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互不相讓
冷清沒有將交代給韋平的具體事情告訴給安閑,原本想著讓他遞個話回去就好,卻沒想到這結果竟是撲了一場空。好在他也算是了解了韋平的現狀,於是在第二天夜裡,安閑便又偷偷地去找了冷清和霍權。
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安閑這次開鎖比上次還利索了一些,說不定再來幾次,他就可以做到遊刃有餘了。安閑來到冷清和霍權被關的屋子門口,屋子裡的燈是熄滅的,大概是為了不引人注意吧。
「冷清,我是安閑。」
安閑輕扣了兩下門扉,因為冷清有心再等,於是他便很快得就到了回應。
「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樣?有韋平的消息了嗎?」
在冷清看來,其他的還是次要,她最關心的還是韋平的安危。安閑離開之後,她便一直等待著,心也始終揪著。因為她很害怕安閑會帶來自己無法接受的消息,那她會覺得自己非常對不起韋平和裘歡。
「你別擔心,他現在人就在霍家。」
安閑說完這句話之後,冷清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便終於落了地。她總是擔心韋平會遭遇不測,這種念頭讓她習慣性地胡思亂想,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
「那就好,那就好。誒?可是,他如果一直都在霍家的話,為什麼不回來?」
這聽起來顯然不合情理,以韋平的性子,只要是霍權交代給他的事情,他都會盡心儘力地完成,這一次也不應該是例外才對。
「他現在的情況不太好,聽張先生說,他是被抬進霍家的。」
「抬?為什麼是用抬的?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冷清有點著急,連音量都變得比之前大了許多。霍權察覺到異樣之後便也悄悄過來聽,但他很安靜,也不發問,並不想和安閑有任何正面的衝突。
「他的頭部出了問題,應該是被人打傷了,總之他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所以,你交代給他的任務,他怕是一時半刻無法完成了。」
冷清聽到安閑這樣說以後,剛剛才放下的心立馬又揪了起來。她多希望韋平只是偷了個懶,或者被其他事情耽誤走不開,可現實的情況並不是這樣的。他昏迷了,好端端的人是不會昏迷的,除非這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外傷。
「連我師傅也醫不好他?」
冷清遲疑了片刻問道,她其實也已經猜到了答案。
「應該是該做的都做了吧,現在正在觀察之中。我本不想告訴你讓你擔心,但奈何我這次的目的就是去找他,我又怕我不告訴你反而會讓你胡思亂想,所以還是決定說了實話。」
安閑也很坦誠,雖然他知道這樣的消息一定會讓冷清心裡不好受,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她必須承受。
「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非要回冷家,根本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們不會困在這裡,韋平也不會受傷。」
冷清十分自責,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不只是門裡的霍權心疼,門外的安閑也心疼。但他的心疼是默默的,是他一個人的,僅此而已。
「冷清,你可真好,你以後也會這樣對我嗎?」
安閑突然問了這樣一句,冷清原本正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卻被他這樣一個問題啥的措手不及。
「怎樣對你?」
「就像是對韋平那樣,我也為你受傷,或者……為你死,你會這樣對我嗎?」
安閑充滿期待地等待著這個答案,可冷清卻遲遲沒有回應,所以安閑變得有些尷尬。尷尬的又何止他一個人?門邊上還有一個不請自來的霍權也聽到了他的問題,他基本上構成了冷清無法回答安閑的主要原因。
「嗯……你不要緊張,我這個人母親去世得早,雖然有個父親,但也和沒有區別不大。所以我這輩子沒什麼人關心,也沒什麼人惦記。我剛看你那麼牽挂韋平的安危,心裡還蠻羨慕的,所以才問你會不會也這樣對我?」
此時的安閑給人感覺傻傻的,傻到甚至有些痴。他在問冷清這個問題之前可是加了一個大前提,那就是要為冷清受傷甚至受死。旁的人可不會這樣傻,要用自己的身體髮膚甚至是生命去換一份牽挂,這聽起來實在是太不划算的一筆買賣了。
在冷清還沒有考慮好是隨便哄哄他還是實打實地說實話時,在她一旁的霍權已經極為不悅了。在他看來,這和當面調戲他的妻子沒有任何差別,儘管安閑本身並不知道他在。
「不會。」
霍權斬釘截鐵地回答,讓人聽起來羞憤而絕望。
「霍權?你怎麼還沒睡!」
安閑也自覺尷尬得很,一張臉迅速臊得通紅,但他還是暗自慶幸隔著門板的冷清看不見。
「你在外面單相思說胡話,我聽了自然是睡不著。」
霍權真的時一點面子都不給安閑留,連冷清聽了都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了,更何況是當事人安閑本人呢?
「霍權!你這個偷聽別人談話的小人!你這樣算什麼正人君子!我那些話就算是胡話昏話又怎麼樣?本來也不是說給你聽的,用不著你評論!」
安閑氣得不行,還在為自己剛剛沒有察覺到霍權也在而一時忘情煩惱的要命,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霍權面前這麼丟臉。
「我本也不願評論,因為沒那個興緻。但是,你偏偏是說給清清聽的,那就和我有關係,我可不能坐視不理。」
冷清聽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此刻已經完全偏離了對話的主題。她只是詫異,為什麼這兩個人即使隔著一張門板也能吵得這麼開心,甚至已經忽略了她這個人的存在。
「你們別吵了,放心等下被別人聽見。現在夜深人靜的,雖然沒有人來回走動,但我們的處境畢竟還是不安全的。所以,你們就不要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吵架了,好嗎?」
冷清一開口,在場的兩位男士立刻不吭聲了。只是,安閑的心中還是有一些酸楚的,他總覺得冷清其實是刻意地迴避了他的問題,他不知道這種刻意迴避豈不是為了幫他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安閑,我接下來我還要拜託你一件事情。」
冷清強行讓話題言歸正傳。
「不用說拜託,有事你只管開口。」
月光照在安閑的臉上,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落寞。可是,他把這一切掩藏得很好,為的就是不讓冷清有絲毫的察覺。
「我想請你在繼任大典的當天把我的師傅和我的養父請過來,我想他們才是改變現在現狀的關鍵所在。」
「可以,這一趟就由我幫你跑吧。」
安閑答應得很痛快,冷清也對此心存感激。
「恐怕當天你還是要連夜離開才行,畢竟繼任大典很早就要開始,我實在是怕會來不及。我想,你到時候課呢你會很辛苦,畢竟你已經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了。」
「這不算什麼,反正在現在這個時候我也睡不踏實。而且,這件事情你就算託付給霍權,他也得能出來才行啊。」
安閑想起剛剛的事情還是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於事繞著彎兒地又轉了回來,故意說著讓霍權聽了不舒服的話。
「我若能出去,哪裡還用得著你。」
「是是是,那既然你也出不去,就別端架子了,好嗎?我答應做什麼也都是看冷清,和你可沒關係。」
這回變成安閑佔了上風,霍權又開始悶悶不樂。
冷清看著他們兩個只要一見面就吵架實在是無奈得跟,於是在和安閑說完正事之後便趕緊讓他回去休息了。她還美其名曰讓他注意身體,實際上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耳根子能清靜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