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笑話

第122章 笑話

「先生,小語姑娘,不好了,出事了!」

顧花語轉身見富貴面帶慌色,急步過來,眉頭微皺,問道:「何事?讓你尋到這兒來了。」

富貴欠身道:「胭脂鋪出事了,汪掌柜與成嬌姑娘被衙門的帶走了。」

顧花語心往下沉,問道:「怎麼回事?衙門的人為何帶走她們?」

「說是咱們賣的香露有問題。陳縣令的小妾身邊的丫鬟用了咱們的香露,先是身上起疹子,過了半過時辰,人就死了。」富貴垂手稟道。

「人死了?」顧德方驚慌的問道。

富貴欠身道:「是這樣說的,至於是不是這個原因,就不知了,掌柜的已經讓人在查了。」

顧德方不知所措的看向顧懷東,「阿爹,這可怎麼辦?」

顧德昌出言寬慰道:「大哥,先別慌,咱們先回城。黃兄那邊已經在打探。咱們先問清原委,再想法子。」

「老三,人命關天呢,能想出什麼法子?」聽說女兒被帶走,顧德方心裡已經亂了方寸。

顧花語安慰道:「大伯別擔心,大姐只是在鋪子里幫忙,她既不是東家,又不是掌柜,就算真有事,也落不到大姐頭上。

再有,胭脂鋪開業四個月來,賣得最好的便是香露,若是香露有問題,早出事了,不會四個月後才出問題。

這其中必有蹊蹺,咱們先回城裡,待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說。」

聽了顧花語的話,顧懷東的心安下來,點頭道:「小語說得是,咱們不能亂了陣腳。先回城裡,老三,你識得衙門裡的人,你也幫著打探一下。」

顧德昌點頭應下,「好。咱們現在就回吧。」

顧花語說道:「祖父與大伯回梅園,我與阿爹直接去黃記。一消息,我們立即回梅園稟報。」

顧懷東點頭道:「行,趕緊回吧。」

幾人立即回城,顧花語與顧德昌直奔黃記。

黃宵正好從外面回來,雙方見禮后,黃掌柜將其讓進書房。

進到書房,顧德昌急切的問道:「黃兄,事情怎麼樣了?查到了嗎?」

黃掌柜示意顧德昌坐,「先生請座。還在查,事情怕是不簡單。」

「怎麼個不簡單法?」顧花語皺眉疑問道。

黃掌柜說道:「此事牽扯到縣令府的后宅。」

「縣令的后宅?咱們賣些胭脂水粉,怎就扯上縣令家后宅了。」顧德昌追問道。

黃掌柜擺擺手,「先生別急,容我將話說完。」

顧德昌邊拱手邊賠禮道:「對不住了,在下心急了,黃兄請說。」

黃掌柜邊給顧德昌斟茶邊說道:「在下理解,先生這是關心則亂,陳縣令這位小妾,說起來,並無什麼來頭,不過是縣令府上的一個丫鬟。

年前爬上了陳縣令的床,被陳縣令收入房中,做了妾室。

如今仗著肚子里孩子,恃寵而驕。

先生你也知道的,陳縣令五十有餘,原配膝下無出,幾房姨太太所出皆是女兒。

陳縣令盼著小妾肚子里是個男娃,能接陳家香火。所以,對這位小妾偏愛得很,縱容得有些沒有原則。

大富人家后宅的陰私事,最是讓人不解。」

顧德昌很是無語,問道:「這麼說,咱們是攤上無妄之災了?」

顧花語並不贊同,搖頭道:「事情怕是沒這麼簡單!」

顧德昌看向顧花語,問道:「小語何出此言?」

顧花語淡淡的說道:「陳縣令的原配膝下無子嗣,她能容下陳縣令納妾,容下妾室生子,要麼,她不是善妒之人;要麼,她是怯懦軟弱之人。

若是前者,縣令的妾室生多少,哪個妾室所生,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她犯不著朝懷有身孕的人下手。

縱是這位小妾性子嬌縱得讓她不喜,她大可等小妾將孩子生下,然後去母留子。」

顧德昌點點頭,反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小妾要謀害鄭夫人?藉此事讓縣令大人休妻呢?」

黃掌柜搖搖頭,「不可能,寵妾滅妻,在大興可是大罪。陳縣令忌憚夫人的娘家,不會容許這種事發生。」

顧德昌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這位小妾與其他妾室之間的矛盾?」

顧花語搖搖頭,「不大可能,陳縣令膝下無男丁。

陳府後院的人,應該沒有人不知小妾肚子的尊貴,誰敢不要命的去使壞?

