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362,好消息
快過年了,但因為剛考完試不久,通知書還沒有下來的緣故,大家情緒不高。
緊張,擔憂。
時常聚在一起討論試題,猜測自己能考多少分?能不能考上自己心儀的學校?如果考不上怎麼辦?
是繼續考,還是放棄?
特別是那些知識青年們,浮躁得根本就沒法上工。
靜不下心來。
相對於本地的考生,知識青年們更煩躁。因為他們本就從城裡來,想要回到城裡去也無可厚非,人之常情,能理解。
離開家多年,現在終於有了能回家的希望,他們肯定希望能回去的。
安國邦看著,憂在心裡,只能一遍遍的寬慰大家,讓大家放寬心,不要太緊張,今年考不好還有明年。
明年還是考不好?
繼續考。
只要不耽誤工作,只要有資本,年年考都可以。但是,前提是不能耽誤工作。
上工了,工作了,才有錢才有糧食,才能繼續考試。否則,沒錢沒糧,餓著肚子哪來的精力學習,哪來的精力考試?
只是,大家都聽不進去,都在為了通知書浮躁不安。一天沒有拿到通知書,他們就一天靜不下心來上工。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安荔濃帶著商周開始為了過年做準備。安國邦越來越忙,每天忙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時間準備年貨。
而且安荔濃和商周長大了,現在家裡的事情多是他們做主。家裡缺什麼?需要什麼?統統都是安荔濃和商周在準備。
其實,過年也沒有什麼需要買的。
郭杜鵑越來越能幹了,從京市換回不少的好東西。糖片、糖果、餅乾等等都從京市換了回來,不需要票,不需要錢,用工分就能換。
生活好了,村裡人也不像以前那樣扣扣索索,捨不得花費。以前,花費一分一毛都要心疼好幾天,但現在?
覺得錢就是用來花的。
石河村很多人的消費觀點都在慢慢變化。除了一些老人擔心再回到過去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狀態而想要多存錢,更多人都更認同『過好當下每一天』的態度。
可能也因為不需要從兜里掏錢,直接扣工分換東西,所以大家都爽快不少,豪氣不少。
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年,過年了肯定要好好的犒勞自己。
所以,從京市換回來的東西大部分都換了村裡人。家家戶戶都換了不少,其中紅糖片最受歡迎。
不僅能自己吃,還能送親戚。
至於肉和酒?
不需要買,因為石河村就有。
現在石河村人過年,魚肉不缺。
賺的錢越來越多,飯桌當然也越來越豐富。
為了保護石河村的環境,安荔濃建議把艾廠、肉廠建在清河鎮。既能緩解石河村的環境壓力,人口壓力,也能為清河鎮增加工作崗位。
艾廠主要出產艾絨、艾柱、艾貼等等,還有添加了艾草成分的具有驅蚊和防臭功效的鞋墊,也有護眼效果的眼罩等等。
相對於鞋墊和眼罩,艾貼更受歡迎。
很多老人多有風濕一類的疾病,而艾貼則是專門針對風濕老寒腿而研究出來的,效果雖然沒有立竿見影,但使用幾個療程後效果也是明顯的。
現在說起清河鎮,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清河酒,然後是清河艾。
清河酒,可能不是人人都喜歡,但清河艾卻是人人都需要。不管男女老幼都合適。老人喜歡用清河艾貼去濕氣,去寒,年輕人則喜歡用清河艾的鞋墊和眼罩。還有驅蚊用的艾草精油也很受歡迎。
雖然莫老太早就回京市去了,但清河艾發展的腳步不停歇,創新不斷。
雖然清河艾發展最快,但最賺錢的依然還是清河鎮食品廠。
清河鎮食品廠生產臘肉、臘腸、滷肉、火腿等等,然後還有鴨脖子、鴨舌、雞爪等等一些小零食。
食品廠、艾廠為清河鎮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崗位,也為石河村人帶來了利潤、分紅。肉廠、艾廠雖然沒有建在石河村,但石河村憑技術和資金入股佔三成,每年能分到不少錢。
今年,石河村人拿到手的分紅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安荔濃看賬本的時候也被嚇了一跳。一些勞動力多的人家,竟然成了萬元戶。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安荔濃一再叮囑大家,悶聲發大財,不是要招搖,不要炫耀。
