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天帝之情
「我就知道你會來!」
南宮炫的聲音突然傳進我耳朵,我嚇了一跳,我明明隱身好嗎?他也能看見我?
不對,他眼睛是閉著的。
我還是先不要暴露吧,興許他說的不是我。
這天帝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床前還守著小仙娥。
「飄飄。」
我本來打算離開,聽到他叫我不由駐足,還真的是在說我?
還是不能現身,再等等。
他這會兒明明是睡著的狀態,這是夢魘了吧?
「星兒與你真像,但她終究不是你。」
這一句話像刀子一樣插進了我心裡,原來一開始去找星兒,是把星兒當做了我?
我正恍神間,聖母舉著長明燈走了進來,看得出來她很焦急,一進門便念叨著南宮炫的名字,滿目含淚的伏在他床前:「龍飄飄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惦念她,都怪我母親不該離開。我若不走,你們也不會有這段孽緣,害得我兒好苦!」
聖母說著還哭上了,我心裡更加愧疚了。
我一向不聽父親母親的話,那時候卻偏偏聽了父親母親處處為他出風頭。
聖母說的對,這就是一場孽緣。
長明燈是仙界的法器,如果不是南宮炫
夢魘嚴重,聖母也不會拿出這個法器來叫醒南宮炫。
長明燈進了寢殿的那一刻,南宮炫就不再說胡話了,聖母雙手結印對著長明燈念了一句口訣,我與南宮炫從前的過往,長明燈都反示了出來。
如同凡間放電影一般,小時候我把他從樹下救下來,後來兩次大婚,還有不知道東嶽存在時候的點點滴滴。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如同一場甜寵的戀愛。我還曾說一日為夫,終身為夫。
東嶽把我抓走的時候,我那時候還一心想去找南宮炫。
他落難時,我曾說,夫妻本是一體,要患難與共。這些經歷都在他的腦海里,在他的夢裡。
我的心裡說不上來的難受,我轉了個圈,瞬移回了四重天。
這瞬移還沒站穩,就被一張風箏捂在了臉上,害我差點摔倒。拿下風箏看到大哥那張臉,我有些生氣埋怨他:「你不去守護你的地界,在這做哪門子的風箏?」
大哥只是沖我笑了笑,神秘的說道:「你總會知道。」說完提著風箏走了,留我在原地納悶。
不過三天我就明白了風箏的用處,九重天又要去泰山祭祖!天帝登基的時候已經去泰山祭拜了先祖,雖說快要過小年了,也不至於一定要去祭祖的。
眾神皆知,修行要經歷三磨五劫,南宮炫還沒有經歷病磨,聖母也不隱瞞,此次名曰為南宮炫祈福。
上次我僥倖逃掉了,這次可躲不過去了,聖母下旨特意邀請我和東嶽一起前去,誰叫我們一個是泰山神,一個是泰山夫人呢?
就算沒有這層身份,南宮炫的病磨我也是難逃其疚。我還真是他命中的剋星,情磨病磨都與我有關。
各重天的諸神都在泰山腳下等候,能一起登山的都是些品階高等的神仙。
比如天宮的將星福星,各重天的天王太子公主之類的,這次竟然還邀請了十二生肖的生肖神,這個倒是有些稀奇。
十個哥哥都算是神界的將軍,自然沒有逃過。祭拜先祖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爬上去的,大哥將他做的風箏掛在背上,風箏趁著風力正好將他帶動起一點,既不離開台階,又不會直接飛走。
好一個輕鬆啊!
這機關還真的做的恰到好處啊!