這事,只能是小妾自己在作。

去查查小妾的來歷,看看與咱們有何過節?」

顧花語很快否定了這種推測,而將事情拉回自己身上。

黃掌柜欠身道:「蘇敏已經去查了,應該快回來了。」

與此同時,縣衙後院,陳縣令摟著哭得泣不成聲的小妾,溫言安慰道:「杏花,乖了,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快碎了。」

邊上的毛婆子附和道:「杏姨娘,你快別哭了,你的委屈,老爺都知道,老爺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陳縣令連連點頭,「對,對,你的委屈我都知曉,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心肝了,你快別哭了!

你心情不好,你肚子里的少爺心情就不好。少爺心情不好,他就長不好的呀。你明白嗎?」

說完,陳縣令朝毛婆子使眼色。

毛婆子見后,趕忙說道:「是呀。杏姨娘快別哭了,你要多為肚子里的小少爺想想,不該傷心過度的。」

杏姨娘頂著紅腫的眼睛看向陳縣令,委屈巴巴的說道:「老爺,你可要為妾身主持公道,有人要害奴家,要害奴家肚子里的孩子。」

陳縣令抬手為其拭淚,柔聲哄道:「別哭了,我一定為你主持公道。好了,別哭了,你看你,眼睛都哭腫了。」

杏姨娘順勢握住陳縣令的手,問道:「真的嗎?老爺說話可要算數?」

陳縣令寵溺的捏了捏杏姨娘的手,「你呀,連我的話都懷疑?」

杏姨娘垂下眼,嘟著嘴,嬌憨道:「對不起,奴家說錯話了。請老爺責罰。」

陳縣令將杏姨娘摟到懷裡,「又說瞎話,老夫怎麼捨得責罰你?你肚子里裝著的,可是老夫心心念念的兒子。」

杏姨娘嬌嬌靠在陳縣令胸口,摸了摸自己肚子,「少爺今兒可調皮了,連連踢了妾身好幾回。」

說著,杏姨娘將陳縣令的手拉往自己的肚子上。

陳縣令的手剛搭到杏姨娘的肚子上,杏姨娘的肚子又開始動起來。

杏姨娘興奮的說道:「老爺,你看看,少爺跟你打招呼了。」

陳縣令感受到肚子的鼓動,臉上堆滿笑,歡喜的說道:「唉喲喂,我的寶貝兒子,你可要乖乖的,好好吃,好好睡,長得白白胖胖的。」

杏姨娘的肚子又動了一下,杏姨娘嬌嗔道:「老爺,兒子說有人欺負他阿娘,他很生氣,兒子要老爺為他阿娘出氣呢。」

陳縣令連連點頭道:「行行,老夫一定為你阿娘出氣,小祖宗你給老夫好好的。」

杏姨娘抬手環住陳縣令的脖子,親了親陳縣令的臉,撒嬌道:「老爺最好了。」

陳縣令捏了捏杏姨娘的臉,笑著說道:「給老夫乖乖的,安安心心的為老夫將兒子生下來,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老夫也給你摘下來。」

