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主意

第218章 主意

李氏見到呂定寧出來,沉下臉將頭轉到一邊。

呂定寧本想開口打招呼,見李氏撇開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楊老夫人見二人誰也不理誰,揚起拐杖向呂定寧揮去,「你這不爭氣的東西,老娘打死你算了。」

呂定寧看著揮舞過來的拐杖,立即閃身避讓開,嘴裡說道:「阿娘息怒,當心閃到腰。」

呂定寧的話音剛落,楊老夫人的拐杖從他旁邊揮過,拐杖未打著呂定寧,楊老夫人像是扭到了腰,「唉喲,我的老腰呀。」

說著,楊老夫人丟掉拐杖,伸手扶住腰直喊痛。

李氏見楊老夫人痛得眉著緊皺,咧嘴呻吟,忙上前尋問,轉頭想叫下人上前幫忙,才發現沒讓下人跟著。

因楊老夫人與李氏怕英國公責罰兒子,趕過來拉勸,又怕人看兒子的笑話,所以不讓丫鬟婆子跟著。

李氏緊張的問道:「母親怎麼樣了?傷到哪兒了?」

李氏低頭查看楊老夫人的腰,試圖為她捏捏,以緩解疼痛。

呂定寧滿臉緊張的看著楊老夫人,關切的問道:「母親傷到哪兒了?兒子讓人請大夫過府來給母親瞧瞧。」

楊老夫人斜一眼李氏,見李氏低著頭看她的腰,忙朝兒子眨了眨眼。

呂定寧為之一愣,隨即會意過來。

楊老夫人呻吟道:「唉喲,痛死老娘了!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趕緊叫人來撫老娘回去?」

「哦?哦!好,兒子這就叫人,阿娘,你忍忍。」呂定寧一邊安撫楊老夫人,一邊站起身來,左右看看,見呂子然走過來,於是喊到:「趕緊過來背你祖母回去。」

呂子然見楊老夫人坐在地上,驚慌的趕過來,「祖母這是怎麼了?」

李氏見兒子過來,臉色好看幾分,解釋道:「你祖母閃到腰了,子然背得動嗎?要不,讓人抬軟轎過來吧。」

呂子然蹲下身來,說道:「我試試,阿娘,你將祖母扶到我背上。」

「子然,你行嗎?」李氏邊扶楊老夫人邊擔憂的問道。

不怪李氏擔心,楊老夫人胖得像尊佛,真不是一般人能背得起。

果然,呂子然摟著楊老夫人胖碩的身子起身後,一個踉蹌直往前竄,右腿一閃跪到地上,祖孫二人摔成一堆。

驚得李氏忙喊道:「子然,你沒事吧?」

呂定寧忙上前扶楊老夫人,「母親,怎麼樣了?摔著沒有?」

呂定寧問完楊老夫人,轉臉朝呂子然吼道:「背不動還逞強,做啥啥不行,你有何用?」

呂子然被呂定寧吼得來火了,起身朝呂定寧嚷道:「你行,你來背呀,老不要臉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呂定寧瞪著雙眼,手指呂子然怒罵道:「你敢罵老子?」

呂子然憋屈了許久的怒氣像決堤的江水奔涌而來,脹紅著臉頂撞道:「罵你又怎樣?

你也不用鏡子看看自己,從上到下,哪一點像個老子?

不知廉恥、不要臉的東西。英國公府落到今天的這般境地,都拜你所賜,不要臉的東西,你枉為人!

還好意思說我無用,你才是最無用的東西。」

呂定寧活了幾十年,第一回被人指著鼻子罵,且罵自己的人還是自己的兒子。

呂定寧氣惱得抬手擋開呂子然的手,揮拳朝他打去,「連老子你都敢罵,沒有老少的東西,你怕是要上天了,老子打死你。」

呂子然往左一閃,避開了呂定寧的拳頭,隨手反給了呂定寧一拳,回道:「為老不尊的東西,你憑什麼讓人敬重你?

