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外面都賣著月餅，月餅很甜，我回家的時候，天上的月亮很圓，媽媽說：「你還去讀書嗎？」我微笑了。

「回啊，不去讀書搞美團嗎？」我扭秧歌般的說。媽媽說：「美團是什麼？」我說：「美團外賣。」媽媽笑了，說：「跑外賣可賺錢。」我也笑著說：「一個月一萬吧。」媽媽說：「那是別人的成績，你連個高中都上不了，還會跑外賣。」我說：「你能不能別老拿高中說事，跑美團主要長得帥，美團，美團嘛，那是要審美的。」媽媽說：「審美？哦，你那小女朋友呢，帶回來，帶回來看一下。」

我坐了一會，開門出去。媽媽說：「去幹嘛。」我看著白色的樹說，：「媽媽，我愛你。」這句我愛你說得莫名其妙，我一個人在街上走著，這個節日有點冷，我的鼻子有點酸。想起，我有很多作業沒寫完，想起我在辦公室一個人補著作業。為什麼不抄襲呢！同學們說。路上都是霜花。感覺像小時候的冰棒筒，猶記得那時間冰棒兩毛一根，我不會講什麼話，也沒那麼傷感，現在我會上舞台演講，但是也開始看見河流的憂傷。河流是憂傷的，它像我，不知道明天在哪裡，我們往前走著，忘記了曾經，因為我們以為現在就是曾經，曾經是實打實的，它是那麼快樂，我在積攢著快樂，快樂不要我。

我的快樂呢！我在路上想著。一個藍色衣服的女孩從路上經過，我正在點煙。快樂是一件極其容易流逝的東西，它自成河流。河流上漂著我們的緣份，以憂傷結尾，就像河流漂向大海是結尾，大海是深不可測的，探尋不到，便以憂傷結尾。

那個女孩沒有抓住我，我煩惱的想著九月份的開學，和眼下拖欠老師的作業，相遇不了了之。

假如我能抓住她，我便知道，我會快樂的，總有一天，我會快樂的。

我在街上看著家家戶戶開始拜月神，見證了各式各樣的月餅，大小不一的柚子，他們虔誠著，虔誠是我們年輕人應該遵守的使命，我們男生不僅為了姑娘而幹活，更應該為了一種善良而奉獻，虔誠的善良。我在一部娃娃機投了幾個硬幣，抓不到一個娃娃，這時我虔誠的說：「老闆能不能善良點，給我一個娃娃。」

老闆不肯善良。

我搖搖頭說：「真是犯罪。」

老闆是一個半老徐娘，在我眼裡風韻猶存。她的外套裡面是一件睡衣。我看了一眼，她馬上說：「真是犯罪。」

我說：「玩不起。」徐娘說：「玩不起別玩。」我憋得兩眼通紅。突然看見一個哭泣的人，他是一身臟破的衣服裹身的年輕人，是外省過來的，為了生計在街上賣氫氣球，一眼可以看穿，他正在慢慢的蹲下，掩面哭泣。因為他的汽球正在一個個爆破，不遠處，一個本地小年輕正在拿彈弓描准他的汽球，一下一下的打破他的汽球，這是他的夢吧！他哭了，我也哭了。夢被打碎了。我走過去對那拿彈弓打汽球的年輕人就是一巴掌。啪，紅紅五個手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