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悲傷的控訴

嘴角漸漸蔓延開笑，莫忻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的……開什麼玩笑，她哪來的選擇權利？

身後傳來輕輕的響動，莫忻然以為自己會緊張的忘記了心跳，卻在此刻她心靜如水，甚至沒有了昨夜那莫名的生氣。

「阿遲，」莫忻然輕輕喚了聲，「五年……這裡一點兒都沒有變。」輕輕扇動了下眼帘，她嘴角的笑勾的越發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來過，自從你走了后，我就沒有來過了……生怕太想念，忘記了要存活下去的信心。」身後沒有動靜，她神情有些迷離的繼續開口，「收到你簡訊的時候，我在想要不要來……昨天晚上見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我不及思考。一直都在想為什麼你不來找我……當我堅持不下去，自我放棄的時候，你又神奇的出現在我面前……可你不認識我。哦，不，不是不認識，是不想認識……就像你說的，我們這樣的人，本來就是供你們消遣的。我心裡怨氣衝天又委屈，可是卻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恨你，也許……我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愛你，以至於我站在這裡的時候，卻沒有悲傷。」

莫忻然不說話了，一件事情人可以堅持很久都覺得是對的，但是，認為是錯的時候卻只是一瞬間……不愛嗎？不恨嗎？還是不委屈？其實都有，可是，卻已經不想在繼續了。

說她愛自己也好，其實她本來就只愛自己……一個在那樣地方長大的人，誰不愛自己？

海浪一層一層的翻湧著，扑打在沙灘上，漫過莫忻然的腳面又退回去……人就和海浪一樣，進進退退有時候是不由己的，可是誰能說他不對？

緩緩轉身，莫忻然想要在這裡看看顧遲……她曾說讓他一定要抓到她，如今卻希望她自己可以放手。

可是……

莫忻然瞪著眼睛看著賀玲，微微張了嘴驚疑的問：「怎麼是你？」

「對，是我！」賀玲冷嘲的笑了笑，緩步上前，原本高雅的儀態因為她臉上的不屑也變得詭譎，「不小心聽到莫小姐的深情，不好意思了。」

莫忻然暗暗冷嗤了聲，賀玲那樣子哪裡有不好意思，完全就是在嘲諷她白日做夢，還想著顧遲能兌現承諾，也不看看她什麼貨色。

「莫小姐，如果不介意……我們做個交易可好？」賀玲在莫忻然前方一米的位置站住。

莫忻然嘴角扯了極為虛偽的笑，很認真的說：「我很介意……不好意思，不打擾顧夫人看海景了。」話落，她嘴角明顯的冷嗤，隨即跨步就欲越過賀玲。

「莫忻然，玉鑒是顧家的，拿著顧家的東西你不覺得不舒服？」賀玲轉身看向莫忻然，話語雖然婉轉，卻比明說更刺耳。

「怎麼會呢？」莫忻然笑的越發讓人不舒服，她偏身看向賀玲緩緩說，「顧遲說了，等來找我的時候會拿回玉鑒……真是可惜，他不要了，我只好用這個給我當青春損失費了。顧夫人，你懂得，女人哪來那麼多五年？這年輕貌美的時候，老公還喜歡……可指不定哪天，老公就看上了別的漂亮的……所以啊，我覺得女人還有經濟才靠譜，您說是嗎？」

她這番話說得好像給自己打算，停在賀玲的耳里卻刺耳的不得了。當初顧志遠會看上宋心如那個賤人，就是因為她懷著小惜的時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口口聲聲說對她好的男人，轉眼就和別的女人上床，還生下了陸少琛那個賤種，如今來找顧氏的麻煩。此刻莫忻然的話就像一根針一樣，狠狠的戳進了她的心裡。

賀玲臉微微抽搐了幾下方才將內心翻轉的怒火壓下，冷笑的咬牙說：「莫小姐的話說的在理……不如這樣，一千萬……將你手裡的玉鑒交給我。」

「哈，哈哈……」莫忻然乾笑兩聲，冷嗤的說道，「顧夫人，你有病吧？顧氏集團10%的股份，那是什麼身價，你打發叫花子呢？」

賀玲被莫忻然的態度氣的呼吸有些不暢，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麼難對付，「你開個價，要如何才能將玉鑒交出來？」

莫忻然聽了，頓時沉思了起來，就在賀玲以為有迴旋餘地的時候，她彷彿十分無奈的說：「唉，我也不知道開什麼價好……等我回去和琛商量一下再找你好了。」

「莫忻然，你不過就是底層的一個賤女人，我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已經給了你面子……」賀玲瞪了眼睛，「不要給你臉不要臉。」

