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過分了
林望玥微微一滯,隨即想顧花語在鄉下長大,不擅長詩畫也在情理之中。
林望玥點點頭,寬慰道:「沒事,那你吃點東西。等等大家。」
顧花語朝她笑笑,說道:「我省得,你趕緊忙你的,不用管我。」
林望玥繼續埋頭作畫。
顧花語繼續百無聊賴看眾人作詩作畫。
殿里,貴妃聽著福公公的稟報,「寧遠侯府的二小姐最先完成,其次是王相府的三小姐,王小姐之後是李府的三小姐。」
貴妃聽到侄女第三個完成,心下歡喜,扭頭對德妃道:「玥姐兒隨宏娟,冰雪聰明,才思敏捷。」
德妃笑道:「廖夫人當年可是有名的大才女。嫣然郡主呢?怎麼樣?作完詩了嗎?」
德妃應貴妃一句,轉而看向福公公,問起顧花語的情況。
福公公搖搖頭,「郡主坐在那左右張望,並未作詩。」
「哦!」
貴妃與德妃同時哦了一聲,相互對視一眼。
貴妃問道:「一字未寫?」
福公公點點頭,「是,郡主就沒有提筆。」
德妃問道:「知道原因嗎?是不屑還是不會?」
貴妃看向福公公,福公公欠身道:「小的不知。」
一旁的端妃接過話來,「不屑?應該不會,就算她是皇上封的郡主,也不敢在貴妃娘娘的花會上造次。
依本宮看,應該是不會。想想也是,郡主之前一直生活在鄉野,養父母家條件有限,能勻口糧來養活她就不錯了。哪裡請得起先生教導她琴棋書畫?」
貴妃點點頭,「這到也是,可惜了,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空有其表!唉!」
貴妃說完,長長的嘆了口氣。
德妃沉默不語,心存疑惑,呂子欽為了她,不惜與父親唱反調,甚至親自尋王相退親。難道僅僅是看中那副皮囊?呂子欽何時變得如些淺薄了?
劉尚宮抱著一摞紙進來,欠身稟道:「娘娘,姑娘們已經作完了,詩、畫都這裡,請三位娘娘過目。」
宮裡四位娘娘,麗妃託身子不適未過來,在場的貴妃,端妃、德妃。
貴妃接過紙問道:「都在這裡?」
劉尚宮點點頭,「都在這兒!嫣然郡主的只寫了名字。在下問郡主為何不作,郡主說她不擅長作詩作畫,所以就不獻醜了。」
貴妃點點頭,「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德妃接過貴妃分發過來的紙卷,低頭翻了翻,沒有找到顧花語的卷。
側頭看向端妃,問道:「嫣然郡主的卷在你手上嗎?」
端妃低頭翻看,從中抽出一張只寫名字的空白捲來。
端妃盯著字說道:「郡主這字到是寫得漂亮。」
貴妃接過來看看,不由得稱讚道:「好美的簪花小楷。」
德妃傾身湊過來看一眼,「就這手字來看,郡主不會作詩作畫,誰信?看來不是不會,而是不屑了。」
貴妃面色沉了沉,抬頭對侍立在邊上的福公公道:「讓郡主進來見本宮。」
福公公欠身退出去。
劉尚宮來收卷時,王佩雲與崔欣怡就盯著顧花語,見劉尚宮收走的是空白卷,兩人臉上先是驚愕,隨即是狂喜,若不是顧及身邊有人,她倆恨不得擊掌歡呼。
林望玥有些擔憂的問道:「郡主,你交白卷,不會惹麻煩吧?」
顧花語朝她笑笑,說道:「無事。」
「郡主,貴妃娘娘有請。」福公公過來欠身道。
林望玥緊張的問道:「郡主……」
顧花語朝她笑笑,「無事,不用擔心,我去去就來。」
顧花語進到殿里,朝貴妃娘娘福身見禮。
貴妃娘娘揚著手裡的白卷,問道:「郡主這是何意?」
顧花語滿臉迷茫的看著貴妃,不解的問道:「在下沒明白娘娘所問何意是何事?」
貴妃被顧花語的反問噎得不知怎麼回答。
德妃微眯了下眼,在一邊打量著顧花語。
她不知顧花語是無知無畏,還是從容自若?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能在面對三位後宮娘娘而面不改色,這人就不簡單。
端妃娘娘笑著接過話來,「貴妃娘娘是問你為何不作詩也不作畫,而呈張白卷上來?」
顧花語聽后,低垂下頭,怯怯的問道:「今兒華清宮不是賞花會?」
端妃娘娘一愣,隨即笑道:「自然是賞花會,別家小姐都以貴妃園裡的花為題作詩作畫。郡主為何不作?」
顧花語很反感端妃的問話,不就是一嬪妃嗎?裝腔作勢耍什麼威風?
