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棒打落水狗

第十四章棒打落水狗

「你是什麼人?」他感受到了靳少寒身上危險的氣息,整了整自己的狼狽,危襟正座。

靳少寒終於笑了出來,他要的就是如此,「我是誰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現在這樣的局勢,郢城再如何富庶,遲早都被炮火炸成一堆廢墟,而我……是能夠讓你在這裡面安然脫身的人。」

靳少寒咧嘴一笑,陰陰沉沉的,「前提是,你得足夠聽話和有足夠的價值。」

「你什麼意思?」吳探長懵了一下,旋即又覺得自己有點像白痴了。

眼前這個人滿口的胡言,自己身為一個探長,卻白痴到陪著這個人攪和。他一怒之下,一拍桌案,「你戲弄老子?」

就在他一拍而起的這一瞬間,卻怎麼都抵擋不住靳少寒一腳橫來,再次將他踢翻在地。

「按照我說的做,沈府的人給你多少好處,我加倍給你。但是,你必須給我密切注意好了,這近日來不管明的暗的,只要是接近郢城的陌生人……」靳少寒將踢他的腳拿開,讓他起身,繼續道:「到馮家舊宅找我。」

他坐回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派悠然。

「我憑什麼聽你的。」吳探長連吃了幾次虧,即便現在是有手槍在身上,也不敢再隨便拔出。

只是下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你說……馮家,舊宅?」

「恩?」靳少寒挑了挑眉峰,不知道怎麼此人又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又是誰?」吳探長揣疑著。

「馮晟俊。」這是來這之前就已經事先安排好了的身份,靳少寒耳熟能詳。

「他奶奶的,」一聽到了馮晟俊這個名字之後,吳探長原本卑微恭謹的態度忽然卻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我還道是哪路神仙呢,原來是這破落的馮家門戶。憑你馮晟俊也敢欺侮到我吳越的頭上來?」他說罷,一腳踩踏上靳少寒面前的椅子上,囂張跋扈的模樣又恢復了過來。

擦得黝黑髮亮的皮靴晃蕩在靳少寒的面前,小人的嘴臉一下子呈現了出來,「憑你馮家這點本事,就還想欺侮到你吳爺爺的頭上來,我看你是嫌活得太長了。」

他作勢要叫來手下那班貨色,靳少寒卻道:「你難道就不怕在你還沒回家之前,你家裡再失一場大火?」

靳少寒一句話,讓揮舞著拳頭過來的吳越頓時愣了下來。

「我可以保證,不止你家連渣都不剩,這一次只怕是會連一個活口都沒有。」靳少寒冷漠的說,冰寒到如同墜落冰窖。

他抬眸一望,下一刻卻是帶著凜冽的無情,將身前的那椅子一踢,吳越原本一隻腳踩在椅子上,這下整個人重心不穩的朝著前方趔趄撲去。

撲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卻又教靳少寒渾重的一腳翻了過去,翻過了身,重踩在他的胸膛之上。

這一下,蓄盡了力道,只見吳越一口鮮血按捺不住,頓如血劍一般噴薄而出。

「永遠不要在我的面前囂張,否則,我要踏平這整座郢城都不是什麼難事。何況打你這條落水狗。」少寒說罷,又是將腳下蓄力一踩。

碾了碾足下灰塵,這才離開了他的胸膛。

靳少寒的這一擊用盡全力,像吳越這等色厲內荏之人根本受之不住,躺在地上良久才得以翻身起來。

就在他翻身站了起來的那一刻,一沓金圓券從正面拋來,砸得他臉生疼,他詫異的看著靳少寒如此一擲千金,眼中盡有不服之色。

他吳越是愛財,可是更反感別人用錢砸他。

「好好給我辦事,有你好處,否則以你吳越在郢城的名聲,我想要將你給捅了也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了。」靳少寒起身,整了整一夜在班房裡窩得生皺著的衣服。

甫一回首,神情冷冽,威脅著吳越道:「不要怕,就算要捅了你,也會讓你全家跟著你陪葬的。」

這一次,吳越原本不服的臉上驟然驚惶了,他自己囂張跋扈不怕死,但是不代表他身後無所顧忌。

何況,就算真的要翻的話,在這郢城之中,有多少爛賬是他自己心知肚明的,他忽然感覺到眼前的靳少寒有一種隱藏著的危險與鋒芒。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馮家那破落門戶所該給他的感覺。

可是,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吳越一時卻也說不上來。

他訕訕的垂首,暫時按捺,「馮少爺說得是,我吳越是經不得戳的牛皮,自然還得顧及家中老小,有任何吩咐,以後定當照辦。」

靳少寒算是滿意了,指著吳越,「沈清影的事呢?」

「全按少爺說的做。」他賠上笑臉,但是因為被靳少寒那一腳踩得不輕,他在賠笑的時候,臉上也乍露猙獰。

靳少寒終於頷首,道:「這樣最好,我就直接帶人走了。」他徑自朝著辦公室外面走去,在他轉身的時候,吳越朝著辦公室外面大聲喊了出來。

「牢房裡那女的……讓馮少爺帶回去。」他喊完話,對著靳少寒再次賠笑道:「馮少爺走好,馮家這次定起了簍子。」

「什麼,起……簍子?」靳少寒轉身,皺著眉頭重複著吳越的這一句話,錚錚的望著他。

吳越被這麼一望,反倒又蔫了,深怕自己再說錯什麼,忙的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多嘴我多嘴了。」

靳少寒見這人甚是軟骨頭,也沒有再多加細究,只去到班房裡面,他只想儘快的將沈清影帶離這裡。

整個辦公室中獨留下吳越一個人在發獃,他只發覺胸口火辣辣的痛,吼了一句讓手下的人拿來藥酒擦著。

裸露的胸膛上淤痕一片,一邊咒罵著手下人笨手笨腳的同時,一邊則神遊天外。

「不可能呀,馮晟俊雖然離開郢城多年,但是也是地地道道的郢城人,怎麼會連……連起簍子都不懂?」

「這可是走大運的話啊,他不懂,他腦袋被驢踢了吧?」在為他擦藥酒的那警察隨口插了一句嘴。

吳越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腦袋上,「你腦袋才被驢踢了。」他說完之後,看著自己打他的手,忽然又覺得哪裡不對,遂將手收了回來,繼續沉思。

努了努嘴,喃喃自語,「這個馮少爺,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吳越忽然對著那為他擦藥酒的警察說:「去,給我好好查查這馮晟俊的底細,連他祖宗十八代都要翻出來,我倒要看看,這裡面藏了什麼幺蛾子機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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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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