「你錯了……我們底層出來的人，就完全沒有臉！」莫忻然氣定神閑的說完，朝著賀玲深深一笑，隨即化成嘲諷的轉身，去拿了鞋穿上后，高傲的往上面走去。

賀玲被氣的不輕，她看著莫忻然的背影冷冷喃道：「不識抬舉……那就不要怪我沒有給你過好日子的機會。」

莫忻然只覺得背後襲來一股陰風，打了個哆嗦后回頭看去……對上賀玲陰沉的眸光。她面色凝了下，隨即轉身離開了有著曾經回憶的小海灘……不管今天來的人是誰，她說出那番話后，都將和過去做了告別。

也許，她從來不愛顧遲，只是孤獨的她有了他的陪伴，貪婪的不想要失去……而他的承諾，卻是她給自己找的目標，不讓自己死在暗街的目標。

張開雙臂，莫忻然整個人輕鬆了許多。從她記憶起到她如今二十三歲，暗街的生活早就教會了她不要過度緬懷過去……顧遲已經是過去，不管過去的他是真的還是假的。

莫忻然放開雙臂，從兜里掏出手機，將那則簡訊刪除，然後順其自然的撥出了陸少琛的電話……電話一接通，不等對面開口，她就懶懶的說：「琛哥，你晚上是不是要回別墅吃飯？」

陸少琛微不可見的輕蹙劍眉，隨後應了聲。

莫忻然頓時揚了笑，「那個……我剛剛出來，又讓司機回去了。反正你是要回去的，能不能過來接我一起回去？」人一定要干一樣愛一樣，雖然她現在就是個貨物，可她是個有思想的貨物，她一定要讓陸少琛時刻知道她這個貨物的存在。當然了，他順便帶貨物一起回去也是應該的。

但是，莫忻然其實心裡沒底，陸少琛豈是讓她呼來喝去的人？

「在哪兒？」

當電話里傳來陸少琛冷漠的聲音，莫忻然像是一愣，隨即痴痴愣愣的報了自己現在的位置。

直到電話掛斷了，莫忻然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皺著眉喃喃自語的問：「他還真的來接她？」撇了撇嘴，她左右看看，最後去了一旁的花壇邊兒坐下……

等待是無聊的，而一旦無聊，往往就會發生點兒意外的事情，只是這個意外到底能不能起到震撼的效果，就要看和那事情相關程度有多大了。

莫忻然覺得自己就是手賤，沒事上什麼網？看看那搜索榜前十的話題，在看看熱門人物……難怪方才計程車送她來的時候，總是不停的從後視鏡往後看。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路邊，莫忻然卻看著手機沒有反應。陸少琛微微蹙眉，隨即下了車往她跟前走去……莫忻然只覺得陽光被什麼遮住，緩緩收回手機屏幕上的眸光抬眸，入眼的是陸少琛好看的下巴和深邃的視線。她就這樣看著，不知道自己要用什麼心情來笑話網上的內容。方才還覺得她挺牛逼，將賀玲氣到的溶蝕，彷彿也打開了她對顧遲的執念。

可是，原來看到這些的時候，她還是會傷心的……

「我看到不想看的東西了……」莫忻然的聲音有些悶悶的，「怎麼辦？」問著，她的鼻子猛然一酸，不知道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情暴露在了眼前，讓她逃避的心硬生生的強制拉的面對，還是因為此刻看到陸少琛。

陸少琛沒有回答，也沒有開口說話，只是看著莫忻然的樣子，莫名的心緊了下。

莫忻然許是脖子舉得僵硬了，她緩緩垂了頭，嘴角噙了苦澀的笑意說：「陸少琛，你知道嗎？我收到簡訊過來了，這個地方我已經五年沒有來過了……其實我一直挺害怕來的，沒有我自己說的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他說老地方見的時候，我就來了。」

眼睛里漸漸暈染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嘴角的自嘲越來越深，「我只是想……回不去了，那就結束吧。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我都好……可是，來的人卻不是他，是他媽媽。也許，從頭到尾想要約我的也不是他……或者是他，只是他的目的是玉鑒。可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我想要和過去說再見了……只是，我此刻看到這些話題，怎麼就好難過呢？」

堅強了這麼多年，彷彿跟了陸少琛后特別的愛哭。莫忻然的視線已經被氤氳出來的淚水糊的模糊，滾燙的淚水在眼眶不堪重負下滑落，滾過臉頰停滯在嘴角，一抹咸澀的滋味帶著悲苦通過味蕾傳入心臟。

「陸少琛……我當初為什麼要向你求救？」莫忻然哭著笑著，「如果沒有求救，也許我的生命會告訴我所有的堅持都是錯誤的……可是，為什麼我要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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