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激怒1
王夫人笑著點頭道:「就是淑蘭的孩子,去了湖洲做知縣,外任三年,政績年年是卓,今年趕上皇上啟用年輕人,將其從湖洲調回京城,進戶部做郎中。從七品升到正五品,連跳了三級。」
「嘖嘖嘖,這孩子,了不得。在同歲的孩子里,簡直是出類拔萃了。同是武將之家,人家孩子怎麼這麼聰明?」平夫人佩服得連連讚歎。
景蓮公主疑問道:「上一科的榜眼?」
平夫人提醒道:「剛從京畿大營調到兵部做侍郎的劉光良家的兒子劉宇。」
「哦,是他呀,想起來了。三妹,劉宇可是難得的青年才俊,那年新科進士簪花遊街時,我與公主都去看了,榜眼是生得最好看。公主還戲說,生得這般好看,應該做探花郎。」楊菁笑著接過話來。
顧花語為葉明晧慶幸,這傢伙若不是早幾日哄好亞梅,平添一個勁敵出來,還能娶到媳婦兒了?
施亞梅紅著臉搖頭道:「謝謝舅母,我心裡有人了。」
平夫人的眼睛立馬掃過來,「你心裡有人了?誰?呂六?我可告訴你,你姍姨告訴我了,呂六心裡早有人了,那個人不是你,你趁早死了心,不可再胡鬧。」
景蓮公主八卦的問道:「母親,葉夫人告訴你的?呂六心裡有人了?葉夫人告訴你是誰家姑娘嗎?」
顧花語緊張的看著平夫人,生怕她說出自己的名字。
平夫人搖搖頭,「不知,葉姍也不知,呂六說時機未到,時機到了,自然會告訴她。」
顧花語繃緊的心鬆了下來,伸手端起茶杯抿茶。
楊菁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問道:
「呂六與王三娘子的親事黃了,與這有關?不是傳的八字相衝,對吧?」
平夫人模稜兩可的說道:「或許吧,這種說法最好,大家都不尷尬。
我聽葉姍說,這門親事是英國公未經呂六同意私自訂下的。別的,葉姍沒多說。
三丫頭,你心裡那個人若是呂六,你真得趁早死了心。呂六那人,連英國公都奈何不了他,更別說別人了。」
景蓮公主說道:「萬一呂六心裡的人是三妹呢?」
楊菁接過話來,「也不是沒可能。」
平夫人搖搖頭道:「不可能,三丫頭追著呂六跑那些年,葉姍親自問過呂六的。」
楊菁轉頭看向施亞梅,「三妹,劉侍郎家的大公子跟呂六在才貌上不分伯仲,要不,咱們去看看?」
施亞梅搖搖頭,「不看,我都說了,我心裡有人了。」
「你這丫頭,你心裡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不見他上門提親?」平夫人沉著臉問道。
「三妹,你心裡的人該不是有家舍的吧?」楊菁擔憂的問道。
顧花語見楊菁問話脫離軌道,趕忙說道:「二嫂擔心過了,亞梅哪會做這種沒分寸的事?對了,我有禮物給姨和兩位嫂嫂。忍冬,你去我院子,將外間桌上的錦盒拿過來。」
忍冬應聲退下。
景連公主問道:「嫣然,什麼禮物,香露嗎?」
顧花語笑著搖頭,「不是,是護膚品,效果很不錯,舅母用了幾日,面部皮膚改善很大。」
平夫人轉頭看向王夫人,「我就說,幾日不見嫂子,感覺她年輕了。我還當她是操心的事少了,心情好的緣故,原來是用了護膚品。」
楊菁走到王夫人跟前細看起來,說道:「還真是,舅母臉上的細紋淡了許多。」
景蓮公主跟著湊上前細看起來。
忍冬提著錦盒過來,顧花語讓她將錦盒放到桌上。
平夫人走過去好奇的打開錦盒,「嫣然,這是給我的?」
「是,潔面的、調膚的、各種精華及日霜晚霜。」顧花語回道。
其他人跟著圍過來,顧花語一一介紹后,當場給平夫人抹了半張臉。
顧花語像變戲法一般,讓平夫人的臉在眾人的注視下歪了。
「你們看看,姨的臉,用過護膚品的這邊變得緊緻了,沒用護膚品的一邊,皮膚往下垂。
這才是用一次的效果,姨從今日起,每日早晚用,半年的時間,年輕十歲不是問題。」
平夫人邊用手摸臉邊問道:「真的?」
顧花語篤定的點頭,「真的!姨要每日堅持用,等到外祖母的年紀,看起來跟你現在差不多,甚至更年輕。」
景蓮公主迫切的問道:「小語,這上哪兒買?」
顧花語搖搖頭,回道:「外面沒得賣,我研製的,原材料太珍貴,太難尋,所以不打算賣,就給自家人用。」