你到是說呀?憑什麼讓人敬重你?我睡個的女人,你都要來爭,天下有你這樣不要臉的老子?」

呂定寧反應遲鈍,躲避不及,被呂子然一拳擊中,臉立即腫起來。

李氏在邊上看得解氣,任兒子對呂定寧拳腳相加。

楊老夫人裝受傷是想緩和兒子與媳婦的關係,沒想到惹得孫子與兒子大打出手。

忙站起身來拉架,不想起來急了,真扭到了腰,「唉喲,痛死老身了,你倆給老身住手。」

呂定寧被呂子然接連幾拳,痛得抓住呂子然的手臂撕咬起來。

這邊的動靜驚動文淵閣的下人,杜斌帶人趕過來,看著雞飛狗跳一幕,直嘆氣,趕忙讓人將呂子然與呂定寧拉開。

再讓人將楊老夫人抬回榮安堂。

李氏跟著去榮安堂伺候楊老夫人,呂定寧與呂子然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花府,花瑞銘在梧桐巷碰了釘子,一臉鬱悶的回到花府,沉聲問道:「老夫人在何處?」

下人欠身回道:「回爺,老夫人與夫人在花廳聽管事回話。」

花瑞銘抬腳急步往花廳去。

柳氏見花瑞銘回來,揚了揚手道:「你們先下去,有事晚些時候再來稟。」

管事婆子曲膝應道:「是!」

等下人退下,柳氏問道:「怎麼?人沒有接回來?」

花瑞銘煩躁地抿口茶,搖頭道:「沒有。」

柳氏不喜的皺了皺眉,「一個山野村姑,你親自去接她,她還不回來,真是給臉不要臉。」

花瑞銘也覺得顧花語給臉不要臉,「這丫頭太不識好歹,以為有施府的人護著,就可以在京城立足了。」

花瑞銘的話點醒了柳氏,此前,柳氏只想到破落的萬府,壓根沒想到施府。

「你不說,我到將施府忘了,有平繼英那個攪屎棍在,也難怪小妮子不與你一道回來。」

呂子秋不屑的說道:「一個尚書府,怎能跟咱們統領府比?小妮子腦子有問題,才會聽別人的讒言。她既然不願意回來,就隨她的意唄,省得操心。」

柳氏不贊同的說道:「她是花凌的女兒,咱們的府邸是花府,

這點心咱們若不操,旁人會如何看咱們?」

「又不是咱們不讓她回來,這不是接不回來嗎?難道要用強,逼著她回來?」呂氏問道。

柳氏看眼呂子秋,冷笑一下,「用強到不需要,咱們繼續請唄,不是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嗎。」

呂氏反問道:「若她還是拒絕呢?繼續覥著臉去請?

咱們又不欠她的,憑什麼要低三下氣的去請她?她愛回不回,不回算了。」

花瑞銘生怕柳氏被呂子秋說服,趕忙接過話來,「話也不能這麼說,阿娘說得有理,她是大伯的女兒,是花家人。咱們接她回來,不是看她的面,是看在大伯,看在花家祖宗的份上。」

