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傷心舊事如天遠

芳怡苑。

錢氏滿臉堆笑的進了曲逸的房間，曲逸聽見門吱呀一聲，外邊的人直接便推開了門。

想都不用想，只有在自己的地盤上才能如此隨意。曲逸料定進來的人是錢氏。

曲逸看到錢氏那張討好的笑臉就明白了，她此次前來必有所謀。

「曲姑娘，最近忙碌接客，是否有些勞累？」錢氏問道。

「謝媽媽關心，還可。」曲逸簡單回答道。

「我這裡有珍藏的夙夕花茶，今日特地拿來慰勞一下你。」錢氏笑眯眯的打開茶包。

「謝媽媽。」曲逸溫柔一笑。

錢氏在曲逸的房間把茶煮熟，茶葉中來自夙夕的特有的茶的香氣很快充盈滿房間。

錢氏笑盈盈的遞給曲逸一杯，並囑咐她小心湯口。

曲逸品了一口，閉目回味。

「夙夕茶水素來出名，今日一品，確實上乘。」曲逸由衷的讚歎。

「你若是喜歡，以後媽媽可以日日供應。」

「怎可？這茶水如此貴重，媽媽都不一定日日喝呢？」

「凝脂可是日日都被媽媽供應呢！」

「曲逸怎能像凝脂那種高級錄事那樣呢，今日得媽媽厚愛已感激不盡了。」

「你當然可以像凝脂那樣，媽媽也會日日愛你如今日。」

曲逸這時有些明白了，這錢氏總是勸著自己再上升一個等級，好為她帶來更多的收益。

「媽媽……」曲逸話沒說完，錢氏便打斷了她。

「清倌女的微薄利益怎麼能夠早日還清姑娘們身上的債務呢？若是曲逸你肯像凝脂那樣不再緊緊是賣藝，而是做一個紅倌女，日後不僅日日得我芳怡苑優厚待遇，且以你的美貌還清債務早日出去恢復自由身也是指日可待。凝脂的才藝不再你之下，容貌也是上乘。如今債務已經要還清了。」

「媽媽，曲逸如今活得很滿足，不必再做什麼「改善」。」

「以你一個清倌女的收入，出芳怡苑之時怕已人老珠黃了！屆時，你無依無靠，也再無資本立於世間。」

「無論如何，簽約時媽媽答應不讓曲逸做那種工作的，白紙黑字，媽媽紅色指印為證。」

「曲逸！媽媽並不是讓你像下等女妓一樣那麼隨意。而是因為你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可以只接這些貴族公子，青年才俊的身體交易！你的身份只抬不降！」

「媽媽！請不要再逼曲逸了！我會努力賺錢還您的！」

「再不濟，就只做那暉公子的女人，反正他待你真心真意，你不僅可以早早還完債務，恢復自由身。而且當你出芳怡苑恢復自由身時，直接嫁於他即可。既保證了你的清白又成就了你一生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

「媽媽，您再說下去，就別怪曲逸說話不客氣了！」

「曲逸！你個不開竅的傻女人！」

「媽媽！」曲逸呵斥住錢氏，不願讓他再說一句話。

錢氏見狀，氣沖沖走到桌子邊把茶葉一股腦全帶走，還對曲逸冷哼了一聲。

錢氏氣急敗壞的出了門。

房內的曲逸也是委屈不已，漸漸落了淚。

文離陌恰逢此時來了芳怡苑。

錢氏氣沖沖的跑來一樓，她開始罵罵咧咧。

文離陌無意聽到了曲逸的名字，便留了些心，只聽那錢氏咬牙切齒，滿腹苦水。

「這個曲逸，軟硬不吃！」錢氏把茶葉包重重的向桌子上一放。

「媽媽莫氣。」鶯歌溫順的安慰著。

「同時進來的那批姑娘基本都向紅倌女發展去，只有她死活只做清倌女！這個曲逸資源最好，卻最不聽話！大把大把的銀子在她身邊流走，她也不知道抓！」

錢氏與鶯歌對話時沒注意到文離陌從她們身邊路過，文離陌為怕二人察覺自己偷聽，緩緩走過卻不逗留，直接去了二樓。

文離陌緩緩走到曲逸門前，又小心翼翼的輕輕敲了敲門。

曲逸忙擦了眼淚說道：「進來。」

文離陌一眼就看出曲逸的眼眶紅紅的，眼妝也有被淚水衝過的痕迹，加之方才錢氏那樣氣氛的議論曲逸，他斷定曲逸跟錢氏發生了爭執。

「曲姑娘，你這是正悲傷？」文離陌率先發問道。

「哪有的事，公子怕是想多了。」曲逸勉強自己笑出來。

「平常都是你幫我走出悲痛的情緒，今日就讓我來幫你吧。」

「文公子，曲逸並沒無悲傷。」

「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我也是真心……想護你的……」文離陌頓時不知該如何措詞。

「文公子今日品茶還是飲酒？想聽什麼曲子？」曲逸故意錯開文離陌的話語。

「剛才錢氏在說你們發生的事，無意間，我都知道了。」

曲逸也不再掙扎了，眼淚默默的又奪眶而出。

文離陌走上前站定，他抱住了坐在銅鏡前曲逸，並輕輕撫著她的頭。

曲逸伸出手臂環抱住面前站著的文離陌的腰。

曲逸的頭靠在文離陌的身上，眼淚打濕了文離陌的衣服，曲逸輕輕地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