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別開玩笑

燕墨軒去跟嫻妃打過招呼之後，便去見了頌德帝。

因為皇後娘娘的死，頌德帝顯然心情很不好，華貴妃一直在乾坤殿片刻不離身的陪著。

「父皇，」燕墨軒心中也十分沉重，「請您節哀呀，否則皇後娘娘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感覺到難過、自責。」

頌德帝捏了捏眉心，沉聲問道，「你有事兒嗎？」

「回父皇，兒臣……」燕墨軒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兒臣不想去邊境了。」

頌德帝神色不喜的看了過去，顯然並不喜歡燕墨軒如此反覆，畢竟去邊境是他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又反悔了，實在是可惡。

燕墨軒只好立刻硬著頭皮解釋道，「父皇，兒臣知道突然改變主意，父皇一定會對兒臣不滿，但是……兒臣實在是沒辦法，不能自私的做決定。」

「發生什麼事兒了？」頌德帝沉聲問道。

「是母妃，她這幾天身子一直不好，若是就這樣去了邊境，我怕……」燕墨軒趕緊低下頭道，「父皇已經失去了母后，不能再失去母妃了，而兒臣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自私害了母妃。」

頌德帝聽到這樣的解釋，臉色才緩和了幾分，「既然是你母妃病了，那麼去邊境確實不合適了，以後再議吧。」

「謝父皇。」燕墨軒趕緊謝恩，現在成功留下來了，接下來就得去找姬鍾離合作了。

雖然太子和七皇子都沒有跟自己競爭的可能了，但是，燕墨軒覺得想要成就大業，還是必須要有姬鍾離的支持。

頌德帝又關切的問道，「你母妃病了，可有找太醫？」

這件事，燕墨軒跟嫻妃自然商議過，他立刻回答道，「兒臣已經宣了太醫去看望母妃，之前母妃因為擔心會影響兒臣去邊境的決定，所以一直隱瞞病情，兒臣也沒有察覺異常，實在是不孝。」

「也罷，你母妃對你的愛，朕也知道。」頌德帝擺了擺手，不想再跟燕墨軒說下去，「你下去吧，去好好陪陪你母妃。」

「是。」燕墨軒再三謝恩，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頌德帝頭疼欲裂，燕墨軒一走，他就無法忍受的躺在了華貴妃腿上。

華貴妃有些擔心的問道，「皇上，按照溫太醫的說法，皇上不再見臣妾會不會好一點？」

「不會。」頌德帝斬釘截鐵的說道，其實他能感覺到，自己中毒已深，如果現在離開了華貴妃這服藥，反而讓自己更受罪。

他閉著眼睛說道，「現在只能希望溫太醫能想到緩解毒藥的辦法了。」

「都怪臣妾。」華貴妃說著擦了擦眼淚，「若是臣妾早有發現，或許皇上此時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頌德帝繼續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華貴妃又接著說道，「皇上，相思苦的毒……真的是皇後娘娘下的嗎？」

「應該是。」頌德帝無所謂的說道，不管這毒是不是姜安安下的，姜安安都必須背著這個罪名立刻死去。

華貴妃欲言又止的樣子。

頌德帝睜開眼看了華貴妃一眼，又無奈的說道，「想說什麼就說，朕恕你無罪。」

「其實沒什麼，」華貴妃慢悠悠的說道，「只是覺得，就算這毒真的是皇後娘娘下的，那麼……太子對此事到底知不知道呢？」

聽到這話，頌德帝猛地睜開了眼睛，別的不說，燕擎宇至少知道皇后在研究這個毒藥，那麼，他會對皇后的心思一點都不知道嗎？

「唉！」華貴妃嘆了一口氣，「說到底，皇後娘娘做這些也是為了太子，可沒想到太子竟然能下狠心替皇上去除掉她，真的讓臣妾很意外。」

她注意到頌德帝的臉色不好，立刻又補充道，「皇上，您別誤會，臣妾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皇後娘娘畢竟是臣妾的親人，這麼多年也一直在幫臣妾，所以……」

她說著又開始掉眼淚，「所以她突然就這麼死了，臣妾心裡難受。」

頌德帝似乎心情不太好，緩緩的坐起身道，「你若是想去祭拜一下就去吧。」

「真的可以嗎？」華貴妃有些意外。

「朕什麼時候騙過你。」頌德帝起身，幾步走到書桌邊坐下，「要去就趕緊去吧，說不定一會兒朕就改變主意了。」

「謝過皇上。」華貴妃擦了擦眼淚，趕緊帶著人往鳳翔殿的方向去了。

她離開后，頌德帝感覺更不舒服，便把承公公叫進來陪自己聊天。

「現在是誰在料理皇后的後事？」他看似無意的問道。

「回皇上，是太子。」承公公說著嘆了一口氣，自顧的接著說道，「皇上沒看見，昨兒太子從東宮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他的腿好了？」頌德帝忽然問道。

承公公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補充道，「應該沒有，說是出來之後，就立刻倒下了。」

頌德帝沒再說話，臉色有些看不出情緒。

華貴妃從乾坤殿出來之後，便很快到了鳳翔殿。

一進去，便見燕擎宇跪在靈前給皇後娘娘燒紙，太子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憔悴。

華貴妃進去給姜安安上了香，便又走到燕擎宇身前，輕聲道，「太子殿下節哀呀。」

「謝謝貴妃娘娘能過來。」燕擎宇招呼安平上前扶起自己，又招呼華貴妃道，「貴妃娘娘，請到側殿坐一會兒吧。」

「好。」華貴妃點了點頭，目光在燕擎宇的腿上一掃而過，率先往側殿的方向去了。

燕擎宇在安平的攙扶下，也跟著去了側殿，接著，他還把殿中所有服侍的人都趕了出去。

華貴妃見狀也不驚慌，面色平靜的看向燕擎宇，「看來太子殿下有話要跟臣妾說。」

燕擎宇坐在華貴妃對面，目光炯炯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語氣篤定的開口，「所以，相思苦的毒，是姬太傅的傑作了。」

華貴妃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冷凝，但很快恢復如常，「太子殿下，您再跟臣妾開玩笑嗎？」

燕擎宇低笑了一聲，「你別緊張，這件事我既不會告訴父皇，也不會找姬太傅麻煩，只是想讓貴妃娘娘傳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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