大家當然也知道『財不露白』的道理,不願意多談分紅,都是『秘密』。但是,石河村人過於燦爛的笑容還是讓附近村的人好一陣談論。
其實,附近村人的生活水平也在逐年提高。雖然追不上石河村,但相對過去來說,也是紅紅火火的好日子了。
整個勝利公社跟著石河村一起種艾草、種青梅、種桑葚,養豬、養鴨、養雞、養魚,每一樣都能賺錢。
加起來,一年的收入也是可觀的。
絕對比城裡工人一年的工資還要高。
生活越好,大家就越感激安荔濃。
如果不是安荔濃從京市回來石河村,大家也不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每年過年,村裡的嬸嬸伯娘們就會給安荔濃送禮,衣服、鞋子、還有頭花等等,都是自己做的。
雖然款式老土,但手工精細。
安荔濃雖然不太喜歡,但偶爾也會穿。安荔濃嫌棄的不是款式老土,主要是嫌棄布料太硬或者太粗糙。
相對於現在人比較喜歡的的確良,安荔濃更喜歡棉布,純棉布。
純棉布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它的舒服舒適性卻是的確良比不了的。
至於城裡人比較喜歡的布拉吉,安荔濃的感觀也一般。
「小荔枝,小荔枝。」
突然,鐵蛋媽站在門口大喊,「你爸讓你去村委打電話。」
啊?
不是去接電話?
雖然奇怪,但安荔濃也趕緊跑到村委去。
「爸,誰的電話?」安荔濃奇怪。
「李秘書。」
「一會再打過來。」
安國邦也無奈,他問什麼事?
李秘書說好事。
至於什麼好事?沒說,要等安荔濃來了后親口和安荔濃說。
「哦。」
安荔濃不急,拿起旁邊的報紙看,有關於秋收大豐收的報道也有關於高考的,還有一些民生小消息。
其中最顯眼篇幅最大的是一篇關於清河鎮食品廠發展的介紹,從建廠到發展,到未來的暢想......
說得好聽些,寫得中規中矩,說得難聽些,寫得平平無奇。
不僅沒有突出清河鎮食品廠的優勢、優點,更沒有表達出它的發展潛力。看完整篇文章,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食品廠。
表達的水平比她這個理科生更差。
「小荔枝,傻蛋要是考上大學,去上大學了,酒廠怎麼辦?」
早在高考前,安國邦就和安荔濃談論過這個問題。但安荔濃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等傻蛋高考後再說,免得影響傻蛋的心情,影響他的考試成績。
現在高考過去了,可以談論了吧?
「和以前一樣啊。有什麼好討論的?」平時傻蛋也是一邊上學一邊眷顧酒廠的釀酒工作,以後也一樣,直到傻蛋畢業。
清河酒廠的果子酒本就具有很強的季節性。
什麼時候最忙?
青梅、桑葚收穫季,然後就是夏天野果子成熟的季節。
至於其他時間,相對比較清閑。
以前安九爺一年四季在酒廠是因為他想要用酒廠的材料釀更多自己喜歡的酒,例如蜂王,例如蛇,例如剛出生的小老鼠等等。
但傻蛋不喜歡。
相對於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傻蛋更喜歡藥材。
但藥材太貴。
而且現在想要買到好藥材並不容易,傻蛋只能專註果子酒。
「學些是必須的。」
至於清河酒廠,只能暫緩發展。
大家都沒有資格和權利要求傻蛋不上學在家裡釀酒,傻蛋不同意,安荔濃也不會答應。
安國邦無奈,也只能這樣。
不過,安國邦擔心的是,如果傻蛋大學畢業后不想回石河村釀酒怎麼辦?真不是安國邦杞人憂天,想太多。
實在是在很多人心裡,外面的風景更好,外面的生活更好,外面更值得嚮往。很多人都為了能走出去而想盡辦法,用盡全力。
如果外面有更好的工作,傻蛋想要留在城裡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這是很多人的選擇。
以己度人,如果有機會,自己願意留在城裡還是回家鄉?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自己都想留在城裡,憑什麼要求傻蛋一定要回來?就因為石河村的清河酒廠離不開傻蛋?
