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林輾轉終脫險
文離辰和風伊萱一路向東逃,後面的土匪還是緊追不捨。
經歷了幾個拐彎之後,文離辰看到了在往前300米左右,他們的正對面有一個池塘,那是過不得人的。
池塘的前面,就有一條可以過的小路,但是選擇這條路,則意味著繼續的被他們追趕,最後一定會是文離辰拖著負傷的身體疲憊不堪,兩個人肯定被活捉住的結果。
於是文離辰來不及多想,由於失血過多而蒼白的嘴唇開始張開說話。
「前方300米有一條右拐的路,但是我們不要走那條路,不然我們遲早要被抓住的」
「啊,不走那條路,那就沒路了啊!」風伊萱疑惑起來。
「我們壓低身子,盡量讓這個草能沒過我們的身子,不要被後面的土匪看到,然後跳入池塘里。等聽到他們腳步聲都過去之後,我們再趕緊出來。」
「好,他們再拐兩個彎也估摸著到我們這裡了,我們快點走。」
於是兩人壓低著身子,到達右拐的那條路時沒有拐,而是徑直的跳入了池塘中。
文離辰在湖水中感到傷口還是在疼。
文離辰本來就負傷,現在又走了這麼多里地,更是浪費了太多精力。精力不多的他,強撐了一會,疲憊又緩慢地眨了兩次眼睛,像是要閉上。
風伊萱聽到一群腳步聲才剛剛向這邊傳來,文離辰就開始有些支撐不住。
她把兩個手放在文離辰肩膀上,晃了晃文離辰的身體,文離辰的眼睛還是沒有抬上來的趨勢。
風伊萱看他是真的撐不住了,就顧不得別的了。
風伊萱用手捂住了文離辰的傷口,而自己的嘴巴就貼上了他的嘴巴,為他渡氣。
文離辰有些意外,可是他實在提不起精神看上風伊萱一眼,只能耷拉著眼睛勉強撐著。
可能是痛苦的日子真的就不會快,風伊萱聽陸地上一串腳步聲,漸行漸遠,這段時間彷彿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
直到腳步聲都完全聽不見了,風伊萱才敢確認那群土匪走了著這唯一的一條路,繼續錯追著躲在池塘里的他們。
她從池塘里探出頭來望了望,果真無人。
她便拖著文離辰出了水面,文離辰到了水外面,精神漸漸清醒過來。
文離辰緩緩慢慢的爬上了陸地,陸地上風伊萱已經在擰衣服上的水了。
風伊萱擰過水后,便把文離辰的衣服上的水也擰了擰。攙扶起文離辰找回去的路。
去攙扶文離辰的風伊萱對上了文離辰的眼睛。
文離辰還並未說什麼,風伊萱想起剛才情急之下的失禮之處,臉竟然有些泛紅。
文離辰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
風伊萱回道:「都是為了救你,才不得已的。這可是我得初吻,我不跟你計較就不錯了,你也不用計較。」風伊萱結結巴巴地說完了這些話。
文離辰突感到傷口有一陣犯疼,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注意力被分散。
風伊萱急也跟著擔心起來。
「我們快走吧,去找個安全的地方先給你傷口處理一下。」
說完這句話,風伊萱就攙扶著文離辰開始在草里里慢慢行走。
暮色將至,兩人在夕陽下緩緩的走著,走到了蘆葦盪里,微風吹過蘆葦盪,蘆葦左右飄搖著,在他們兩人身前身後柔情晃悠。
直至夜已完全黑了下來,兩人終於走出了蘆葦盪,面前有幾棵樹。風伊萱便選擇了一顆大樹讓文離辰靠了下來。
「文離辰,你還好嗎?」
「小傷,無礙。」
「剛才在水裡,你都要翻白眼了。」
「一時上不來氣而已。」
「都是因為我。」
文離辰無奈的抿了下嘴唇,這女子雖說嬌縱任性,但終歸是個女子,心軟著呢。
「文離辰,你笑什麼?」
「無事。」
風伊萱弄來了些清水,又把自己的裙邊撕了下來。
風伊萱轉向文離辰問道:「你可還疼,我來幫你包紮一下。」
文離辰搖了搖頭:「我也曾上過幾次戰場,這點傷不算什麼的。」
風伊萱看著卻還是擔心。
文離辰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確實有些感染的趨勢。
