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61,容顏的噩夢!
容顏回來后,陸璟霆果真待她極冷漠涼薄,他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來,第二天早上很早就會出門。
幾乎是,容顏只有晚上的時候都會與他碰見,白天的時候他們兩個碰不到面。
如果不是她還住在淺水灣,容顏都會以為她根本就沒有回來蘇城。
而陸璟霆,沒有限制她的自由,她想去哪裡都可以,只是雲姨會一直跟著她。
容顏以為自己過這樣的日子會很高興的,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深夜中。
容顏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她從抽屜里拿出一把閃亮亮鋒利的刀,她拿著刀冷漠的眸子指著他。只要一刀下去,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只要一刀下去,她可以解脫。他也能解脫。
可,她只是拿著刀子久久的沒有動作。
他已經把她逼上了絕路。也將他們逼上了死路。
容顏不知道自己手裡怎麼就拿著刀?
似乎腦袋裡有一個念頭閃過,她曾經用這把刀傷過他?
她似乎看到他曾經渾身是血的躺在她的眼前。
容顏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只是她沒有開燈,而是在黑暗中換上了衣服然後要出門。
她一直走一直走。
黑暗中,容顏往前走著。如今黑暗於她而言不算黑暗,因為她本就是從黑暗中來。如今又再一次把她拉到黑暗中去罷了。
「顏顏。外面涼。你身體還沒有好全。不要走了好么。跟我回家。」
家!
她早就沒有家了!
容顏抗拒他的靠近。若不是為了母親的骨灰,她絕不會嫁給他。絕不會受他威脅。
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顏顏,跟我回家。」
「滾。」
他不會知道,如今的每一個深夜,她都會在噩夢中驚醒。她會夢到母親慘死的模樣。她會夢到那個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心中的痛,無法言語。根本就不是狠狠的扎他幾刀就可以泄恨的。
「顏顏。」他抱住她,「顏顏,跟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回家你想怎樣都好。你想拿刀捅我一刀都行。你身體還沒有好。不要在外面吹風了。」
容顏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話。她什麼話也聽不見去。
陸璟霆突然冷著臉,說,「容顏,跟我回去。否則,我將你母親的骨灰拿去喂野狗。」
這一句,無疑是狠狠的扎痛了容顏的心。她突然蹲下身下抱頭痛哭。
無助,絕望。
所有一切的情緒都在此刻的眼淚里。
陸璟霆卻是涼涼的說,「我們回家。好不好。」
「你為什麼不去死。陸璟霆,你為什麼不去死了。」她嘶吼,拿出刀指著他,「陸璟霆,我要你死。」
陸璟霆不躲,只是任由容顏將刀又扎進了胸口。
「顏顏。你夠了么?如果不夠,在狠狠的扎深一點。扎深一點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我不會在糾纏你。不會威脅你。」他握住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將刀扎了進去,「顏顏,這樣可以了么?若是不夠,在扎深一點。二叔把命還給你。顏顏,你在扎深一點。」
容顏看著鮮血望著這個她深愛過如今卻痛恨的男人徹底的奔潰。
容顏望著他身上的血,可她渾身是血的。她如今也是奔潰狀態。陸璟霆幾乎是要把她給逼瘋了。
陸璟霆閉著眼睛,若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只怕都要以為他是一個死人了。
可下一秒,容顏發現她與陸璟霆突然出現在夜不離家。
夜不離在她面前說,「容顏,如果真的想他死,就直接給他一個痛快吧。別在折磨他,也別在折磨自己了。」
「我母親死了。我的孩子沒有了。他受這點折磨算什麼?你告訴我,他受這點折磨算什麼?」
「容顏,做好心理準備給他準備後事吧。這次他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自己了。這一刀,傷的極重。你應該明白,這一刀傷在什麼位置。」
容顏的心狠狠的一痛,許久許久,才喃喃的說了一句,「他會死么?」
「不知道。看他造化。」
「你不是醫生么?他是你救的,你怎麼會死?」容顏突然激動了起來,「他還沒有償還欠我的,他怎麼可以死。他不能死了。他現在不能死了。我承受了那麼多,他憑什麼現在就死了。」
「容顏。你母親的死不是璟霆做的。當年他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當年不過十二歲,他怎麼可能會殺人。」
「他自己承認的。他說是他親手把葯給我母親的。是他和言絕一起做的。」
「他護著言絕的話你就信了。言絕當時要取你母親血,怎麼可能會假手於人。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去做?言絕為什麼要帶著陸璟霆一起去。還不是因為有一個你在。他要取你母親的血,自然是需要把你引開。不然你出現出了變故怎麼辦?他唯一做的只能是讓璟霆帶著你出去。容顏,他當年只是跟著言絕一起去接了你和你母親而已。他根本就不知道言絕要做什麼。給你母親的葯,是言絕親自下的。璟霆他不知道把你帶出去會是讓你母親死亡的絕路。他看著言絕害死了你的母親,他已經因為這件事痛苦自責了二十年了。容顏,你的仇人是言絕,不是璟霆。」
容顏突然痛哭了起來,哭的極慘極慘!