淡淡的說道:「嫣然不知賞花還要作詩作畫。再有,嫣然以為這樣的活動是自願的,嫣然長於鄉野,不擅長這些,所以就不作了。」
德妃娘娘看眼顧花語的那份卷子,「郡主一手好字,可看出郡主並非不識文斷……」
不待德妃說完,貴妃娘娘將其話打斷,笑著問道:「郡主不擅長這些,請問郡主擅長什麼?」
顧花語看眼笑不及眼底的貴妃,福身回道:「嫣然會的,只是些鄉野孩童會的東西,登不了大雅之堂。嫣然就不說出來污幾位娘娘的耳朵了。」
貴妃臉上的笑容僵住,她在後宮二十餘年,為皇上掌管後宮二十餘年。
這些年來,誰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的?誰敢像這個野丫頭似的,敢拂她的意絲毫不給她面兒。
她不過是見皇上給這野丫頭一個郡主的封號,為討皇上歡心,今兒的花會她多發份帖子,沒想到這人竟是個不識好歹的刺頭。
貴妃眉頭微皺,臉上看起來有些慍色,「無妨,你且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顧花語見貴妃面色不善,知道對方惱了自己,心下歡喜,嘴上更是溜了,「回娘娘,嫣然會爬樹,會用彈弓打鳥,會下河抓魚……」
「等等!」不等顧花語說完,貴妃用手按住太陽穴將顧花語的話打斷。
顧花語停下來,看著惺惺作態的貴妃,心裡給她一個鄙視的小眼神。
「貴妃娘娘這是怎麼了?嫣然還沒有說完呢?」
貴妃擺擺手,說道:「你不用說了,下去吧。」
顧花語笑著福身道:「謝謝貴妃娘娘,嫣然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嫣然告辭。」
貴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口道:「去吧。」
顧花語退兩步轉身出了殿,徑直往宮門走去。
身後響起德妃的聲音,「她就這樣走了?真是太無理了。」
貴妃這才反應過來顧花語說的告辭是什麼意思,她貴為後宮貴妃,自然不好當著眾人面讓下人去攔顧花語,氣得臉色發青。
端妃道:「算了,一個山野里長大的丫頭,哪裡懂什麼禮數?她走就走吧。她若留下來,別人不自在,她也尷尬。算了,姑娘們還等著結果呢,咱們趕緊評評。」
貴妃說道:「罷了,評吧。」
從顧花語進殿起,王佩雲的注意力就在殿門這邊,見顧花語從殿里出來,徑直往宮門走去,趕忙用手拉了拉崔欣怡,朝她努努嘴。
崔欣怡看過去,揚聲道:「花會才開始呢,怎麼?嫣然郡主就要離開了?」
崔欣怡一叫,眾人紛紛看向顧花語。
顧花語轉身看向崔欣怡,說道:「我還有事,先回了。你們慢慢玩。」
「郡主該不是不會作詩,被嚇著了吧?」崔欣怡欠欠的說道。
顧花語點點頭,「嗯,崔小姐說對了,我是不擅長作詩,但我離開,不是因為被嚇著,我是我有事。」
「嘁!真會給自己找台階!」崔欣怡撇嘴說道。
顧花語被她逗樂了,說道:「你不用撇嘴,我並不認為會作詩的就有多了不起,也沒有因為自己不會作詩就認為自己低誰一等。因為,我擅長的,你也不見得會。」
崔欣怡脫口說道:「那你說說,你擅長什麼?使出來大家見識一下。」
崔欣怡邊說邊往前挪了一步,挑釁的看著顧花語,勢有你要不展示一二,你就休想離開的架勢。
顧花語淡淡的說道:「我從小在山間長大,常與兄長們上山玩耍,扔石子的準頭不錯,要不,給你展示一二?」
崔欣怡笑道:「郡主還真會開玩笑,扔石子也能算才藝?三歲的娃娃也會做的事,也能算才藝?」
顧花語笑道:「我並沒說這是才藝,是你口口聲聲說才藝,我只說我擅長這個,不擅長吟詩作畫,跟你這種人說不清楚,本郡主有事,走了。」
顧花語說完,作勢轉身。
王佩雲忙說道:「郡主既然說擅長扔石子,那就展示一二唄,也好讓我等長長眼。」