風伊萱還是看著傷口,愧疚之意溢於言表。
「文離辰,你不要再逞強了。」
文離辰自己思量起來,如今黑夜漆漆也辨不得路和方向,只得在這裡暫時躲著。傷口如果再不及時處理,怕明日會拖延找大哥時間,不如趁著夜裡把傷口處理了,明日做事也好事半功倍。
思及此,文離辰點了點頭,把上衣解開。
火堆旁,文離辰露出了左半邊的臂膀左肩之下,胸口之上,那紅得發黑的傷口將要化膿。
風伊萱用找來的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文離辰的傷口,直至擦得乾淨,她才又撕下了些自己衣服上的布,開始為文離辰進行包紮。
文離辰感到風伊萱的手有些重,他暗暗忍著。他閉著眼睛,即使眼睛睜開也不看那正在被風伊萱包紮的傷口。
等到風伊萱包紮完畢之後,風伊萱終於放心下來。
風伊萱的視線由傷口轉向文離辰的側臉。
「文離辰,你的……」
文離辰聽到風伊萱的叫喊,把臉轉了過來,卻不料,正對上了風伊萱,兩人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風伊萱驚慌地往後倒了下去,原本蹲著的姿勢變成了仰坐在地面上,雙手在身後支撐著地面。
她接著沒說完的話繼續結結巴巴說:「你的……傷口……包紮……好了。」
文離辰穿上了左半邊衣服,回答到:「此次逃行,多有麻煩。謝過公主。」
風伊萱緩過了神,乾脆坐了起來。
「沒關係的,我可是第一次給人包紮,念在你也是為了救我,本公主才大方給你這個待遇。」
文離辰又笑了出來。
「文離辰,你還有心情笑。」
「你這女人……」
文離辰沒說完話,倒是搖了搖頭。
「我……怎麼了!文離辰!你給我說清楚。」風伊萱叉著腰又恢復了想要撒潑的樣子。
「無礙,無礙……」
風伊萱離文離辰又近了些,用眼神逼迫文離辰。
「再不說,小心我把你傷口的布拆掉。」
「其實,傷口的那點痛,我還是能忍的。只是你剛才毫無技術的包紮倒是讓我痛得沒眼看。」
「你,那你剛才……為什麼……不說啊……」
「本來也沒打算說,可你剛才威脅我要拆掉我的布,為了避免你再一次用你那毫無技術的手段動我的傷口,我不說也得說。」
風伊萱又往柴火堆里加了些柴,不好意思的把眼光轉向西邊不遠處剛走出來的蘆葦盪。
「本公主幫你……就……不錯了……」風伊萱雖然心裡愧疚,但是眼前文離辰已經好太多了,自己的倔強又出來逞強。
「此行,是我大意了,我自然也不會埋怨你。如今洪水退下,我們也快能回蘭圖了,公主放心,前程只會是錦程。」
「蘭圖,還不如這裡的好。」
「此話怎講?」
「雖說這裡風餐露宿,也會偶遇困難,但我還是希望不要那麼早到蘭圖。」
「我蘭圖地廣富饒,此行,你又會是我蘭圖的王妃。有什麼讓你不滿意呢?」
「在我尚不知婚姻之事時,我就知道我將來是要嫁給你們蘭圖先王另一個兒子文軒的,如今文軒已死,我才迫不得已要嫁給文暉王爺。」
「還有這番陳年舊事。」
「這文暉王爺,我是真的心裡沒底。」
「身為貴族王室,多少都會有些身不由己。文暉的名聲一向不錯,你嫁於他,也是郎才女貌。」
「希望此行所託是對的人,如此,此生如何他上下沉浮,波折動蕩,我都不再怨恨後悔了。」
文離辰看著一反常態的風伊萱,竟然有些想要上前安慰,他的手剛剛準備伸出就收回了。
他是能理解她的痛楚的,只是他身為庶子,並不如大哥和風伊萱那般被寄予重任,不幸之中的萬幸。
風伊萱的臉上落下了兩行清淚,對著月光喃喃道:「文軒哥哥……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文離辰的心口也被揪了一下,捂了一下胸口,回過神來。
王室之人,看似尊貴榮耀。終究還是自由難得,真情難覓。
鄰近的西邊的蘆葦盪還在搖晃,兩人身前的火堆也仍舊燃著光熱,滿天繁星在空中閃爍,月光靜靜地灑在熟睡的文離辰和風伊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