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最後的那把刀

「公主，消息打探到了……德妃娘娘和洛貴妃，因為和皇后在荷花池散步，一時沒有注意，不慎落入水中……被活生生的淹死了。」說到最後，扶香的聲音越來越小，卻還是被面前突然震飛的木板嚇了一跳。

當初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自己也是被嚇了一跳。然而越是知道的多就越清楚這其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過往這種事情一向都是扶玉在處理，然而扶玉這幾天也是被公主派去做別的事情，才輪到由她來管。

「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順便把陛下叫來，說我有一出好戲請他看一看，順便也想讓他知道，自己究竟娶回來了一群什麼東西。」她此刻的語氣很是冷靜，或許是因為害怕嚇到了扶香，還微微帶了些許的笑容，只是讓人覺得更加的可怕了。

很好，果然和她料想的不錯，汐霞也的確是這件事的「大功臣」啊。不過這人既然在自己這裡關著，那自己也是要給她好好的準備一份大禮才行，否則，又怎麼對得起她這般的苦心積慮送給自己的禮物呢。

「給我把她踹醒。」看著柴房裡那個女人因為長時間的不吃不喝如今已經昏迷了過去，她聲音冰冷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感情，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被驚嚇的醒來，而後面上的恐懼與萬念俱灰，卻是還有一絲的瘋狂。

當初的自己，真的就應該直接拿刀把她給殺了才是，就不會讓今日因為一個賤人而失去了這麼多條人命。不過父皇過去的囑託還在她的耳邊回想，想要殺卻不能殺，不過也沒有關係她的手段和名聲在宮裡，也著實是出了名的。

「良貴妃這般興師動眾的來見我，還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看來果然是讓我猜到了結局啊。怎麼樣，自己的朋友為了自己的一個行為和立場而喪命了的感受，你用的可還滿意。我就說了，你這輩子，都註定留不住任何人。」

即便是如今身處這般狼狽的一個境地，汐霞卻也絲毫不想讓人看輕自己。她不是什麼貞潔烈士，甚至最害怕的就是疼痛。然而在一直以來都厭惡的敵人的面前，再如何也是堅決不能服軟的。這是她最後的尊嚴，並且絕對不可以放棄。

「你也配嗎，死了兩個人，因為你的一句話。你對我不滿，儘管直接沖著我來就好，何必還牽連了其他的人。我不會那麼輕易就讓你死的，你不是最在乎你這張臉，還想著用它去勾引陛下嗎，我告訴你，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不過是一個眨眼的瞬間，她用力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的划向了汐霞的臉，即便是鮮血噴出也好不躲閃。這就是報應，她不會讓她用同樣的方法死去，因為那是已知的恐懼了。早知道恐懼本身，會比死亡讓人更加的難以接受。

「長孫嵐，我要和你拚命！你會不得好死的！」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的陣陣的疼痛，還有那種溫熱液體往出流滴在身上的灼熱，讓汐霞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她奮力的發生嘶吼著，卻是不會有任何人來救她了。

這一下下去，她心底的怒火才勉強消失了一些，一直以來為了自己可以成功的嫁入大戶人家，汐霞在外人的面前從來沒有這般的醜陋過，且如此的失態過。此刻的吶喊，也著實是證明被長孫嵐給戳到了痛處。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長孫嵐，皇宮裡不是給你濫用私刑的地方，究竟是誰給你的權力和勇氣讓你這般為所欲為的。」東方璽的及時到來，正好看到了汐霞最為狼狽的一幕。他皺了皺眉頭，質問著背對著自己站立的女人。

雖對於汐霞自己也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但是做錯了事情自然是會有國家法律的懲罰，如今這般私自懲罰自然是壞了後宮的規矩。若是被太後知道了，恐怕這女人就又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他一直都很想保她，然而這種所做所為，他細節都快要說服不了自己了。

「陛下，你應該好好的問問你自己，究竟都納了一些怎樣的妃子，這位，汐貴人，和皇後娘娘用計害死了洛貴妃和德妃，而理由就是因為這兩個人一直在幫助我，您覺得，莫非臣妾不應該去好好的教訓一下她嗎，還是說您會派人處理這件事。」

如今那兩位妃子慘死的消息連她都可以打探出來，身為一國之君的東方璽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再聯想一下那日蘇憐顏封閉了御花園的消息，只要頭腦還清醒正常的人都知道這其中的問題，可是呢，那位皇後娘娘，如今還是好端端的待在鳳儀宮裡，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沒有證據的話不要亂說，這件事不要再做了。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就是這張皮相，你如今已經毀了她的臉，也算是達到了懲罰的目的了，收手吧，過去的你不是這般的暴力的，為何非要和今天一樣這般的蠻不講理呢。」

