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以為
空氣中,有消毒水的味道。
而睜開眼睛時,看到的是白色牆壁、白色天花板,也判斷出,這裡是醫院病房。
艹!
看來大夫說的對,我不能太衝動。
可…
想到曹銘發的郵件,心中一陣絞痛,只是不知道是心臟,還是以前那樣的痛入骨髓。
剛醒來的,想到了…
小蘭。
之前我還勸她,要面對血淋淋的現實,在接納它。
可輪到自己,這才明白,我對米露的原諒或許是真,可血淋淋那面,真面對了嗎?
那米露呢?
一切,彷彿回到原點。
而這時,耳邊又傳來聲音:「這就是你,所謂的瀟洒活著嗎?」
「嗯?」
「好死不死的,毛病。」
「李柔?」
疑惑中,我扭過頭來。
多少,有些驚訝。
畢竟昏厥前,出現在眼前的女人是米露,可為什麼是李柔呢?
估計她也看穿我的疑惑,直接解釋:「高啟雲通知的,我已經知道了大概情況。」
「哦!」
「米露回去了,不然你女兒沒人照看。」
「嗯。」
聽到這,我心中舒了一口氣,心裏面清楚,還沒做好面對米露的準備。
而看著李柔…
「哎!」
嘆了口氣,老實的說:「柔姐,我現在是軟蛋,想矯情的說心裡話,會被鄙視嗎?」
「會。」
「你先鄙視。」
「嗯,你個蠢貨,不聽我的話,非要玩什麼瀟洒,差點嗝屁,現在知道後果了沒?」
「……」
「我就不明白,腦子怎麼想的,這麼大人了,做事沒個分寸。」李柔,霸道依舊。
但,多了份絮叨。
就站在床邊,是教育我,也像是表達不滿。
好幾分鐘內,一直被她數落,說我各種毛病,特別指出腦子一熱、易衝動性格。
還罵:「葉飛,你真箇混蛋。」
「柔姐,要不您歇會?」
「滾。」
走來,李柔坐在床邊,右手食指指甲訂在我腦門:「以前,我真覺著對你是虧欠。」
「……」
「覺著是利用你、把你當葉威,可現在看來…葉飛,在沒欠你吧!」
「沒、沒。」
我連忙,做出表態。
且不說她在背後,對我默默付出。
今天若非柔姐心細如絲,讓小蘭給備下救心丸,我大概率,已在另一個世界,和葉威兄喝酒聊天了。
而現在,被她數落一番,倒是款心不少。
一個沒忍住,皮了下:「柔姐,看著你側身,忽然發現一個事實。」
「什麼?」
「你胸…可能比我想象的,還有圓。」盯著她胸前,我十分認真的說。
而這,大實話。
沒穿西裝外套的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緊身羊絨衫,將她胸前圓的形狀,完美襯托。
說罷,我以為她會抽我。
但終究,李柔不是我所能預料的女人。
轉過身直面我的她,似笑非笑中問:「要不要用你的爪子,試一試我這裡的圓?」
說話間,手指向自己胸部。
我…
懵逼。
她則牛逼:「葉飛,流氓都耍不好,以後就別再我面前,拿出一副大男子主義。」
「嗯、嗯。」
「之前還想愛上你…哎,真不如回頭,和小蘭試試百合。」
「喂…」
「怎麼,心疼你小蘭妹妹了?」
「哈!」
聽到這,我笑出身來。
從剛才開始,就覺察有些不對勁,李柔言語、表情有些過,而現在徹底明白了。
開口:「謝謝。」
「呵…」
「你看著凶,但一直掌控著氣氛,說這麼多、演這麼多,是為了讓我寬心吧!」我說出猜測。
從一開始,李柔就是抱著這目的。
而她…
起身從旁邊桌上煙盒中,掏出兩根煙,放在口中點燃后,將其中一支塞進我嘴中。
病房,不讓抽煙。
可她在,好像不用在乎,而隨著煙如口中,李柔原本戲謔神情,終於恢復正常。
倨傲、冷艷中,告訴我一個事實:「葉飛,你昏迷兩天了。」
「啊?」
「給你注射了鎮靜劑。」
「這麼狠?」
「你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恢復常態的李柔,用冰冷口吻,將真相做了通知。
這句話,含義很多。
隨後我才注意到,所在病房不是普通的單間,周圍有著各種,說不明的醫療器械,
應該是,特護病房。
這…
感覺,真特么怪異。
此刻我精神頭不錯,剛還那李柔的胸調侃,可這前提下有了認知,原來死亡這麼近。
不禁中,連連開口:
「我以為,只是昏迷了一會。」
「小時候我爸掙不上錢,我媽總愛生氣,一生氣心臟病就範,然後吃了葯,在床上躺會就好了。」
「我以為…」
說著、說著,我聲音小了。
不是怕,而是…
而是什麼呢?
躺在病床上,找不到合適形容詞,只能大概形容…
自言自語說:「我覺著自己,就像是一條在水窪中的魚,覺著活得好好的,但…」
「閉嘴吧你!」
「啊?」
「鬼門關走一遭,但你活了,就被在矯情。」李柔說話時,五官表情透著股不耐煩。
眼眸中,像是寫著一行字:多大個事?
她,真牛逼。
安慰的話一句不說,就單單站在這,便足矣讓我感剛剛醞釀的惆悵,瞬間瓦解。
果然,矯情會被鄙視。
而她又一次給出建議:「我知道接下來,你會猶豫不決,我還是那句話,建議你做手術。」
「不想。」
「不怕死了?」
「怕,但就是不想。」
「理由。」
「不想做藥罐子,也不想像我媽那樣,一直活在被人照顧的環境。」我給出理由。
這,實話。
可能是我這人不孝,很多時候挺煩自己媽的。
說話、辦事,就沒靠譜的。
但我知道,她本性不壞,不講理是因為從小被身邊人慣得,所以造成必然結果。
而這幾天,我是真不痛苦。
無論是米露、小蘭,甚至剛才李柔,她們方式不同,但目的一樣,都是為我著想。
講真!
潛意識中,憋得慌。
真不如痛痛快快的,有啥說啥。
而一旦做了手術,保命沒問題,也不至於一怒就死,可那樣的話,始終得活在照顧中。
時間長了,我也會變成…
變成讓身邊人難受,卻又不得不忍讓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