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好你的少夫人
這話擱局外人聽著，擺明了是霍二爺吃味，說了兩句酸話。若是能真將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姑娘聽到這句，心裡定能當下瞭然，心裡琢磨著這話雖然難聽，但好在是心裡有我，倒也可以理解。但是，霍權這話偏偏是對冷清說的，冷清可聽不出別的，只能據字面意思理解。
「什麼叫做偷雞摸狗？你如果不了解一個人就沒有任何發言權。」
冷清氣不過，辛達安是她的師傅，也是她的朋友，再加上上次和他一起遭遇的突髮狀況，辛達安可是在危難關頭拚死都要互助自己的。像這種有過命交情的朋友，冷清怎麼能容許霍權在她面前如此詆毀辛達安呢？
「想要了解他還不容易？他從小就荒於學業，十五歲的時候給人做學徒，干不滿一年就逃走了，還不是吃不了苦？輾轉幾年，他又學會了偷雞摸狗的本事，天天混在女人堆里，這才認識了你，而你還心甘情願地和他在一起廝混。」
霍權將韋平帶回來的關於辛達安的資料一一道來，事情到是這麼個事情，但因為霍權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帶有主觀色彩，所以每一句話都顯得十分刺耳。
「辛達安是我的朋友，不需要你做過多評價。」
冷清不想在這件事情上過多糾纏，反正霍權固執得很，自己與他再多說什麼也是浪費唇舌。既然早就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她也沒必要做無用功。
「你就這樣當著自己丈夫的面去袒護另外一個男人，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霍權忽然發狠，一手攬住冷清的腰肢。冷清失去重心，一下子栽倒在霍權的懷裡。
昨晚的溫存明明還歷歷在目，即使一開始她並不情願，但在她的心裡難道就沒有一瞬為他沉迷嗎？為什麼他們的世界里總是圍繞著那些不相關的人，秦征，辛達安，好像所有人都比霍權重要。
「我……」
冷清窩在霍權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的體溫。眼前的所有都是那樣的真實，讓她再一次去猶豫到底要不要相信霍權的示好。
難道這一切不只是一場交易嗎？儘管霍權沒有明說，但他為自己家族的秘密而來，所以才會賭上這麼多籌碼，不是嗎？
不管是婚戒，還是名分，其實都是為了博得她的信任吧。
「這是在大街上，請你不要這樣。」
冷清推開霍權，在這樣空曠的街道上，顯得禮貌而生疏。
她突然而來的理智讓霍權感覺到心寒，曾有那麼一刻，他以為自己可以打動冷清。
「拒人於千里之外，你總是如此。」
霍權甩下這樣一句，然後轉身上車。冷清遲疑了片刻便立即跟上，畢竟這地方她不熟悉，不搭上霍權的順風車，她一個回去也不太容易。
兩個人坐在車裡一路無言，之前也是無言，但與此時不盡相同。
霍權的表情有些陰鬱，坐在一片陰影里就像在生悶氣。冷清忍不住想要問上兩句，但見他眼角眉梢的線條都變得冷硬，自己也便不想去尋那份不痛快。
兩顧無言的路總顯得十分漫長，每分每秒的時光都像在捱一樣。霍權開車載著冷清原路返回，將她送回了家中。
「二爺和少夫人回來啦！」
裘歡眼尖也機靈，冷清老遠就聽到她的聲音。
「你先下車，我還有事情要辦。」
霍權看也不看冷清一眼，聲音沒一點溫度。
「是打打殺殺的事嗎？」
冷清脫口而出。
「這不該你來過問。」
「不該？那我應該做什麼？」
「當好你的少夫人。」
霍權說起話來不怒自威，冷清也不知怎麼，竟想去了解霍權的行蹤。她安慰自己，這大概是一種逆反的心理，她只是因為霍權的抗拒而更加好奇。
「你若不讓我過問你的生活，這少夫人我要怎麼當？」
冷清反問。
霍權無言。
「你是……要去找秦征嗎？」
她最終還是說出了那句霍權最不愛聽的話，關於在乎這件事，大概任誰都是藏不住的吧。冷清把秦征這個人放在心裡太久了，就算要「清理門戶」也總需要一些時間。
「下車！」
霍權將音量放大了一倍，在這個連車窗都不曾搖下的密閉空間內，這兩個字顯得格外得擲地有聲。
霍權態度強硬，冷清也不想再去爭辯。車子裡面的空氣開始變得稀薄，冷清只怕自己再待一秒就會窒息。終於，她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少夫人，您回來啦！」
裘歡熱情迎接，這姑娘沒什麼心眼，儘管冷清上次還威脅過她，她倒也一點都不記仇。
「嗯，回來了。」
冷清擠出一個微笑，她看得出裘歡這姑娘比較實在，所以也不想將自己的不快強加給她。
「二爺又走了啊，唉，他一天天可真忙，剛結婚也不說留在家裡陪陪少夫人。少夫人，您和二爺昨天的新婚之夜過得可好？」
裘歡還是個沒出閣的小姑娘，說起話來口沒遮攔，也不會把該說不該說的話過過腦子。
「挺好的。」
冷清敷衍地應一句，畢竟裘歡也是好心，也沒必要去駁她的興緻。
「哎呀，二爺現在臉上的傷也好，腿也不瘸了，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呢！少夫人，你可是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見著二爺都恨不得削尖了腦袋往霍家鑽呢！可是呀，二爺就偏偏喜歡你一個人，你可真是好福氣！」
裘歡一邊說，一邊滿臉的嚮往。
冷清不作聲，是啊，真是好福氣，只是怕她消受不起。
裘歡這小丫頭著實是能說了一些，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冷清心煩，還有很多事情沒想明白，只想先尋個清靜，於是隨便應了幾句便回房間了。
霍權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到了晚飯時間也沒回來。冷清看著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每一個都色香味俱全，可她卻偏偏食不下咽，只隨便吃了兩口便下了飯桌，一個人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