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紅透了半邊天
運回雲都的煤炭，被司馬天才儲存在了商會的倉庫中。
司馬長歌當初只是給了他一句話，事實上胖子得到商會的支持並不多，更多還是自己在運作。
他自詡商業奇才，其實並非吹噓，否則諸葛流蘇也不會把寶押在他的身上。
酒樓被命名為固安樓，這也是之前他答應諸葛流蘇的。
開張的第一天，就險些被踏斷了門檻，賓客絡繹不絕，外面都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司馬天才在三天前便將固安樓的特色美食製作成專屬的小型卡片，並且蓋了固安樓的專用印鑒。
更加大手筆的是，憑藉此卡片，可享受開業當日五折的優惠。
固安樓共分三層，一層散台，二層都是包廂，三層則是皮草行，專售固安鎮的特質皮草。
每一層都十分清雅，又有獨特的裝修，著實品味不錯，再加上火鍋這等從未出現的特色美食，讓固安樓一炮而紅。
初時，很多人也都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所以固安樓開業上午的生意其實並不好，他們也沒指望著那沸騰的鍋子里涮熟的生肉片能有多美味。
然而畢竟還是有一些閑人，再加上胖子的人脈，那些紈絝子弟成了宣傳的最好人選。
諸多因素加在一起，讓這個新興的酒樓一日之間便被推送到了頂峰。
開業的第二日起，無論散台還是包廂，全部都爆滿。
司馬天才只得推行了預定機制，最火爆的時候，需要提前兩天乃至三天才能預定到固安樓的包廂。
酒樓的四周掛滿了固安鎮的風土人情，以及詳細介紹，連同包廂也是按照固安鎮的村落名字所取，裡面更有各個村子的特色說明。
所以不知不覺間，固安鎮連同固安樓一起，在雲都掀起了一片劇烈的風暴，當真是紅透了半邊天。
這個結果，是司馬天才都不曾想到的。
這還只是獵場帶來的效應，至於煤炭，司馬天才並未著急出售，而是將其暫時囤積起來。
直到開業第十天的時候，黑石村的煤炭出現在了固安樓的第三層。
特殊的取暖材料，小小的煤炭火盆被放在了固安樓第三層的中心位置。
冉冉升起的火苗，少到幾乎沒有的煤煙，炙熱的火焰，持久的燃燒，連同那些流連於皮草的貴婦商賈，都忍不住投來了目光。
他們是第一次見到在何種黝黑且能夠燃燒的石頭，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有這般功效。
不得不說，司馬天才在經商這一點上，無愧於天才這個稱號，他去過固安鎮的次數最多，又有諸葛流蘇對煤炭的介紹。
此刻自己當做了推銷，向那些商賈大戶介紹煤炭的用途。
雖然眼下還未到嚴冬，但這些商賈家裡也都開始儲藏木炭，用於冬天的取暖。
如今煤炭的出現，讓他們眼前一亮。
只不過因為價格昂貴，他們暫時不敢過多存取，買了一些回家去嘗試。
雖然第一天的售賣並不好，但司馬天才看著手裡的賬目，密密麻麻，買的不多，但買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公子，明日還要在這裡嗎？」一名下人一面收拾燃燒過的火盆，一面朝向咧嘴傻笑的司馬天才問道。
司馬天才搖了搖頭：「明天我們去商會！」
司馬家商會那邊，對於忽然火爆的固安樓自然有所知曉，也派人前去查探品嘗，得回來的結果也讓這些有所懷疑的商會元老們大吃一驚。
「四叔，司馬天才那個傢伙，鼓搗出這麼一座酒樓來，可是給這一次固安鎮一行添了不少的彩，聽說父親那邊也派人去查探了！」藍色長衫的司馬家大少爺司馬卓越沉聲道。
他的對面，是商會的主要元老，多數都是司馬家的直系宗親。
司馬卓越是嫡傳長子，身份要比司馬天才尊貴許多，這麼多年在司馬長歌和商會元老的幫助下順風順水，生意也做的不錯。
當初司馬天才請命前往固安鎮的時候，他也會同一些商會元老阻撓過。
還是司馬長歌的一句話，讓他們作罷。
當時司馬長歌說：「由得他胡鬧就是了，再紈絝，還能毀掉司馬家多少銀子？」
司馬天才做過的荒唐事太多，這也是他不遭到家族待見的主要原因。
所以大家都沒有多想，家主都說他是胡鬧，也遂了他的性子，作為宗親和嫡傳長子，要是繼續咄咄逼人也沒有意義。
因為胖子的名聲，著實也沒有繼續打壓的必要了。
可是沒想到，司馬天才從固安鎮回來之後，竟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據說固安樓的情況傳到家主耳朵里的時候，司馬長歌接連說了三個「好」字。
儘管沒有下文，但能夠讓被譽為雲都商業傳奇的他說出這幾個字，司馬天才的威脅，似乎也在忽然之間增加了許多。
