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沒有做戲

「媽咪？」低頭專註玩小球的莫一辰猛地抬頭，好奇的目光對上了近在眼球的木清璇，眼睛里夾雜著懷疑、驚喜和渴望。

木清璇伸手想要撫上他細嫩可愛的小臉，莫一辰卻往後一縮，眼眸里含著抗拒。

「爹地，她真的是媽咪嗎？」

莫延鋭上前環著他的小肩膀，耐心說：「當然啊，你看看，她是不是跟照片上的媽咪長得一模一樣呢？」

莫一辰盯著木清璇認真瞧了好一會兒之後重重地點了點頭，他伸了伸短短的右手臂，但是夠不著木清璇。

莫延鋭狠瞪了她一眼，提醒她還愣著幹嘛。

因為剛剛莫一辰往後退的動作，木清璇本擔心會再度嚇著孩子。

可莫延鋭不悅地颳了她一眼之後，她明白了他的意思，激動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孩子，雙手微顫，她眼角淚水忍不住滑落。

她的孩子沒有死，這溫熱的小身體在她懷裡，就如一個小暖爐，讓她冷卻了五年的心無比溫暖，她淚水不斷湧出，可嘴角卻漸漸泛起。

「媽咪，你之前怎麼一直都不見我？」莫一辰小心翼翼地開口。

木清璇鬆開了他的小身板，手指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我……」她不知道要怎麼跟孩子說，難道告訴他，她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嗎？那父母的謊言就會被戳穿，莫延鋭肯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你媽咪之前出差了，她不是不見你，每次回來你都睡著了，所以你就沒見到。」莫延鋭開口幫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她很是感激地看向他。

莫一辰低頭想了想，也相信了。可隨即抓住了木清璇的手：「媽咪，你下次回來，我再睡著，你就叫醒我，我不哭不鬧脾氣的。」

他好似怕木清璇不信那樣，大幅度地搖了兩下頭。這樣的神情和動作，讓木清璇心疼不已。

「媽咪不會再離開你了，不會！」她再度將小辰擁進了懷裡。

莫延鋭在旁看著他們的互動，不發一語，眸光複雜。在木清璇說再也不離開小辰時，他背脊不經意地僵了僵。

小辰聽到木清璇這麼說，瞬間睜大了圓碌碌的眼睛，驚喜地從她懷裡探出頭，仰起問：「真的嗎？」

「當然。」木清璇回答這話的時候，底氣稍顯不足，目光瞥了瞥莫延鋭，她只擔心莫延鋭不給她這樣的機會。

她的眼神，讓莫延鋭臉瞬間緊繃，目光也凌厲了幾分。

他剛剛竟然相信了這滿口謊言的女人，她的心虛一下子就展露無遺，莫延鋭禁不住在心裡痛斥自己。

他冷漠地伸手，將小辰拉回了自己身邊，語氣堅硬：「我們去上學了。」

木清璇張了張嘴，然而也沒說什麼，他願意讓她見孩子，她已經很高興了。即便想跟孩子再多處一下，也不敢開口提出惹他生氣。

「不，我不上學！」忽然，小辰情緒激動地將莫延鋭推開，一個人沉著臉蜷縮在沙發上。

「小辰，為什麼不願意上學呢？」木清璇上前，伸手撫了撫他的小腦袋瓜，溫柔地問。

「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我去找你們老師好好說說。」莫延鋭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整個人立馬陷入震怒之中。

「沒有人欺負我。」小辰馬上解釋，「我就是不想上學。」

「你又鬧彆扭了是不是？」莫延鋭盯著小辰，知道他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小辰抓住了木清璇的手臂：「我不上學，我不想回到家，媽咪又不見了。」他委屈地說完，抬臉，眼睛里噙滿了淚水。

「傻孩子，你放學回來，媽咪也還在家的。」

哪怕木清璇這麼說著，但心思敏感的小辰卻依然不相信：「其他同學的爸爸媽媽都在一起的，可是媽咪你從來都不跟我們在一起，你真的你爹地的老婆嗎？」

「啊？」這個問題一下子就把木清璇問得尷尬了，在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時，莫延鋭過來，右手環住了她的脖子，準確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木清璇驚訝地瞪大眼睛，但卻沒有推開他。很快，他移開了嘴唇，手環著她的肩膀，微笑地跟小辰道：「你媽咪之前忙，一直在外面出差，她以後不會了，是嗎？」

他望著她，好像在跟小辰一樣等著她的答案。

木清璇趕快點了點頭：「對！不會了。」

小辰的心頭的疑惑好像被他們的互動驅散了，然而卻還是說自己不能去上學，在他們換了很多個方式詢問和勸說后，他才講出原因。萬聖節快到了，老師讓他們跟爸爸媽媽一起做個南瓜燈，可他沒做好。

「你之前怎麼不跟爹地說。」莫延鋭感到詫異，這並不是一件難事。然而，轉念一想，小辰最近的情緒不好，也許一個很簡單的點都會刺痛他，而親子活動無疑就在這列。

「我想跟爹地媽咪一起做南瓜燈。」他用糯糯的聲嗓說出。

「好，那我們一起做南瓜燈，什麼時候交作業？」

莫延鋭問完，小辰的臉就再度皺了起來：「今天。」

聽了他的話，莫延鋭立馬給幼兒園老師打了電話。掛線后，他過來安撫小辰道：「老師說，遲點教也是可以的，周末才是活動評比。」

小辰因聽到這個話，眼睛瞬間有了神采：「那爹地，我們趕快做吧。」

莫延鋭立馬讓人找來了南瓜。

因為他們之前都沒有做過這種小玩意，莫延鋭查了查教程，三人合力，在毀了三個南瓜之後，終於做出了一個滿意的了。

「想不到你動手能力也不怎麼樣。」莫延鋭對木清璇撇了撇嘴吐槽說，「不是學跳舞的人，手指會靈活一些的嗎？」

「你……」木清璇被說得也不甘認輸，「你拿長刀那麼厲害，切個南瓜也不靈活啊。」

兩人相互揶揄，怒目相視，誰也沒想著讓。一下子，他們好像都忘了這六年裡的怨恨和誤會。木清璇也少了重遇以來，對莫延鋭的恐懼。

「爹地，媽咪，你們是在吵架嗎？」小辰的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擔心地問。

「怎麼會呢？爹地可不會跟你媽咪吵架。」莫延鋭擔心小辰不高興，馬上解釋，「我只是在笑你媽咪太笨了。」

木清璇遞了他個白眼。

給小辰講故事的木清璇，在確定小辰已經睡著后，她才微笑地悄聲從兒童房退出，回房間洗澡。

出來，卻發現莫延鋭坐在她的床上。

她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看向她驚恐的表情，臉容瞬間繃緊，嘴角泛起冷笑，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木清璇吸了一口氣，壓下縈繞心頭的恐懼，緩步過去。

剛坐下就聽到他的諷刺。

「你不當戲子真是浪費了，演技真是不錯，連我都要覺得你是個慈愛盡責的好母親。」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頜，眼睛微眯。

「我沒有做戲！」她嚴肅地為自己辯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