有好幾個公主看出了端倪,這會兒都湊近大哥想投機取巧呢。
我與東嶽走在最前面,這還真是走慢一點都不行,每位神仙只能在自己規定的地方行進,誰好意思掉隊呢?雖和東嶽一起登山,他卻也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幫我。
且我倆是一路在最前方,身後的神仙都看著我倆,我是一點輕巧方便的小伎倆也使不得,只能硬撐著往前走。東嶽感覺到我身體搖晃,步履不穩,便命令諸神停留歇息片刻。
可是即便停下腳步,我頭上的鳳冠也讓我不得半刻放鬆,沉甸甸的壓著我的頭頂,還有這一襲華貴的給別人看的夫人正服,此刻我感覺我的腦袋都不是我的了。
脖頸僵硬的硬撐著,雖然東嶽的王冠也不比我的輕,可他好歹穿習慣了,我這一身,估計都快發霉了。
穿著這極其繁瑣的正裝,我心裡特別小聲的抱怨:你幹嘛要娶我做泰山夫人啊?咱倆當年不正式大婚多好啊,我也沒這頭銜,真是拉著我受罪。
我抱怨著又一邊在心裡喊著東嶽幫忙,希望他能與我有心有靈犀的默契。
「當年還是你非要與我成婚的,你忘了?」
東嶽悠悠的來了句,讓我無話可說。
那時的東嶽一向孤傲獨居,極少拋頭露面,可不是我搶親的嘛!
我憨笑兩聲。
看了看泰安和泰然都跟著呢,他倆一會兒還要主持祭祀,於是我便在心裡喊了好幾次泰炎的名字,泰炎守護百靈山,泰山離百靈山近,他便常常住在這裡。
泰炎一出現,
看到我這副模樣,他眉頭蹙了下,沒有說話,一揮手變幻出了無數枝椏,這枝椏都長著鼻子眼睛嘴巴的,各個多嘴多舌嘰嘰喳喳個不停。
許是為了避嫌,這枝椏每個神仙都分發了一個。拿著這不起眼的枝椏,腳步果然輕盈了許多。
我手中的枝椏,叫著我大娘娘,嘴巴不停的說著她從前是我寢殿外那顆老槐樹上的枝椏,我只好應承著,誇她長得可愛。其實我那時候就是個貪玩的小丫頭片子,哪有時間關注什麼樹,只是我這與前世無二的容貌,讓他們一見我就叫我大娘娘。
泰山夫人這稱號是官稱,私下裡都叫我大娘娘的。東嶽手中的枝椏,大概被他的王者風範嚇到了,一直都沒有敢說一句話。
幾位離我和東嶽近些的天宮將星聽到枝椏的話,在背後偷偷議論。
一個說:「這龍飄飄公主確實與從前冥界的大娘娘長得一模一樣。」
另一個附和:「東嶽大帝都已經承認公主是大娘娘了,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一個又說:「這個泰炎真是他們生的冥府之子?」
另一個的聲音明顯壓低了:「東嶽大帝都入贅到四重天了還能有假,五個孩子各個都叫她母親。」
我裝作沒有聽見,繼續踩著台
階往上,無意發現東嶽的耳朵也動了動,想來他是用了法術聽了這話。我倆相視一笑,覺得這也是有趣的事情。畢竟爬山太枯燥了,還不容他們八卦八卦嗎?
「這些神仙也不過幾百歲幾千歲,怎麼能見的萬年前我的模樣?」我也八卦的問了一句東嶽,聲音自然是壓的極低的。
東嶽也小聲回答:「上古神史,是每個神仙的必修課,你難道沒學過嗎?」
東嶽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兒時學這神史時,哥哥他們也說過大娘娘與我有幾分相似,只是我們從來都沒有多想過。
有這枝椏,輕鬆到了祭奠的山頂。
剛祭祀完父神,一縷黑煙伴隨著狂妄的笑聲:「龍飄飄,都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
說話間這黑煙已經化作了人形,是蛇精!
東嶽一聽這話,臉比黑煙還要黑,呵斥道:「放肆!」
我這個時候並不覺得蛇精像以前那樣令我厭惡,我反而敬佩她,她這一往情深。
只是東嶽他們不這麼想,他們只覺得蛇精是來破壞祭祀大典的,泰安和泰然沒有穿繁瑣的冠服,持劍殺了過去,他們三個纏鬥在一起。
剩下的神仙都穿的正式官服,顯然施展不開。
蛇精哪裡是泰安和泰
然的對手,不過幾個回合就將蛇精拿下了。
泰然押著蛇精,等著泰安行刑。
「不要殺她。」我知道泰安一向決斷,不會放過蛇精,我跑過去將泰安的劍擋在了半空中。
東嶽大概早料到我會這樣,他眼疾手快,直接變幻出了鎖鏈,將蛇精捆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