杏姨娘乖巧的點點頭,「好,杏兒聽老爺的!」

陳縣令拍拍杏姨娘的肩,說道:「嗯,這樣才乖!」

杏姨娘靠在陳縣令的胸前,靜默片刻,輕聲說道:「老爺,奴家要素馨胭脂鋪里那個顧成嬌的命,讓她一命還一命。」

陳縣令垂眼看向杏姨娘,問道:「跟老夫說說,那個顧成嬌與你到底是什麼過節?別跟老夫打馬虎眼,跟老夫說實話,」

杏姨娘抬頭看向陳縣令,遇上陳縣令冷清的目光,低頭想要避開,被陳縣令用手捏住下巴,「別躲,看著老夫說,如實說,不可說謊。」

杏姨娘看著嚴肅的陳縣令,開始緊張起來,正當她心慌時,肚子突然動一下,杏姨娘緊張的心跟著定下來。

開口說道:「回老爺,顧成嬌曾是奴家娘家的嫂子,嫁給奴家娘家兄長好幾年,沒有生養不說,還嫌奴家娘家窮,嚷著要與奴家兄長和離。

奴家兄長不同意,她便叫上她娘家的兄弟到家裡大鬧,將奴家阿爹,阿娘,兄長打成重傷。

奴家兄長逼不得已,與之和離。老爺,奴家阿娘被打成重傷,至今還躺在床上下不了地。

老爺,奴家阿娘雖將奴家買出來,那也是因為家裡太窮,阿娘沒有他法。

阿娘是奴家的母親,奴家聽到阿娘受人欺辱,心像被刀捅了一般難過。

老爺,戲文里說烏鴉知反哺,羊羔知跪乳,奴家知道阿娘受人欺辱卻無能為力,讓奴家如何心安?」

杏姨娘說得淚眼婆娑,悲傷不已。

陳縣令抬手為其抹去眼淚,溫言道:「你呀,知道家裡的事,為何不早些對老夫講?讓老夫為你出頭。」

「可是……」

陳縣令打斷杏姨娘的話,「可是什麼?老夫還不能為你作這個主?你若早些告訴老夫,阿紅這條命就不會白白沒了。往後不可再自作聰明,記住了?」

杏姨娘愣愣的看著陳縣令,心道老爺知道阿紅是怎麼死的?

毛婆子看著呆愣的杏姨娘,緊捏著手中的帕子,心裡暗暗替其著急,祖宗,你趕緊謝恩呀!

好在杏姨娘很快回過神來,坐正身子,滿臉欣喜的朝陳縣令欠身致謝:「奴家記住了,奴家替阿爹阿娘兄長感謝老爺。」

陳縣令撫住杏姨娘的肩,溫和的說道:「謝就罷了。你的阿爹阿娘,也是老夫的岳丈,欺負老夫的岳丈,那不是打老夫的臉嗎?」

杏姨娘擔憂的說道:「可是,奴家聽說,素馨胭脂鋪的東家與黃記的掌柜走得近。」

陳縣令捏捏杏姨娘的手,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老夫會畏懼一個商賈?真是笑話。

你呀,放寬心,好好在家養胎,其餘的事,有老夫在,不用你操心。」

杏姨娘想起身朝陳縣令行禮道謝,被陳縣令出手攔住,「你這是做甚?給你說過多少回了,肚子大了,這些虛禮就免了。」

杏姨娘順著陳縣令手上的力道順勢跌坐到他懷裡,開始新一輪撒嬌。

黃記,春棠進來稟道:「掌柜,忍冬來了。」

顧花語搶先說道:「趕緊讓她進來。」

春棠看一眼黃掌柜,黃掌柜說道:「聽姑娘的。」

春棠退下,忍冬很快進來。

顧德昌脫口叫道:「張小花?」

忍冬曲膝道:「先生好,小花如今叫忍冬。」

顧德昌點頭道:「不錯,好名字。」

顧花語看向忍冬,問道:「今兒的事,你知道多少?仔細說說。」

忍冬垂手應道:「事發之時,奴婢與柳婆子正好去集市買東西了,未在鋪子里。

待奴婢與柳婆子回來時,鋪子已經亂成一團。

奴婢聽說汪掌柜與成嬌姐被衙門的人帶走了,奴婢就過來黃記了。」

顧花語問道:「這些日子,鋪子接待過縣衙后宅的人?」

忍冬搖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鋪子里的事,都是汪掌柜與成嬌姐負責。

奴婢在後院幫忙,汪掌柜有事叫奴婢,奴婢才去鋪子里。」

顧花語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吧,帶著柳婆子去尋春棠,讓春棠給你們安排活兒,素馨那邊,暫時不用回去。「

忍冬曲膝應下,退了下去。

忍冬退下,正好遇上蘇敏回來。

蘇敏進屋,先向眾人欠身見禮。

顧德昌忙起身還禮。

黃掌柜遞杯茶給蘇敏,蘇敏端起茶杯咕嚕幾口喝下,然後說道:「查到了。」

顧德昌挺直身問道:「怎麼說?坐下說話。」

蘇敏欠身道:「謝謝先生,不用,在下站著就好。

陳縣令的那位小妾姓韓,叫韓杏花,是三合鎮沙土村人,其母毛氏與陳縣令夫人鄭氏院子里的一位毛姓婆子認識。

五年前,其母通過毛婆子將韓杏花賣入陳府做丫鬟,韓杏花入了陳府,在鄭夫人的院子里做粗使丫頭。

年前,韓杏花爬上陳縣令的床,後來抬成姨娘。眾人稱杏姨娘。」

顧花語聽到三合鎮沙土村,已經大致明白了。點頭道:「原來是韓家人,難怪要針對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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