景蓮公主哀求道:「那能不能多給我一份,我想送給母妃。」
顧花語想了想,點點頭,「行吧,給公主兩份,給二嫂兩份。」
楊菁摟著顧花語說道,「小語,我代阿娘謝謝你。」
施亞梅趁大家討論護膚品時,將顧花語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小語,那木頭現在還未說提親的事,我該怎麼辦?」
顧花語本想打趣她兩句,看著施亞梅心急的樣子,終還是忍住了,寬慰道:「別擔心,回頭我問問呂六。讓呂六提醒木頭。」
施亞梅感激的抱著顧花語的搖晃,「小語,謝謝你。」
顧花語笑著說道:「得了,一句話的事,有什麼好謝的。」
施亞梅看看顧花語,低下頭問道:「小語,你常見呂六?」
顧花語警惕的看下四周,然後回道:「你怎麼問這個?」
施亞梅見顧花語緊張的樣子,突然想到什麼,問道:「呂六心裡的那個人是不是你?」
施亞梅語出驚人,嚇得顧花語趕忙伸手捂住她的嘴,慌張的提醒道:「你小聲點。」
施亞梅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對了,她所知道的呂子欽,沒有見他對哪家姑娘厚待過,除了顧花語。
而顧花語,心裡若沒鬼,為何如此慌張?
施亞梅的眼珠一轉,壓低聲音道:「是不是?」
顧花語鬆開手,還沒等她回話,景蓮公主抬頭看過來,揚著手裡的緊緻淡紋精華和面霜問道:「小語,這個用在前還是它用在前?」
顧花語對施亞梅說道:「別亂猜。」然後走過去與景蓮公主說話。
施亞梅看著顧花語,喃喃自語道:「那究竟是還是不是?」
平夫人一行在梧桐巷吃過中飯才告辭。
期間,平夫人說六月十二日在施府辦文會花會,屆時請梧桐巷上下去施府作客。
顧花語明白,平夫人是想藉機將她介紹給大家認識,逐漸帶她溶入京城世家的圈子。
平老夫人帶著梧桐巷的眾人將平夫人一行送到大門口。
平夫人叮囑道:「姑姑,後日你們早些過來。」
平老夫人笑著應道:「英子你有心了,姑姑明白你的好意。我會帶著大家早些過去的。」
「母親,花府的人好像來了。」
楊菁扭頭看到花府的馬車,提醒正在說話的平夫人。
平夫人轉身看過去,說道:」還真是花府的車,看樣子來的是柳氏。」
眾人站在原地,看著丫鬟扶柳氏下車,將拐杖遞給柳氏。
柳氏拄著拐站穩后,笑著朝眾人見禮,問道:「平夫人這是要回府了?」
平夫人笑著回道:「本來要回府的,柳老夫人到了,怎的也要陪柳老夫人說說話呀。來來來,咱們府里請。」
柳氏極不願意與平繼英打交道,巴不得她早些離開。賠著笑道:「那到不用,平夫人你有事你去忙吧。我過來,就是看望看望平老夫人,問候一下郡主。郡主呢,沒在府里嗎?」
顧花語從施亞梅身邊往前走一步,福身問道:「柳老夫人好,咱們又見面了。」
柳夫人看向顧花語,驚得瞪圓雙眼,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半晌才說道:「你、你……」
顧花語似笑非笑的說道:「柳老夫人還記得我,很好。」
平夫人看看顧花語,又看看柳氏,歪頭問平老夫人道:「姑,嫣然見過柳氏?」
平老夫人搖搖頭,「我不知道。看樣子,像是見過。」
柳夫人一手拄著拐,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掩飾震驚之後的尷尬。說道:「原來你就是嫣然,那日你就該告訴嬸嬸……」
柳夫人的「嬸嬸」二字剛出口,顧花語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對不起,柳老夫人,飯可以亂吃,親卻不是亂認的。
認賊作父的事我花嫣然不會做。我查過,我的祖父祖母只生了父親一人。
而且,祖父這人潔身自好,除了祖母外,並沒有與別的女人好過,所以,我不會有伯伯叔叔姑姑之類的親戚。」
柳夫人見到花嫣然是震驚,此刻就是羞辱后的惱怒。
柳氏的臉變得青一陣白一陣,指著顧花語,「你,你……」
顧花語揚了揚下巴,問道:「我怎麼了?我有說錯嗎?