呂子秋撇撇嘴,「問題是別人不領情,不願回來。難不成,咱們將她綁回來?」

柳氏嘆口氣,說道:「這事先放放,過幾日我親自去接吧。」

花瑞銘見母親點頭了,心裡暗喜,欠身道:「有勞阿娘了。」

柳氏擺擺手,「有勞什麼?我是她嬸娘,接她回來是我的份內之事。我累了,送我回去歇歇。」

王相府,王佩雲得知顧花語被賜封為郡主后,煩躁不安的在院子里坐不是站也不是。

管嬤嬤在邊上勸慰道:「小姐,遇事要冷靜,不可焦躁。」

管嬤嬤是王佩雲的奶嬤嬤,平時對王佩雲百依百順,寵愛有加。

王佩雲對管嬤嬤也是十分依賴,有什麼心事不見得給自己母親崔氏說,但一定會與管嬤嬤說。

王佩雲難過地對管嬤嬤道:「嬤嬤,皇上封她為郡主了,我該怎麼辦?」

管嬤嬤知道自家小姐心悅呂六爺很多年,礙於家教,不像施家丫頭那般鬧得滿城皆知。

那日夫人來與小姐說,相爺為小姐議了親,小姐起初心裡不樂意,當夫人說對方是英國公府的六爺時,小姐驚得瞪圓雙眼,久久回不過神來。

夫人離開后,小姐抱著她喜極而泣,直說菩薩顯靈。

那會兒管嬤嬤才知道,小姐每月去大相國寺上香,許的願竟是自己嫁給呂六爺。

至此,管嬤嬤才明白自家小姐的心事。

管嬤嬤溫言勸道:「小姐別多想,皇上封她為郡主又怎樣?你才是與六爺有婚約的人,英國公府連聘禮都下了,只等兩家合八字定下婚期大婚了。」

管嬤嬤的話讓王佩雲心安一些,可想著嬸娘與母親的對話,心裡的不安又升了起來。

「可是,六爺心裡裝著她,我一日未嫁過去,心總是惴惴的,一點也不踏實!嬤嬤,我該怎麼辦才好?」

管嬤嬤看著煩惱無比的王佩雲,心跟著揪起來,勸道:「小姐別想那麼多。其實,依老奴看,這位顧小姐被封為郡主比不封要好。」

王佩雲疑惑的看著管嬤嬤,「嬤嬤何出此言?」

管嬤嬤拉著王佩雲坐下來,「小姐這邊坐,聽老奴慢慢與你道來。」

王佩雲任管嬤嬤牽著自己坐到桌邊,催促道:「嬤嬤,你快說。」

管嬤嬤邊給王佩雲倒茶邊說道:「小姐,老奴是這麼想的,自古婚姻大事,都是長輩之命,媒妁之言。

小姐與六爺的親事,是雙方長輩所定,三書六禮,有禮有節,是正統。

二夫人與夫人說的那些話,老奴覺得,可以裝著沒聽見。」

王佩雲撇著嘴說道:「可是,六爺若心裡真裝著她,我該怎麼辦?」

管嬤嬤拍拍王佩雲的手道:「小姐聽老奴把話說完。

依六爺的性子,六爺若心裡真有那位小姐,定會據理力爭,會上門來退掉這門親事,可六爺並未這麼做。這說明什麼?」

王佩雲盯著管嬤嬤,兩眼殷切的問道:「說明什麼?」

管嬤嬤笑著說道:「我的小姐耶,說明六爺也看好這門親事唄。」

王佩雲面露喜色的問道:「真的嗎?他真的也看好這門親事嗎?」

管嬤嬤見王佩雲終於笑了,心裡暗暗鬆了口氣,「如果六爺不滿意,六爺大可以上門退婚的。六爺深得皇上的親睞,他何至於委屈自己?」

王佩雲覺得管嬤嬤分析得極有理,心情大好的點點頭。「嗯,嬤嬤說得有理,倘若他不滿意這樁親事,他為何不上門來退婚?

他何至於委屈自己?嬤嬤為何說那位顧小姐被賜為郡主更好?哦,我想明白了!」

管嬤嬤寵溺的拍了拍王佩雲的手,「小姐這麼聰明的人,一點就通。

顧小姐若是平常人家的人,六爺一頂小轎就抬進府了,往後就算小姐你做大,她做小,可六爺的心在她那兒,小姐的心得多添堵?

這下好了,皇上封她為郡主,這天下,哪有郡主做小的?」

王佩雲連連點頭,「對,嬤嬤說得是。郡主做妾,且不讓人笑掉大牙。」

管嬤嬤接著說道:「小姐,這事咱們得從長打算。」

王佩雲斂起笑容,問道:「嬤嬤,如何打算?你說,我聽著。」

管嬤嬤說道:「小姐與六爺這婚事是國公爺與相爺親自定下的,這是板上錠釘的事。

不過,六爺平常往來得多的,還是承國公府這邊。

葉尚書去逝后,葉夫人就長住承國公府,明面上說是照顧秦老夫人,內地里,定是在英國公府住得不舒坦。

據說,承國公府給六爺留有自己的院子,六爺也時常住在承國公府。可見,六爺對承國公府的感情深。

葉夫人是六爺的母親,承國公府是六爺的外家。

老奴以為,小姐該常往承國公府走走。

一來,與葉夫人多些相處,日後婆媳間也好相處。

二來嗎,小姐可以與六爺多些接觸,讓六爺看到小姐的好。」

王佩雲眼前一亮,抬手摟住管嬤嬤的脖子,撒嬌道:「嬤嬤,你最好了。」

管嬤嬤心裡一熱,抬手拍了拍王佩雲的後背,笑著說道:「是小姐待老奴好。」

王佩雲鬆開管嬤嬤,問道:「可是,我該如何去承國公府?這些年,從葉尚書去逝后,承國公府的人深居簡出的,已經許多年不出席誰家宴會了。」

管嬤嬤笑著颳了下王佩雲的鼻子,笑道:「小姐真是當局者迷呀。去承國公府,小姐怎麼去都方面的呀。」

王佩雲迷惑道:「怎麼去都方面?」

管嬤嬤笑著點點頭,解釋道:「英國公府是六爺的家,小姐若是主動上門,會招來人閑話。

可承國公府不一樣,承國公府是六爺的外家,且承國公府一向對外說秦老夫人身子不好。

小姐去承國公府拜望秦老夫人,旁邊只會說小姐懂事有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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