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色幾時能救國
夙夕禦寒宮內。
風伊寒眉頭緊皺，殺氣騰騰。
「靈嘉子，你認為該如何？」
靈嘉子是巫官，掌管巫族，當屆夙夕巫靈女靈清水，便是其大女兒。
靈嘉子搖了搖頭回答王上道：「我夙夕確實國力不堪再戰，但公主年紀輕輕，送去羅勿也不是個好的解決辦法。」
風伊寒又問了問尚易，這個權傾朝野的丞相。
尚易回到：「臣想到一個主意。」
「愛卿可說出來聽聽。」
「我夙夕與蘭圖世代交好，且蘭圖世代以能征善戰出名，有他們相助，羅勿必定不敢上前。」
「本王登基時日不多，還未出使蘭圖，也未像先王一樣與他們整理好關係，貿然請求，是否有些不妥？」
「夙夕先後懷孕時，蘭圖先王曾與夙夕先王約定，夙夕先後若誕下一女，則嫁於蘭圖先王愛子，當時得寵的是文軒太子，雖然是該嫁給文軒太子，但未有明文規定；若誕下一子，蘭圖願嫁一位公主過來與其成親。王上可還記得先王這個約定？」
「記得，這不過是先王與蘭圖善交一個細節，可如今蘭圖已換了新王，再提這件事，有何用？」
「蘭圖今王文嵐也知此事，蘭圖先王是其親兄長，按蘭圖的習俗，歷來都是要完成先王意願的。」
「蘭圖先王愛子文軒也已喪生，尚丞相是忘了吧？」
「文軒是已經喪生，可先王之子不止文軒一個啊！文暉也是他的兒子，也未有明文規定先王愛子只可能是文軒。蘭圖先王願達到的目的是聯姻，嫁給誰並不是其重點。公主嫁過去也算是完成了蘭圖先王的意願啊。」
「尚丞相是說得蘭圖太妃楊氏之子文暉？」
「正是。」
「這.......！」
「一來，文暉是先王之子，公主嫁過去，是應了兩國先王的約，就看先王之面，也必定無人敢委屈了我夙夕公主。二來，羅勿素來懼憚蘭圖，聽聞公主嫁於蘭圖延續了先王善交，他們必定不敢輕舉妄動。」
「我夙夕先王也確有此意，向來這些鄰國只有蘭圖最可靠。只是萱兒陪了我這十多年來，我是有些不舍她了。」
「公主嫁於蘭圖會對羅勿起一個警示作用。屆時羅勿膽敢造次蘭圖也必定會主動出兵想助，這是一慣英勇善戰的蘭圖對待親屬國的做派。而且公主嫁於蘭圖，王上是否放心許多？」
風伊寒沉思良久，說道：「前幾日來的文離辰，倒是儀錶堂堂，可惜，不是先王之子，也不是今王的嫡子。蘭圖大殿下傳聞中又是以自我為中心，萱兒跟他怕也會受委屈。而尚丞相說的這個文暉王爺也不知是否值得託付？」
「臣惶恐，按先王之約，為今也只能如此了。」
風伊寒猶豫了起來，只要假以時日，夙夕必定會在他手中強大起來，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有所作為，就已經要守護不住自己的親生妹妹了，可惜自己一連小心翼翼護了她十八年，到頭來還是要護不住她了嗎？
消息很快就傳到風伊萱那裡去。
她在禾萱宮裡渾渾噩噩的日子突然結束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了她當頭一棒。
從前總是被兄長限制，如今是要給足了她自由了，可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文軒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先王之約，她以為那人會是文軒。不是該嫁給文軒嗎？她就要不明不白的嫁人了，要嫁給一個如此遙遠而沒一點了解的男人。
正想著，她就聽到了沉重的腳步聲，風伊萱知道，定是那個極力護她的哥哥。
「萱兒，為何如此憔悴？」
「兄長，我都聽說了。」
「你若是不願去，哥哥絕不會讓你去的。」
「我願意去。」
「萱兒……」
「只是，此時，哥哥還不願告訴我，文軒發生了什麼嗎？」
「也罷，你早晚是要知道的。文軒，他........死了。」
「果然是這樣，不然我也不會淪落到嫁給先王另一個愛子文暉了。」
「哥哥一直禁我，說我有劫數，是如今這個劫數吧？」
「靈清水雖說你是紅顏禍水之命，但也不是不可能化解，你不要擔心。」
「哥哥疼我至此，我不擔心。」
「萱兒，不去了，你就留在夙夕，還做最尊貴的公主。」
風伊寒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把風伊萱嫁走，他比風伊萱還要難過，一念及邊鏡百姓，他又開始動搖。