你是想說我沒有教養?還是想說我不尊你敬你?
我都說了,我不會亂認親,你於我,就是一路人。
一個陌生人堵在我家門口,我沒讓人將你攆走,已經極客氣了,你還想怎樣?
柳老夫人,別人給你臉子,給你機會,你要知道珍惜和感恩。
可別像某些白眼狼,一輩子做盡壞事,到頭來不得好死。」
聽到這裡,柳氏的臉色一片慘白,惱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顧花語冷笑一下,「胡說八道嗎?
我所說的,這世間發生得還少嗎?我不過是有感而發。
柳老夫人臉色這麼難看,是覺得我的話內涵到你了?還是你對號入座了?
那可是你的問題。」
柳氏氣極,口無遮攔的罵道:「自以為是的黃毛丫頭,以為自己被封為郡主就了不起了?就是能在京城橫行霸道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鄉野山村裡長大的山雞,披上金縷衣也成不了鳳凰。
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今兒能來看你,你以為是看在你的面上?我是看在你死去的父母雙親的份上。
不知好歹的東西,誰稀罕來看你了?」
「你再罵句試試!」平夫人上前一步,怒瞪著柳氏吼道。
顧花語將平夫人往身後拉,「姨,沒事,不用你護我,對護一個老妖婆,我應付得來。」
「你罵誰老妖婆?嗯?沒有教養的東西!」柳氏怒不可遏的指著顧花語。
顧花語抬抬下巴,慢幽幽的說道:「當然是你啰。
這麼明顯的話都聽不出來?那是小時候沒有讀書吧?
這人呀,多讀點書還是有必要的。多讀書,起碼聽得懂話。
像柳老夫人這樣的,連句話都聽不明白,家裡人與你說話多費勁?你家裡的人不嫌你煩嗎?
對了,柳老夫人的兒媳婦是英國公府的貴女,你這個做婆婆的,在呂夫人面前,該是謹小慎微,低眉順眼的處處奉承著吧,呂夫人自然不會嫌棄的。」
施亞梅笑著說道:「那可不一定,這樣的,也許更嫌棄呢。」
顧花語看著柳氏問道:「柳老夫人處處維護,處處奉承還遭人嫌棄?那往後的日子可想而知了,肯定苦不堪言。」
「我是瘋了,才想著來接你回花府。不識好歹東西。」柳氏氣極敗壞的說道。
說完,柳氏對丫鬟吼道:「扶我上車,咱們回去。」
顧花語揚聲說道:「慢走不送。柳老夫人請記好,我的祖父祖母只生了我父親一人,花嫣然沒有叔伯。往後請柳老夫人不要亂攀親。」
柳氏轉頭看著顧花語,「我到要看看,你能笑到幾時!」
顧花語迎著柳氏的目光回道:「請柳老夫人睜大眼看好了,我會讓你願望實現的。」
柳夫人趕車離開后,平氏問道:「嫣然,你何時見過柳氏?」
顧花語說道:「剛進京那會,她為呂氏出頭,欺負陳家姑娘時被我撞見了。」
楊菁擔憂的問道:「小語與柳氏撕破臉會不會不好?」
景蓮公主說道:「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撕破臉挺好,往後見著,不用違心的去迎合。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她走她的獨木橋,咱們走咱們的陽關道。」
楊菁解釋道:「我是擔心她對小語使陰招。祖父常說,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顧花語笑笑,說道:「二嫂不用為我擔心,我知道護自己,不管她用陰謀還是陽謀,我就沒怕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