有人附和道:「是呀,郡主展示一二唄。」
顧花語搖搖頭,為難道:「還是不了,這裡是貴妃娘娘的花園,處處皆由娘娘精心裝扮,給貴妃娘娘弄壞了,就是大罪了。咱們來日方長呢,往後有的是機會,走了。」
王佩雲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如何甘心放走顧花語,說道:「改日哪能將大家聚齊?咱們請示一下貴妃娘娘,在華清宮尋處空地讓郡主一展拳腳?」
王佩雲故意將拳腳二字說得重重的。
崔欣怡捂嘴偷笑。
王佩雲轉身就要吩咐身邊的內侍,想讓其進殿通稟。
顧花語搶先說道:「這點小事也去驚擾貴妃娘娘,那咱們就太不懂事了。王小姐既然這般想看我展示,本郡主就遂了王三小姐的心愿。」
顧花語轉身走到之前的桌子,從碟子里拿了塊年糕揪起來。
林望玥低聲的提醒道:「郡主,這是華清宮,不用跟她們趁口舌之快。」
顧花語朝林望玥笑了笑,「謝謝玥姐姐,無事,不用擔心。」
王佩雲不知顧花語低頭做什麼,嘴裡催促道:「郡主既然說不用驚擾貴妃娘娘,自是有了想法,郡主不妨趕緊展示,也讓我等開開眼。」
顧花語扭頭看向王佩雲,說道:「我有事都不急,你急什麼?」
顧花語說完,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不一會,顧花語看著手心的作品,滿意的點點頭。
顧花語抬頭看向王佩雲崔欣怡。說道:「二位這麼迫切的想我展示,可否做個配合?」
王佩雲心生戒備,問道:「你想要我們如何配合?」
顧花語見王佩雲警惕的樣子,笑道:「王小姐這般緊張做甚?在貴妃娘娘的華清宮裡,我還能要了你倆的命不成?」
王佩雲想想也是,人在華清宮,顧花語就算再大膽,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事了。
這麼想著,王佩雲的心跟著放鬆下來。問道:「你到是說說,你想我們如何配合你?」
顧花語四下看看,見好些人滿臉八卦的看著她們。
也是,看別人的熱鬧,自然是越精彩越好。
林望玥提醒道:「郡主,忍一時之氣,少百日之憂,不別意氣用事。」
顧花語笑笑,「玥姐姐放心,我心裡有數。」
「你到是爽快點,需要我與雲姐兒如何配合你?」崔欣怡不耐煩的說道。
顧花語抬頭看過去,笑道:「崔小姐急什麼?你倆願意配合了,我還會臨陣逃脫不曾?」
顧花語邊說邊往邊上走,約莫自己距離王崔二人有三四丈遠。
「郡主這是要往哪裡……」
王佩雲嘴裡的那個去字還沒有說口,只覺得有東西朝自己飛來,她想躲,腦子有了想法,四肢卻反應不過來。
只是剎那間,人們甚至沒有看清顧花語是如何出手,就見王佩雲驚愣的立在原地,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看著上方。
眾人再看王佩雲在頭上,一個萌呆的豬頭掛在簪子上。
現場一片寂靜,不知誰「噗」的笑出聲,「這豬也太可愛了!」
接著是一陣鬨笑。
王佩雲見人笑得前仰後合,卻不知她們為什麼笑。惱火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轉身看向崔欣怡,「她們笑……」
王佩雲見到崔欣怡頭上的「豬」,心下瞭然,又驚又氣的抬手為她取下來。
崔欣怡也看見王佩雲頭上的豬,說道:「雲姐兒,你低頭。」
王佩雲忙低下頭來,讓崔欣怡將她頭上的「豬」取下來。
王佩雲將「豬」頭捏在手裡,怒目瞪向顧花語道:「郡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有些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