「不，我願意去。」作為夙夕公主，怎麼能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萱兒，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不是只有哥哥才可以為夙夕出力的，如今萱兒也和哥哥一樣了，萱兒也是值得父王驕傲，值得我夙夕子民尊重的王室之女。」
夙夕宮中大殿上。
風伊寒有氣無力的坐在龍椅上，聽大臣們彙報信息。
「王上，蘭圖為表重視，特派了蘭圖兩位殿下前來，護接公主到蘭圖去。」文官白陽恭敬的稟告著。
「王上，羅勿那邊不僅不再侵犯我邊境，還退了一段路程。看來，他們已經知道公主要嫁到蘭圖了。」奇將軍慢慢的稟告著最新的情況。
「本王，知道了。公主此行，派誰同往？」風伊寒一直操著妹妹的心。
「我夙夕巫族最善機關巫術，為保公主平安，我巫族必須派人一同前往，大女靈清水有孕在身，小女靈諾不才，可陪公主一同前往。」靈嘉子首當其衝站出來。
「巫官費心了，本王深感欣慰。」風伊寒鬆了口氣，巫靈女的親妹妹護航，萱兒應該人身安全是沒問題的。
奇將軍也出列上稟：「我侄兒裴朗也可一同前往，護公主安全。」
「奇將軍，本王正有此意。裴朗年輕力壯，屢立戰功，就連蘭圖，怕也沒有幾個對手，有他相助，本王甚是滿意。」
奇將軍彎腰作揖，退回了百官之列。
白陽早知道風伊萱的紅顏禍水之命格，能把風伊萱嫁走，無論何處，對夙夕都是一件好事。風伊萱公主嫁出去，總不會禍害到夙夕本國了。白陽暗暗得意，對今日朝政不再多加言語。
蘭圖宮外，文暉王爺府中。
太妃楊氏放下品嘗不久的茶水，對跟前站著的兒子文暉說：「你可知為何要嫁來的偏偏是夙夕風伊萱公主，你可知當初為何她要嫁給的很可能會是你哥哥文軒。」
文暉回道：「文暉願聞其詳。」
「因為夙夕當時最得寵的就是風伊萱的母后，所以風伊萱當初還在肚子里的時候就註定是要和我蘭圖聯姻的。之後得知既然是個女兒，那很可能要嫁給的就是我蘭圖先王最寵的凌媛皇后的兒子文軒。那時並未想到蘭圖會像今日這般強盛，而夙夕竟然有些動蕩了。」
「所以這樁聯姻對夙夕是有利而無害的。」文暉補充到。
「是的，待你的兩位哥哥殿下把那個公主接過來，你們就完婚吧。這對你也是有益的。」
「按照蘭圖慣例，婚前七天內，兩人是不能見面的。聽聞這位公主長得國色天香，可惜了，我不能去夙夕接她過來。」
「暉兒不去也好，去了到免不得要見一些人，避嫌啊。」
文暉理解了楊氏的意思，會心一笑。
蘭圖的迎親隊伍已經浩浩蕩蕩的上路了，文離陌和文離辰並排騎在馬上，做迎親的前鋒。
一路上，山迴路轉，綠茵成群。清脆的鳥叫聲讓大殿下文離陌也興奮起來，他哼了一會調調，又耐不住性子的向弟弟文離辰發起了對話。
「離辰，聽聞夙夕公主長的頗有幾分姿色，上次你赴夙夕交好，你可見其芳容？」
「見是見到了。」
「可如傳說中一般好看？」
「也還湊合。」
「我這個大哥，還沒娶親，這個文暉要給搶了我的前。」
「大哥，你應該慶幸。這個夙夕公主可沒有什麼好性格。」
「也罷，文暉娶了新娘，我當哥哥的也該高興。」
文離辰笑著搖了搖頭，文離陌還是沒見識到這個夙夕公主的潑辣任性。
文離辰補充道：「若不是父王為完成先王之願，命我兄弟二人同去迎親以示重視，我是真的不想再見那夙夕公主第二眼。」
「離辰，在我面前還沒有女人敢逆我的意呢？我想那公主見了我定不會像待你一樣，畢竟我長的如此好看！」
文離辰無奈的笑了笑，而後面的景瑜則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這迎親之路雖辛苦，但一行人有說有笑，也熬到了夙夕。
禦寒宮大殿。
「二位殿下千金之軀，遠道而來，著實辛苦不易。」風伊寒對風塵僕僕的剛到的兩位殿下說道。
文離陌作揖回道：「此行是為了先王之願，又延續了我兩國善交。榮幸之至，不感勞累。」
文離辰也附和著做了個揖。
風伊寒在大殿之上與兩位異國殿下聊了許久許久。直至很晚才讓兩位殿下去客殿睡覺。
小時候風伊寒便意識到自己肩負著整個夙夕，沉迷於兵法和學習治國之策，而這生性愛玩的妹妹，他總是無暇顧及，今日，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只想看一看那活潑的妹妹。
到了半夜，風伊寒還是毫無睡意。他一人走在宮裡狹長的，鋪著鵝卵石的小道上。月光似霧靄，清澈又冰冷的灑在花上，灑在草叢裡，灑在小道上，也灑在了在小道上目光獃滯、行動緩慢的風伊寒。
就這樣，他一人孤獨的踱步到了禾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