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你打我一巴掌
「老宋,你說這小女娃到底想做什麼?難不成,她想將龍膽草加進去,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煉製玄元丹,胡言亂語?」榮遠山湊到宋啟元身旁,神色莫測的開口道。
宋啟元目光落在雲煙身上,也是一臉諱莫如深的神色,宋啟元輕輕搖了搖頭,「這丫頭在藥材辨識上,的確是有一些天賦,我以前也見識過,但我們苦心設置的那兩道陷阱,在她眼裡,卻彷彿並不存在一樣,連看也不看,就直接判定藥材,還無一錯漏……只是,可惜了……」
榮遠山:「可惜了?」
宋啟元嘆了一口氣,「是啊,這丫頭除了在藥材辨識上有些天賦,醫術上確實太弱了一些,到現在為止,她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一級藥師,別說玄元丹,就算是她運氣好抽到金烏丸,也未必能煉出金烏丸來,龍膽草從未用來煉製玄元丹,這丫頭,怕也只不過是鬧著玩而已。」
確實,古往今來,龍膽草從未用於煉製玄元丹,所以,宋啟元和榮遠山才有這個念頭,看來這一關,雲氏恐怕是必輸無疑了。
台上,雲煙並不知曉眾人已經篤定她煉製不出來玄元丹,如果是以前的雲煙,的確是連金烏丸都煉製不出來的戰五渣,但對雲煙來說,煉製玄元丹不過是家常便飯。
雲煙在醫術上極有天賦,再加上後天也十分努力上進,被譽為雲氏一族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醫術就已臻化境,如果不是雲氏一族叛變,將她趕盡殺絕,如今的雲煙,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一想到前世的事情,雲煙眸底便不由得浮出一抹冰冷徹骨的寒意,那一瞬間,她全身上下都籠罩著一股冰冷死寂的氣息,而那神農血脈在她體內四肢百骸運轉,滾·燙的金色血脈,像是要將人靈魂都灼燒成灰燼。
她因為自己天生擁有神農血脈生而無雙,在醫術上的成就更是無人可及,然而,她也因此註定踏上了一條孤途,不死不滅,便永不停止。
重生后的世界里,雲煙是一個草包花瓶,尚且沒人知道她擁有起死回生,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農血脈,如果一旦有人知曉她的神農血脈,她還能如此平靜的生活下去嗎?
雲煙斂下眸子,屏息凝神,儘力克制著體內翻滾的神農血脈,掩去眸底殘留的冰寒神色,很快便恢復到正常狀態。
然後,她從容不迫的拿起了藥材,熟練的開始煉製玄元丹。
玄元丹之所以那麼高的失敗率,不是因為藥師技不如人,而是,傳承下來的煉製配方本來就殘缺不全,所以,雲煙剛才一看那些藥材,就知道配方不對,缺少了龍膽草,因此,一般的藥師,如果掌握不好火候和細節,就極容易失敗。
當然,即使添加了龍膽草,一般的藥師也不見得能每次都煉製成功,火候,添加藥材的次序,以及對水的把控,都會影響最終是否能煉製出玄元丹。
雲煙看似閑庭信步一般,信手拈來的藥材,隨意丟進煉製藥丸的小小丹鼎之中,這丹鼎也是協會準備的,雖然算不上上乘,但也比一般醫館使用的丹鼎要好,但這樣的丹鼎,煉製玄元丹這樣的藥丸已經是極限,再高品級的藥丸,這丹鼎根本承受不了煉製時的高溫,會直接爆炸。
就在雲煙煉製玄元丹之時,VIP貴賓席上,沈廷灃的目光卻是一直牢牢鎖定著雲煙。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在場的大部分人尤其是那些記者,根本不懂醫術醫道,因此,他們也看不懂雲煙到底在煉製什麼。
然而,沈廷灃卻是看得很清楚,雲煙看似漫不經心的每一步,都像是重複過千百次一般,最重要的是,雲煙煉製玄元丹的步驟以及藥材添加的次序,竟然沒有絲毫錯漏!
這怎麼可能?
難道,雲煙真的會煉製玄元丹?
可是,傳聞中,雲煙不是一個僅僅只有一級的藥師嗎?
原本沈廷灃今天過來,無非是親眼見證金萬邦贏了雲煙,贏走雲氏御針館的匾額,將雲氏徹底拉下神壇,然而此刻,沈廷灃已經確定,金萬邦根本不可能是雲煙對手。
他們太低估了雲煙的醫術,而之前傳聞雲煙一手將重傷的費洛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看來也是真的。
心念如此,沈廷灃眸內逐漸浮出一抹瘋狂之色,視線仍舊一錯不錯的落在雲煙身上,現在,他感興趣的已經不是摧毀雲氏,而是……雲煙!
……
評審席上,宋啟元以及榮遠山等人的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到最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雲煙身上。
此刻,雲煙站在台上,仿若浩瀚天地間,只剩下她一個人,她舉手投足間,皆是一副從容淡定,直到最後一種藥材添加進丹鼎,而現場眾人,幾乎是在同時,聞見了一陣奇異的香味。
那香味很淺,卻沁人心脾,讓人身體也跟著舒緩放鬆下來,彷彿一個久經勞作的人,突然停止下來,修復了身體損傷的元氣一般,而這一切,僅僅只是還沒完全煉製出來的玄元丹的葯香帶來的效果。
一旦玄元丹煉製成功,那藥效便可想而知。
事實上,像玄元丹這樣高品級的藥丸,一直都有價無市,因為能煉製出玄元丹的藥師實在太少,而且,藥材成本造價本身也不低,再加上失敗率極高,所以,市面上幾乎沒有流動的玄元丹。
傳聞中,只有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場——鬼市,曾拍賣出過幾枚玄元丹,而這幾枚玄元丹,都被一名神秘富商以天價全部買走了,真相究竟如何,也鮮少有人知曉,但玄元丹萬金難求卻是不爭的事實。
雲煙,當真能如此輕易煉製出玄元丹?
「煙煙……不會真的能煉製出玄元丹吧?行簡,你打我一巴掌……我得確定一下,我踏馬是不是在做夢?」雲翳瞪大狗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顧行簡眸色沉沉的注視著雲煙,良久,他輕聲開口:「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