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突然發難
這黃司學的古板固執是早已傳遍大街小巷的,原以為這樣的人教出的子嗣也是那般,卻沒想到今日一見竟是如此。
酒樓之中,有這樣想法的大有人在,再看向黃文仁的神情便多有不屑,有人更開始指指點點,彷彿自己比這樣的人強上百倍。
「夠了!」聽到來自周圍的指指點點,黃文仁似乎是心中最不可被觸碰一處被狠狠撕開,暴露在眾人面前,神情痛苦掙扎,又十分憤怒:「他司學是司學,老子是老子,我們之間不過是有血緣罷了,除此之外別無關係!何況老子便是這般模樣,也比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強上百倍,哪裡輪得到你們來指指點點!」
說著心中怒氣似乎逐漸無法遏制,揚手便掀了一處桌子,引得此處百姓紛紛逃竄。
只是即便如此,對他的指指點點仍未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黃少爺,此處有百張口,你便是堵住了全部,外面仍有數千張口,你覺得你能堵到幾時?」此時蘇傾瀾仍舊平靜,彷彿自己面前何事都沒有發生過,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道。
不論過了多久,世間永遠都是這樣,用自以為看到的全貌去隨意評論他人,不論是非因果,就能憑藉一點點的細枝末節,輕易的指責他人。
所以古人便有言道:「眾人一言,抵過萬語。」
當真是諷刺至極。
經過一番鬧騰,黃文仁神色清明幾分,於是看向蘇傾瀾,眸底卻有幾分怒意:「你故意點出我的身份,是要我難堪嗎?如今你滿意了吧!」
心中怒火愈發升騰,此時此刻,黃文仁似乎將罪責全部怪在了蘇傾瀾身上,認為若不是蘇傾瀾當眾戳穿他的身份,他也不必受如此指點,更不必陷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越想越氣,此時便如一隻猛獸般,喉中發出低吼,下一刻便沖著蘇傾瀾撲了過去:「若不殺你,難平我心頭憤懣!」
見黃文仁突然有如此過激的舉動,眾人都意想不到,紫蘭見狀趕忙向前要保護小姐,但蘇傾瀾方才已走離她所能夠到的最遠處,已經趕不及。
「小姐!」紫蘭大叫。
蘇傾瀾也沒想到黃文仁會突然發難,下意識往後退卻幾步,卻沒想到正巧踩中方才被掀翻桌子的殘骸,一個身形不穩,便要摔倒在地。
就在此事一抹黑色的身影,從二樓破窗而出。
就在蘇傾瀾以為自己要與地面產生碰撞之時,卻突然落到了一個帶著酒氣,有些微涼的懷中。
還沒等她抬頭細看此人是誰,便聽得黃文仁一聲慘叫,目光被吸引過去,只見其彷彿被什麼重物打中一般,躺在地上無助的哀嚎。
那人穩住身形后便開口,只是這聲音卻讓蘇傾瀾有幾分耳熟:「身為司學之子,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這般強搶民女之事,你如何對得起令尊,又如何對得起你黃家世代文人的宗祠?若二皇子知道了,必定重罰於你,還不快滾!」
見狀,黃文仁自知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只得自己從地上趕緊爬起,慌忙逃走。
圍觀百姓見狀,彷彿自己也在此事中做出了多大的貢獻一般,喜形於色,對其更是萬分唾棄。
與此同時,蘇傾瀾視線上移,看到懷抱自己之人模樣時,神色終於有了波動。
「是你?」
聞聲,那人也垂下頭來看向懷中之人,而後眸中現出同樣的震驚之色。
原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顧霆。
沒想到會在此處見到蘇傾瀾,顧霆那從來冰山般的臉上出現了幾分慌亂,下意識鬆開她便想要逃走。
原本他們之間關係就有著隔閡,如今這幅模樣被看到,豈不是更加令人失望。
「站住!」看出顧霆有想逃走的念頭,就在其剛剛有所動作時便趕忙喊道,此時蘇傾瀾眸中驚訝已經消弭於無形,只剩幾分戲謔之意:「看來這裡的杏花釀很是不錯,請我喝上一杯如何。」
聞到顧霆身上酒氣,蘇傾瀾才確定,方才那掌柜與店小二談論之人,不是黃文仁,而是顧霆,這倒是讓她來了幾分興趣,前世可從未見過他將自己喝的這般滿身酒氣,這幅模樣也與一貫的冷漠不同,如此有趣一幕,她怎能放過。
「……既然如此,那便隨我來吧。」沒想到蘇傾瀾會這般說,顧霆神情一愣,而後沉默片刻,才應道。
看上去神色好似已經與平時無異,只是轉身之時,卻見其耳根已是紅了個透徹。
於是二人上樓,堂下掌柜著人收拾遍地殘骸,神情心痛不已,有方才的圍觀之人見到,上前教訓道:「掌柜的,你這副神情是何意思,方才那無賴在你店中尋釁滋事,若不是多虧了這二位貴人,你以為今日之事能善了嗎?」
「客官誤會,誤會。」聞言,掌柜趕忙收起臉上神色,上前道:「這不是店裡無端遇上此事,眼下桌椅破損,窗子也砸了一雙,小店本就是小本買賣,眼下要再著人修理,總是要心痛幾分,除此之外絕無他意啊。」
這番解釋主要還是說給正在上樓的顧霆與蘇傾瀾聽,方才一事,這掌柜已然知曉二人身份不同尋常,雖並非他們主動挑起事端,卻也小心著不敢說錯話,生怕得罪了二人,再招來什麼災禍。
不過掌柜的心情,只是在此圍觀的百姓可體會不到,此時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張口便開始指責起掌柜:「這就是掌柜的你不對了,人家幫你解決的一件大麻煩,而你不過是損壞了幾張桌椅,又有何心痛,難不成要等那黃家少爺把你這店給燒了才算好?」
此人開口,人群中一片贊同之聲,對掌柜群起而攻之,彷彿他們才是方才之事的主角一般。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各位別說了,求求各位別說了,是我錯了,我向大夥謝罪,求各位別再說了。」眼見聲討之勢愈發壯大,掌柜一人難敵悠悠眾口,最後只能不住的向眾人道歉認錯。
但便是如此,這些人也無半分停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