這讓司馬卓越心中開始戒備起來，一早便來到商會商議對策。
被稱作四叔的司馬長空驀然睜開雙目，沉聲道：「派人前去繼續查探，了解他們推行的美食做法，我聽說他從固安鎮運回了不少的野獸肉，還有那些叫做煤炭的黑石，固安樓如今實在南城開了，我們在北城再開一家便是了！」
司馬卓越聞言卻是臉色一變：「可是司馬天才狗急跳牆該如何？」
司馬長空哼聲道：「無妨，進貨都是從商會支取的銀子，我們用多少，給他銷了賬便是！」
「可如果鬧到父親那裡，我們畢竟理虧……」司馬卓越心有顧忌。
司馬長空聞言則是大笑起來：「你父親是個商人，他在乎的是賺錢，司馬天才的頭腦，管理一座固安樓已經費力，想要將這個商機抓住並且發揚光大，需要整個司馬家的共同努力，你也是錦上添花而已，有功卻無過。」
聽到他的解釋，司馬卓越心裡總算是平復了一些，只不過他總覺得隱約有些不妥，從小到大，司馬天才雖然很少與自己爭什麼東西。
但是只要他想要爭奪的時候，自己便從未贏過。
四叔這一手等於是釜底抽薪，也不知道司馬天才那傢伙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亮出來。
司馬天才讓幾名隨從先行回了商會，自己則是直接回了司馬家大宅。
「父親！」他躬身行禮，可能也只是在面對老子司馬長歌的時候，才會如此的畢恭畢敬。
司馬長歌端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揮手道：「坐下說！」
司馬天才有些緊張的搓了搓手，坐下的時候，司馬長歌親手將他面前的空杯倒滿了水。
「父親早知道我會過來？」他問道。
司馬長歌笑了笑，卻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轉移了話題：「聽說，固安樓的生意不錯。」
司馬天才道：「的確不錯，現在座位十分緊張，包廂需要提前兩三天才能訂到！」
他說話的時候很平靜，沒有以往的張揚。
「你今天去宣傳煤炭了？」司馬長歌繼續問道。
司馬天才點了點頭：「我此次前來也是為此事，煤炭預定的數量不多，比想象的還要少。」
「哦？」司馬長歌將茶壺放在煤炭火上，一面道：「你繼續說。」
司馬天才道：「父親也在用，自然知道煤炭的效果，所以明日，商會的倉庫必定會被踏斷，就如同開業當日的固安樓一樣。」
「所以我這次來，想請父親將城南的那座宅子給我，日後我會在那裡修建一座倉庫，將來從固安鎮運來的貨，都在那裡存放。」
見到司馬長歌兀自喝茶，沒有回應他的話，司馬天才繼續道：「固安樓的皮草行，我也準備遷往那裡！」
「你決定好了？」司馬長歌突兀的問道。
司馬天才目光閃爍：「請父親成全！」
司馬長歌第一次站起身來：「卓越那邊，現在估計正打著你的主意，你要搬出去也好，我擔心的是你要捲入諸葛家那小子的渾水當中。」
司馬天才低下頭：「所以我需要和司馬家脫離開。」
「你這麼做是對的！」司馬長歌嘆了口氣：「自古民不與官斗，司馬家雖然人脈興旺，在朝中也有力量，但終究也只是商賈！」
「你有心脫離出去，沒讓司馬家陪你一起賭這一場，我心甚慰！」
司馬天才起身行禮：「父親待我有恩，流蘇待我有義，此局若是贏了，司馬家又多了一個強援，若輸了，我這一身肥肉都賠給他就是了！」
司馬長歌扶起他，伸手在他肩膀拍了拍：「既然你已經決定好了，那便去做吧！」
司馬天才點頭。
耳邊卻又傳來父親的聲音：「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一身肥肉，除非捅破了天，否則司馬家當有能力保得住。」
說完，將手裡的一塊令牌丟給了他。
「拿著我的家主令過去。」
司馬天才渾身一震。
家主令，號令司馬家的信物，家主的象徵，等同於帝王的尚方寶劍一般。
他看著轉過身去的父親，再也控制不住，熱淚滾滾而落。
……
商會這邊，司馬天才派去的十多個隨從在進入倉庫區的時候，便被阻攔了下來。
倉庫重地，司馬家派出了一整支百人衛隊看護，光是巡邏的便有十人。
雖然人數不及這些隨從，但手持長刀武器，讓那些隨從也不敢隨意冒進。
「我們是奉了二公子的命令前來取貨，你等為何阻攔？」司馬天才的親信魚生質問道。
衛隊的小隊長雙目微眯：「快到夜裡了，想要取貨，讓二公子先去商會找長老們簽了手令才行。」
「可先前不是這麼說的！」魚生據理力爭。
小隊長哼聲道：「那是先前，現在就是這樣，沒有手令，你們進不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