片,細微的燈火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長,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又找上來了,他嚇得後腦勺整個頭皮一麻,腳下生風的追上了前面的人,越走越快,生怕身後有什麼東西追上來似的。
眾人上車之後,車子立即啟動,往山上回去了。
雲煙閉著眼睛,靠在季宵寒懷裡,一言不發,她不說話,季宵寒自然也不多問,只是左手一直藏在身後,有意無意的避開被人看見。
車內氣氛很是微妙,大家都不想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也就都不說話了,好在回山上的路並不長,很快就到了,這麼一番折騰,大家都累了,郎安一下車,就默默回到了他們那一邊,找了個地方,和衣躺下睡了。
一幫小輩鬧著要問底下的事情,被傅塵機強行帶走去睡了。
因為出了這些事,雲煙他們這邊不敢掉以輕心,留了兩個人守夜,其他人也進了帳篷,各自休息。
雲煙卻是沒有一絲睡意,躺在帳篷里,兩隻眼卻盯著帳篷頂,滿腦子都是雲翳站在微弱火光下,孤零零的身影。
雲翳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離開燕城,就是為了來這裡嗎?
雲翳會是那個讓郎安來找她的人嗎?
雲煙一冷靜下來,就發現問題更多了,許多地方,根本就無法用常理去推斷,但她預感非常不好,總覺得,這背後隱藏著一個十分巨大的陰謀,而這陰謀,甚至連冰山一角都沒有露出,因為他們現在,完全一頭霧水,連一絲痕迹都找不到。
季宵寒在外交代了傅塵機一些事,末了,這才轉身要進帳篷,傅塵機卻忽然叫住了季宵寒,道:「季總……」
季宵寒轉身,道:「還有事?」
傅塵機盯著季宵寒的左手,遲疑道:「你的左手……有什麼問題嗎?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覺得有點彆扭了,你幹什麼一直把手插在褲兜里不拿出來?」
雖然說這樣很酷,但季宵寒不是那種會用這種幼稚的手段來耍酷的人,他如此反常,傅塵機又太熟悉他了,起先還沒覺得是哪裡彆扭,看久了,當然就注意到了。
花渡走過來,右手一勾,手肘搭在傅塵機肩上,表情有點無語,道:「季總耍個酷不行嗎?人家喜歡把手放在那裡就放在那裡,要你管?你要不要睡?」
花渡已經洗漱過了,換了一身淺灰色真絲睡袍,睡袍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腰間的帶子隨意一系,頭髮往後一抹,依舊是一派風流瀟洒,矜貴自持。
傅塵機也是無語了,在這種荒山野嶺,他也能把自己拾掇得這麼精緻,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
傅塵機翻了個白眼,道:「我跟季總說話,要你插嘴?滾!你自己不能睡是怎麼的?怎麼的,認床?還是怕鬼啊?」
花渡把臉湊近了,那張笑臉在傅塵機面前被無限放大,幾乎可以清晰的看見他眼睛里的倒影,傅塵機心莫名狂跳了一下,隨後猛地一把推開花渡,罵道:「……你他·媽靠這麼近幹什麼?你不會是有那方面的愛好吧?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離老子遠點!」
花渡微笑著看了他一眼,微笑著比出一根手指,微笑著指了指他身邊的空氣,微笑著道:「季總走了。」
傅塵機:「……」
花渡繼續微笑著道:「我品味還沒有這麼底下,就算喜歡男人,也不可能喜歡你這樣的,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一陣,轉身,施施然的進了帳篷,躺下,心情愉快的閉上了眼睛,留下傅塵機在外面破口大罵了一通。
然而,季宵寒已經進了雲煙的帳篷,他不可能這麼不識抬舉,鑽進人家夫妻兩人的帳篷里繼續追問,但他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看清楚季宵寒的手,否則,他不會安心。
季宵寒這個人,他實在太了解了,他從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季宵寒,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死裡逃生了太多次,別人不清楚,他太清楚他的那些小心思了。
但今天大家都實在太累了,一個夜晚而已,再也不會再生出什麼變化來。
但願,只是他多心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