說真的,安國邦很擔心傻蛋不回來。
到時候酒廠怎麼辦?
安國邦嘆氣,嘆得頭髮都掉了。
如果傻蛋不想回來,不想繼續釀酒?
安荔濃想了想,「那就教別人啊。或者再請釀酒師。」
安國邦嘴角抽抽,要是能這麼簡單,他就不用愁得掉頭髮,長皺紋了。傻蛋的釀酒手藝是安九爺教的,雖然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也學到了安九爺的七成。
所以清河酒廠並沒有因為安九爺的去世而陷入困境,並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但如果傻蛋不願意回來......
清河酒廠就真的連個替備的人都沒有了。
安國邦瞪了安荔濃一眼,「這是大事。」不是一兩句輕飄飄的話就能解決的。
「爸,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傻蛋為了石河村的發展而放棄自己的理想和志願。想要從事什麼樣的工作,想要什麼樣的生活什麼樣的人生,只有傻蛋自己有權決定。不管傻蛋怎麼樣選擇,我們都應該支持......」
「我們不能自私的把傻蛋綁在石河村的發展上。作為石河村的一員,傻蛋的確有義務為石河村的發展貢獻力所能及的力量,但我們不能把石河村的發展壓在他的肩膀上,這不公平......還有,石河村的發展不應該也不能離不開某個人......」
「傻蛋願意回來,我們歡迎,我們高興。但如果傻蛋更想留在外面,想要從事其他的工作,我們也應該理解和支持。我們沒有權利要求別人一定要如何如何......如果傻蛋不想繼續釀酒,我們可以請他教其他的人,為酒廠培養新的釀酒師,也可以從外面聘請釀酒師......」
「好吧。你說得對。」
安國邦嘆氣,寶貝女兒太能說,他反駁不了。
「爸,你就是想太多了,皺紋都多了不少。」
安國邦摸摸臉,「我這是操心。」天天操心、憂心,能不老嗎?
寶貝女兒一天天長大,而他卻一天天老去。
真的老了。
「爸,你要多喝奶粉。」
「喝奶粉不僅能強身健體,還能美白養顏。一白遮百丑,還能遮住所有的皺紋......人一白,年紀就小了。」
明明奶粉味道不錯,但安國邦卻不喜歡,不肯喝。一開始,安荔濃還以為安國邦和所有的父親一樣,是想要把好東西統統留給孩子,然後說一句『不喜歡吃』。
但隨著家裡的生活水平越愛越高,真的不在乎一兩罐奶粉的時候,安國邦還是不願意吃,因為不喜歡那個味道。
不管安荔濃如何勸,安國邦就是不喜歡。
安荔濃很愁,安國邦寧願喝麥乳精也不喜歡奶粉,更不要說味道更濃的羊奶粉。
「爸,我剛來石河村的時候,大家都說我長得像你......」
『噗。』
正在算賬的安四叔和小眼鏡同時笑噴,這真的是一個笑話。
安荔濃剛來石河村的時候,也是白白凈凈的,雖然沒有現在圓潤,但也可愛軟萌乖巧,像安國邦?
不可能的。
不過,大家還是睜眼瞎的說『長得像國邦。』『一個模只刻出來的。』『很像。父女兩人一模一樣。』
但只要有眼睛都知道,瞎說。
其實,要說一點不像也不可能。安荔濃遺傳了安國邦的大眼睛,高鼻樑,同樣也遺傳了楊雪晴精緻的五官,老天厚愛,專挑父母的優點長。
但說安荔濃很像安國邦,絕對是胡說八道。
安國邦瞪眼,「笑什麼?這是事實。」
安四叔不想說話,像不像,不是安國邦算了算的,因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四叔,你這表情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也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
省城李秘書。
告訴安荔濃一個可喜可賀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