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為你是我大哥
第十八章因為你是我大哥
何金義離家了后，何闌珊就跟著趙雙喜睡一張床上。
這秋收開始后，趙雙喜一早就得起來做早食，家裡人吃了就下田，為了搶收中午的飯食和涼白開還是送去田裡的，忙得趙雙喜腳不沾地的，何闌珊也跟著哥哥們去拔豬草。
何秦風每次都先幫何闌珊裝好豬草讓她歸家，再弄自己那背簍，今日也是如此。他把一背簍的豬草遞給何闌珊，又是欲言又止的。
這都第三天了，何闌珊實在是好奇的問，「大哥你要和我說什麼？」
「那個！」何秦風緊張的抓著耳朵，一邊腳就在原地踏著，足有小半刻鐘他才憋出來一句話，「小妹聽說，聽說你認字，贏了秦崢啊。」
「對啊。」何闌珊想到這個還想要笑。
何秦崢那個小霸王去學堂問過了他的先生之後才死心，而後見到何闌珊都是繞著走的，生怕她讓他允諾賭約。
「那……那……那……」何秦風記得臉都紅了，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大哥是想學認字嗎？」何闌珊仰著脖子看著何秦風，她畢竟也是「書香世家」陸家出來的，識字沒人會懷疑。但其實在陸家根本沒有學字的機會，腦海里儲存的都是前一世的知識儲備量，繁體字簡體字這裡她就不太行，很容易教錯別字。
「可以嗎？」何秦風見被何闌珊猜到了，就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恨不得刨出個地洞來鑽進去。
他又抬起他黑圓的眸子，瞥見何闌珊微蹙著的小眉頭，他咬著嘴皮子道：「闌珊為難就不學了，我知道學認字是挺奢侈的，其實種地也不錯……」
說到最後還有一種假裝洒脫的感覺，卻令人心頭一酸。
「大哥，我教你就是了，就是我怕我教不好，有些字我也不太記得住就怕教錯了，到時候你可別怪我！」何闌珊急忙說道，眼前的何秦風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是一個農家少年為學習而爭取。
「不怪你！」何秦風脫口而出，說完之後又覺得好像這麼說不對，又改口道：「謝謝小妹，你每天教我認一個字，一個字就好。」
聽他這般小心翼翼的話，何闌珊鼻頭微酸。
她背著背簍就拉著何秦風跑到了河岸邊的沙地上，撿了一刻枯樹枝在地上寫了五個字，「大哥你跟我念，『何秦風最棒』！你每天要認五個字才行，一個字你太輕鬆了，每天你我先寫給你看，打豬草的時候你再在心裡默寫。」
「何-秦-風……最棒。」何秦風一字一字的念了數來，耳根子又有些發紅，開心的咧著嘴露出一口整齊的大白牙。
他也撿了一根枯樹枝，在地上依樣畫葫蘆的寫。
但是那棵枯樹枝在何秦風的手裡就跟燙手一樣，樹枝點在沙地上就不知道怎麼劃了，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兒才寫了一橫。
「大哥，這字若是左右結構就得從左到右再從上到下。比如這何字，自然是先寫丿再寫丨，再寫……。」
一眨眼時間過得極快，何秦風學的差不多了，瞧著家家戶戶都升起了炊煙，他就把枯樹枝一扔，「小妹，這五個字我記得差不多了，等下我在心裡默寫。我得趕緊去打豬草回家，要不然又得挨奶的訓了，走！」
何秦風把細長的手伸了過來，何闌珊握著他的手就朝著河岸邊走去。
「小妹以後我每日都幫你打豬草。」嗅著河岸邊迎面吹來的稻香味，何秦風心理上有著極大的滿足，他認字了，知道自己的名字這麼寫了。
何闌珊把手一抽，站在何秦風跟前，微微凹陷的眼窩襯托的極大的眼睛盯著何秦風，「我教你認字因為你是我大哥，才不是想要和你交換，就是二哥三哥我也會教他們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
她心思斗轉，不知道何秦正跟何秦茂想不想認字，說不準能讓他們快一點的接受自己。
「嗯，是大哥說錯話了，那我晚上的時候悄悄問問他們。」何秦風撓了撓頭，覺得自己太把小妹看扁了，她雖然人小，但是大道理比自己還足咧。
到了打豬草的地方，何闌珊身板太小拔不了多少豬草，還是靠著何秦風自己才把一背簍裝滿，兩人又匆匆的趕回家。
在快進家門的時候，何闌珊看到了菜地想到了二叔夫婦說的那話，說何秦風運氣不好又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她拉了拉何秦風的衣角問道：「大哥，你不是家裡的長孫嘛，為什麼秦華和秦崢能念書，卻輪不到你呢？是奶偏心的緣由嗎？」
何秦風比何秦華要大兩歲，何秦崢比何秦正又大半歲。怎麼念書這事兒偏偏掐頭去尾，選了這中間兩個呢。
「這事兒也不怪奶偏心吧，是我運氣不好。」何秦風眸子一黯。
灶房裡還沒開飯，兩人把豬草丟進豬圈裡后就坐在了院子里充當凳子的小木樁上。何闌珊就聽著何秦風把事情娓娓道來。
原來何老太的大閨女杏娘五年前跟夫家和離，這說的好聽是和離，其實和被休沒什麼兩樣。就給了兩身衣服將她趕了出來，生的兩個孩子，男娃留在男人家了，女娃被丟給了杏娘帶回了娘家。
因著何家也有三個兒呢，自然不會養杏娘母女倆，當時給了杏娘十兩嫁妝，就將她匆匆嫁了出去，那個錢本來是準備給何秦風念書用的。
再等到何老太提出要送孫子去念書的時候，何秦風已經九歲了，都說七歲是開蒙的最好年紀，是以送了七歲的何秦華。過了幾年能供的起第二個了，何老太又說長幼有序，挑了二房的何秦崢，何秦正也失了機會。
「不過沒事兒，現在我不還是能跟小妹學字嘛！」何秦風抬起頭將眼裡的點點水潤之色壓了下去。
何闌珊聽完卻是笑不出來，反而心頭有些悶悶的，這事兒運氣佔了一部分，何老太的偏心也是問題所在呢！
她現在非常迫切的渴望分家，以爹娘的勤勞很快就能把何秦風送去念書了，畢竟自己只能教認字，許多書本知識還是要學堂的先生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