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亂世出賊人

在小梅姐姐的幫助下，我把地圖上的繁體字都搞清楚了，雖然依舊不知道涇州、高墌、寧州等地的具體位置，但看樣子，大概可以確定是在西北地區了。

俗話說：不開始，永遠都沒有準備好的那一天。這句「俗話」是誰說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有這麼一句話就是了，實在不行就當做是我說的吧。

乾糧、衣服、藥包、盤纏，都已經準備好了，正所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而我的東風就是一匹好馬。哈哈，這下，連馬的名字都取好了，就叫「東風」，夠大氣！

可是，當我偷偷溜到城東的馬場，問清一匹馬的價格之後，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那袋碎銀子，心裡真叫一個鬱悶哪！果然是「有錢走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原來古今都是一樣的！

還好馬場老闆不是勢利眼，願意為我留著我的東風，還給我一天時間去籌錢。我感慨古代好人多，然後連連道謝。

「小姑娘，」馬場老闆不經意地說出這三個字，硬是把我嚇了一跳，「看你這身打扮，是要出遠門嗎？」

不知怎的，我竟然面紅耳赤起來，吞吞吐吐問道：「老、老闆，你、你怎麼……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要知道，為了出門買匹好馬，我故意不施粉黛，扎了個男子髮髻，身上穿的也是男裝，出門前還照了照鏡子，自以為是個清秀的小公子呢！

馬場老闆大概覺得我很傻，也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這男人跟女人的區別，大著呢，一看就知道！」

我憤憤不平，不由得自言自語：「TNND，電視劇害人不淺啊！」

馬場老闆一臉迷惑：「小姑娘，我沒聽懂，你剛才在說什麼？」

我連忙笑道：「沒事，我就是有點好奇，我明明打扮成男子的模樣，還刻意學男子說話，怎麼就被你一眼看出來了呢？」

嗯，這是個問題，一個大大的問題，我現在不解決的話，日後行走江湖，若一下子就被別人認出來了，必定會吃大虧！

馬場老闆見我誠心討教，也好心且認真地回答起來：「小姑娘，你瞧瞧你，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纖纖玉手，可不就是一個大家閨秀么？」

「可是……」我想到21世紀的男團成員，個個都是「妖孽」一般的人物，比我這個小姑娘還要漂亮呢，便有些不敢認同似的問道，「有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不也是細皮嫩肉、唇紅齒白么？」

馬場老闆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這種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罷罷罷，男人看女人，自古就有他們獨創的一套理論，我還是不要刨根問底了。既然老闆已經看出我是個小姑娘了，我若不向他撒撒嬌，還真對不起我這個稱呼！

「老闆，你看，我來都來了，可不可以讓我試騎一下我的東風啊？」我這一開口，嗲聲嗲氣的，差點把自己說吐了。

不過，效果還是不錯的。馬場老闆大方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當然可以！」然後把他的手下叫過來，扶我上馬，又牽著東風溜了一圈。

這是一次十分愉快的試騎，我再三謝過馬場老闆，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李建成一行人向我走了過來。

我立即轉身背對他們，一個勁地在心裡嘀咕：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千萬不要看到我！

「喲，這不是小雲姑娘么？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是想當花木蘭？」

我轉過身，正對上李建成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嚇得立即後退了好幾步，卻不小心撞到了圍欄，把腰都撞疼了。

「你沒事吧？」可惡的李建成，一把將我拉到他的懷裡，然後扶著我的腰，又裝起好人來了，「要不要請大夫瞧一瞧？」

我立即推開他，一面揉著被撞的地方，一面沒好氣地說道：「請太子自重！」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這樣對太子說話？你是嫌命太長了，還是活得不耐煩了？」一個衣著華麗、長相醜陋的男子突然上前幾步，厲聲質問道。

李建成不動聲色地伸出一隻手，阻止那醜陋男子再進一步，然後對我莞爾一笑，向我介紹道：「這是齊王。」

我猜得沒錯，那醜陋男子果然就是齊王李元吉，於是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見過齊王殿下！」

接著，李建成向李元吉介紹：「這是小雲姑娘，是世民的……」聽得我心一緊，又聽他繼續說，「……好朋友。」這才放鬆下來。

這個李建成，一逮到機會就捉弄我，真是心胸狹窄啊！狹窄啊！窄啊！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他哪一日被人亂箭射死的時候，其中必有我那一箭。

老實說，我還真的寧願只做「李世民的好朋友」，也不願做「李世民的女人」，因為後者太引人注意了，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可怕得很！

這不，僅僅是「李世民的好朋友」，我就已經成為李元吉的眼中釘了，只見他怒視著我，咬牙切齒似的說道：「哦！原來如此！既是老二的人，也就難怪她會這麼趾高氣揚，不知尊卑有別了！」

陰陽怪氣的李元吉，和他的外表一樣讓人討厭，完全沒有大唐皇子的氣度！唉，真是可惜了！可惜了他的好運氣，明明投了個好胎，偏偏是個沒出息的人！

我心想，我惹不起他們，難道還躲不起他們嗎？於是矮身行禮：「兩位殿下，小女子出門已久，該回去了，先行告退！」

「等一下！」還沒走幾步，我就被李建成叫住了，「小雲姑娘喬裝出門，難道不是想買一匹馬嗎？這就走了，是不想買了嗎？」

我回頭笑了笑：「本姑娘不是不想買，是買不起，要不，太子爺送我一匹得了！」

沒想到，李建成毫不猶豫地說道：「好，我送你！你看中哪匹馬了，隨時可以牽走！」

我原本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過要敲誰的竹杠，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古板之人，有些竹杠不敲白不敲，有些東西不要白不要，既然他這麼大方，我就只好領情了。

「多謝太子！」我抱了抱拳，轉身對馬場老闆喊道，「老闆，我有錢了！我的東風，我現在就要了！還有，你找這位大爺結賬就可以了！」

「大哥，你幹嘛對她這麼好啊？」

「我有我的道理，你不必知道。」

別人可能不知道他們李氏兄弟的恩怨，我作為一個現代人，難道還不知道嗎？哼，想討好我，然後利用我對付李世民，門都沒有！不僅門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我假裝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愉快地牽過我的東風，然後熱情地摸了摸它的頭，又以自己的頭抵著它的頭，開始和它培養感情。我的「尋秦記」即將開啟，以後的征途就全靠它了！

在大人物面前，馬場老闆終於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面目。原來，他欺負我是個女流之輩，竟把東風的價格提高了一倍！豈有此理！果然是亂世出賊人啊！不過，我大人有大量，只是罵了他一頓，就放過他了。

李建成命他的親隨替我付了賬，但我不想把馬牽回長孫府，以免暴露了自己遠行的目的，便和馬場老闆商量了一下，把東風暫時寄養在他的馬場里。

馬場老闆有些心虛，不僅免了我的寄養費用，還承諾用最好的草料餵養東風。我很高興，又加了一個條件：我隨時需要，隨時都可以牽走東風。

一切都很順利。我準備回長孫府，李建成卻非要送我一程。正所謂「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我只好勉為其難地讓他送一程了。噢耶，感覺自己像個女主角，終於有點主角光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