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勾人的妖精

第二百五十三章勾人的妖精

格格狂妄的笑,夾雜著她那與生俱來的自信,不斷迴旋在這蒼茫的河面上。

沈清影僵硬的身體在錦繡的笑聲中,逐漸的恢復了知覺。

既然,這是一次預謀,那麼自己便只有接受並且斡旋的份,而且,她的眼光瞥見了酒桌上格格的手邊,橫放著的那一把勃朗寧手槍。

黑兀兀,帶著肅殺的冰寒,這也致使得沈清影多少明白了格格設計這一場陰謀的目的。

她也不再像方才那般鬱郁不前,則是放寬了膽,舉步朝著格格的方向走了過去,坐在了錦繡的正對面,與她相對而視,榮辱不驚。

她的這份鎮定,倒是讓錦繡大吃一驚,冷哼一聲,格格開口道:「若不是你這麼礙我的眼,倒是有份讓人讚賞的膽色。」

錦繡似褒似貶的道了這麼一句。

隨罷,她卻低低的朝沈清影面前一挪身,繼續言道:「可是,今晚我就是想看看,你這妖精勾人的本事,能否保全住你的性命。」她毫不掩飾自己此時的殺意。

「這麼大費周章,格格就不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就為了清影……這麼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沈清影倒是好笑的開口。

錦繡會下這狠手,這點沈清影毫不懷疑,自己算是命大,才能在錦繡的手中逃過了這麼多次,只是這一次,她還有那麼好的運氣嗎?

沈清影不禁起疑。

「本格格自出生以來,身為肅親王的嫡出之女,到哪不是萬眾恭迎,指頤氣使,這輩子還未曾受過任何人的屈。」錦繡平緩緩的說著。

「那一巴掌,可是羞我此生之辱,至死難忘啊!」錦繡說著,一邊用手撫摸著自己的頰邊容顏。

那一日沈清影的那一巴掌,著實火辣,著實生疼,也著實……羞辱。沈清影淡淡的一笑,何嘗那不是她這輩子最為揚眉吐氣的一刻。

「那一日騙了你,心裡……不好受吧!」沈清影兀的一笑,那日的情急之言,卻沒想到會給自己今日埋下了這等殺身之禍。

「小賤人!」錦繡一時惱羞,她便是看不慣沈清影此時還這麼臨危不亂的模樣,作勢一個巴掌要朝她而去。

可沈清影站起了身,將手接住了她的手腕,避免了自己下一刻的受辱。

「張勳色胚,格格自是知道,可說到底格格馭夫無力,卻又只會怪罪他人,這倒有敗你金枝玉葉的顏面吧!」沈清影說罷,將她的手一扔。

這一番話,著實也戳中了錦繡的痛處,她一把撒過在桌面上的手槍,「沈清影,你以為時至今日你還有在我面前這麼趾高氣昂的資本嗎?」

手槍空指著自己,沈清影此刻無比的能明白靳少寒留下那一把防身手槍給自己的用途。

只怪自己一時不察,才會中了這等圈套。

「什麼時候,就連沈清瑤也成了你的暗線?」沈清影面對著槍口,此時垂在雙邊的手緊握成拳,她強令自己必須鎮定下來。

槍口的緘默,代表了錦繡此時的不想言語。

看著錦繡的手朝著扳機上扣動的時候,沈清影即便有再鎮定的心,也不得不著急了。

「難道你在這裡殺了我,就不怕金陵堂的反撲,就不怕皖北的勢力?」沈清影脫口而出。

「皖北……」沈清影的話,讓錦繡的眉心蹙了一蹙。

說是金陵堂,錦繡自是知道的,可是這皖北,卻是讓錦繡不由得心頭一震。

若是說,金陵堂中有蕭子卿為沈清影撐腰的話,那麼,皖北呢?……

她與皖北之間,有何關係?

何況近來,錦繡即便不動問,可張勳最近動作頻頻,錦繡多少也是聽到些許風聲,若是說這個女子真與皖北那邊的人有所聯繫的話,那麼這些事情,就真不好收拾了。

「你以為單憑你短短几句話,便能逃過今夜嗎?」錦繡即便心生疑竇,可是,今夜是她大費周章設下的局,為的就是在這裡悄無聲息的了結了沈清影。

如果現在因為她這一言兩語便放過了她,也未免太過草率。

沈清影見錦繡如此,在錦繡下狠心將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一把拿起桌子面前的酒杯,朝著錦繡的臉面上潑了過去。

南京此時正值深冬,即便這花船船艙內氤氳生暖,可這溫酒澆在面上的時候,流落進衣領之際,卻也從溫潤之意變成了微薄的冰寒。

這一杯酒如此的便澆了過來,使得錦繡措手不及,連連退後著幾步,趕忙用手帕從衣領處不斷擦拭著。

趁著錦繡這一倉忙的當間,沈清影趕緊退避,慌也似的逃離了這船艙內。

脫離船艙,船板外的風呼呼的吹灌,冷意蕭然,一時入眼,便是茫茫江面,千燈遙遠,只餘一片漆黑寂靜包圍著自己。

天地廣闊,此時惶惶籠罩,沈清影扶在船舷邊上,堪堪望著這船下流行河水,淙淙無度,卻無法為沈清影提供一處逃生之路。

「賤人……」一聲怒罵,忽地從她的背後傳響了過來。

錦繡一身的怒意,從船艙內追趕出來的時候,她再沒了之前的從容。

「賤人,看你還逃往哪裡去?」她怒視著沈清影,跨步朝著沈清影前去,原本還對沈清影所說的話有所忌憚的她,此時此刻卻是因為憤怒而全然拋諸腦後。

不知是冷的,還是驚的,沈清影只覺得整個身子都在打顫,就連雙|唇,都忍不住得不住顫抖。

她背靠著船舷,身後下邊河水的聲音不住的入耳,深寒難以見底。

此時她前無路后無門,錦繡手上的那一把手槍卻又是直直的堵在她的腦門上,這般威脅,她插翅難逃。

「從第一眼見到你開始,我就想將你這狐媚的胚子給殺了的,這次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活路了,明日,花魁再貌美盛名,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她的話比風冷。

有一種快意,平生僅有,只要這個妖|媚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沈清影扶著身後船舷,雙|腿一軟,直順著這身後的船舷朝下癱坐著,望著錦繡此時的殺意昂然,她只將手指嵌入了身後的船舷木板。

該當如何……

該當如何,她才能夠逃過這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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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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