東方璽有些頭疼，可是蘇憐顏已經解釋過，那個地方的確是容易滑倒的地方，再說她的身上也是狼狽不堪的樣子。手指縫裡都是泥土，身子也有一大半浸入了水中，那倒下的印記也可以證明，一切不過是一場意外罷了。

「東方璽，這件事你到底要不要管。那麼我換一種問法，倘若讓你在汐霞和蘇憐顏之間做一個選擇，你是要讓誰安然無恙，這件事想必你也清楚有諸多疑點，死了兩個我的朋友，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必須要有一個人，受到應得的懲罰。」

他不是最喜歡做選擇題了那，當初在自己和長公主之間，他毫不猶豫的拋棄了自己，不管當初的自己究竟是有多麼的心痛。沒有關係，今日的這個選擇也根本就是不會有任何的懸念的，她也不過是想讓汐霞聽一聽罷了。

「你好自為之。這是最後一次了，下一次若是再發生這種事情，朕會直接把你交給皇后處置，絕對不會留情。」兩個人原本誰都不願意再退縮一步，最終他還是敗下陣來，不得不說或許此刻他才明白，當初的那個選擇讓人有多麼的難受。

聽著兩個人的對話，汐霞的眼神中浮現出了絕望和痛苦的神情。是啊，最終要被犧牲的人還是自己，那個人當然不會選擇她，她又一直在期待一些什麼呢。只是長孫嵐這一次，是真的徹底戳到她的痛楚了。

「汐霞，這就怪不得我了，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心裡裝的人不是你。過去是我，如今是一個叫做蘇憐顏的女人，放棄吧，從始至終，你也不會得到屬於自己的愛情的。我天煞孤星，可是你呢，不也是一樣嗎，在我的面前你還有什麼好去驕傲的。」

面前的女人褪去了方才的瘋狂，此刻像是被人抽幹了渾身的力氣一般，一句話也不說了。可是有些事情也不是這麼輕易的就結束的，原本還準備了更多的東西，只是如今看來，也不必用了。至少心裡的傷害，比肉體的疼痛要更加的強烈了。

「重責一百大板，而後就把人給放了吧。這一次還不能把人給玩殘了，畢竟我們還要來日方長，看著以後你所推崇的那些東西，究竟是如何被我一步一步的摧毀的。至於太后，她的下場，終究不會比你好到哪裡去。」

說完這句話，她懶得再去看地上的女人一眼，轉身就離開了柴房。只聽著那一下一下的聲音，還有人偶爾控制不住叫出的哭聲，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彷彿像是被挖了一個洞。是啊，有的人她是懲罰了，然而呢，失去的東西和人，終究還是不會回來。

「洛貴妃，還有德妃，是我對不起你們，倘若還有下輩子，我定是會好好的去彌補你們，真的，對不起。」除了這些，她還能說些什麼呢，甚至連兩個人最後的屍體都見不到，她想要恕罪，可是生命的代價，著實是太大了。

聽聞汐霞被長孫嵐給抓住了，蘇憐顏原本想著就這樣不管不顧，任由良貴妃去報仇，然而想到自己和那人共同謀劃過的那些事情，倘若真的被說了出來，那麼自己在璽哥哥面前的形象，或許這輩子都挽回不了了。

「你說陛下去了良辰宮？怎麼會，陛下已經有多久沒有去看過那個賤人了，如今不過是抓了一個汐霞就突然沉不住氣。萬一她真的說了那些事情……不行，本宮要即刻去良辰宮，快去準備！」鳳儀宮裡，也是一片的慌亂。

蘇憐顏原本並不緊張，只是因為心中有鬼又害怕被別人發現，這才有些擔心。原本只有長孫嵐也無妨，想必那個女人說的話陛下也不會相信。可如今陛下也去了那個賤人那裡，這彷彿就是最後的一把刀，橫在了她的脖頸上。

「顏兒，這是怎麼回事，哀家聽說，汐霞那個丫頭被抓了。怎麼會這樣，你可是後宮之主，那個良貴妃也著實是太多膽大妄為了，你現在就隨哀家去，把那個丫頭給救回來。」太后的聲音想起，這一下，就真的是什麼都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