「你母親雖然不是他親手殺的。可他當年畢竟在場,這件事他也的確是參與了進來。可容顏,你仔細想想,當年把你從言絕手裡救下來的人是誰?當年言絕已經魔怔,做事怎麼會留下你這個活口。你想想就應該明白,是璟霆冒著被他大伯可能一時瘋魔同樣也會殺掉他的情況下把你救出來的。容顏,你為什麼會不記得五歲的事情了?你那麼聰明,你想想就知道是什麼原因了。」
「容顏,璟霆他護了言絕不告訴你真相,那是因為言絕是他親大伯。言絕所做的孽,他一直在替言絕還。整整十年,他把你養在身邊十年。容顏,若你還是這樣恨他,如果這次他不死,那麼你下次乾脆直接一點殺了他吧。我也懶得救他。」
血!
都是血!
都是他的血!
她親手將她給殺了。
容顏的心突然冰涼冰涼的一片。
她只是喃喃的說著:「我殺了他了,我殺了他了。我將他給殺了。」
耳畔,似乎又是他在喊著自己,「顏顏...顏顏...」
容顏聽到他的聲音突然瘋魔了起來,「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欠我的還沒有還清,你沒有資格死。不,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媽媽了,連你也不要我了么?」
「陸璟霆,你不可以死。」
「陸璟霆...陸璟霆...」
「不要...不要丟下我,你不要死,若你不活了,我跟你一起走。」
容顏突然喊,「二叔...黃泉路上,我跟你一起走。」
「二叔...」
「不要丟下我...」
「啊...」
「顏顏...顏顏...」
是誰?
是誰在喊她?
容顏努力的想睜開眼,可眼前所看到的是血。
突然,她似乎又看到了一個少年。
他站在那對著她笑,「別怕,我帶你回家。」
「顏顏...」
容顏猛然的睜開了眼,身邊躺著的男人是陸璟霆。
剛剛是他在喊自己。
是噩夢!
是一年前的那場噩夢!
當初,她刺傷了他。差點要了他的命。
腦子裡閃過的是他渾身是血的樣子,還有夜不離那歷歷在目的話。
她怎麼做起一年前那場噩夢了?
在意示著什麼么?
意示著她將會在刺傷他一次么?
容顏突然就哭了起來,很大聲很大聲的哭了起來。
陸璟霆這幾天一直沒有理她。
可當看著她哭,他到底還是心軟了。
「顏顏。告訴我,你剛剛夢到什麼了?」
他剛剛一直聽到她在喊一些話。
「我傷了你,你渾身是血,都是血,夜不離說你活不了了。都是血...都是血...」
她望著自己的雙手,又喃喃的哭了起來,「都是血...」
「過去了。都過去了,二叔如今好好的在你面前,我在這裡,沒有死。顏顏,你看看我,我在這裡。」
容顏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許是懷孕后,這段時間她回來,他冷漠不搭理自己,讓她想起了許多事情,最為慘烈的就是當年的真相和她曾經傷過他。
積壓了那麼久,終於也在今晚后她做了噩夢。
這是容顏心中的噩夢,纏著她許久許久了。
當年的事情,她曾經狠狠的傷害過他,讓他已經償還清了。
「二叔...」
終於,在折磨了那麼長時間后,容顏喊了他一句。
一句二叔,遠遠的抵過她喊他一聲老公。
陸璟霆抱緊了她,「顏顏,二叔在。二叔一直在這裡。」
「二叔,我疼...」
是啊!
那些疼,如刀一般的扎在她的心裡,把她折磨的遍體鱗傷。
陸璟霆鬆開她,然後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溫柔的,繾綣的。
容顏眼淚汪汪的,卻是接受了來自他的吻。
他說,「顏顏,對不起,那些疼,讓二叔一點一點的幫你抹去。好不好?如果你還疼,你就咬我,罵我,打我,若你實在受不了了,你就在狠狠的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