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做戲做全套
被揍的鼻青臉腫頭,癱倒在地的顧久洲,被公孫儀毫不留情地派人打包扔給了坤叔,讓他八百里加緊把人送到沈牧洵手中,交給皇上一併處置。
坤叔震驚地看著慘不忍睹的顧久洲,再看看一臉堅決的公孫儀等人,弱弱的小聲問道:「我,能不能去看一眼小滿?」
公孫儀的回答是搶過他的馬鞭,狠狠抽了下去。
馬兒狂奔,像包裹一樣擔在馬背上的顧久洲,被顛的來回晃動,坤叔看的心疼萬分,忍不住小聲抱怨,「有必要做的這麼狠嗎?」
公孫儀說少爺不是偷跑,而是江北官員報復,雇殺手一路追殺,他倉皇之中跟小沈將軍分散,意外得知江北還在注洲安排了人手。
為了注洲百姓安危,為了家國平安,少爺萬般無奈之下不得不先行返回注洲處理叛亂。
至於少爺身上的傷,那自然都是可惡的殺手們打的,為的是逼迫少爺交出證據,推翻原判!
公孫儀還交代坤叔,絕對不能中途把顧久洲從馬背上放下來,就這麼顛著一路送去京城。
還說他這不叫欺君罔上,顧久洲一行人被追殺是真,江北派人在注洲作亂也是真,他會派人把抓到的江北暗線提報上去,作為證據證明少爺的清白。
若不是跟著顧久洲一路從江北回到注洲,坤叔險些都信了,只是苦了少爺,這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了。
「你們啊,還是太年輕,都什麼時候了,受點兒皮肉之苦有什麼大不了的。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且等著看吧,只要能熬過這一關,加官進爵封侯拜相,指日可待了!」公孫儀捋著鬍子,笑著對惴惴不安的眾人道。
眾人一聽這話,不由喜笑顏開,顧久洲官當的越大對注洲越好。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在場之人知,除此之外,若讓其他人知曉,必遭天譴,斷子絕孫,死無葬身!」公孫儀笑眯眯看向眾人,舉起手道:「煩請諸位跟我一起發個誓吧,諸位都是君子,想來一定不會違背誓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不出來。
這麼毒的誓,誰敢違背?
世人傳言果然不可信,什麼仙風道骨三朝老臣,分明是個姦猾黑心老神棍!
谷小滿一覺睡醒,見牛嬸子和小平等人都守在她跟前,一臉關切地盯著她,不由心裡咯噔一下。
「出什麼事了?」谷小滿被小平扶著靠坐在床頭,抿了兩口水,有氣無力問道。
牛嬸子看向靜天,靜天忙擺手道:「沒事,你睡的太沉了,我們有點兒擔心。」
「對,擔心!」牛嬸子忙跟著道:「你這次生孩子可是我把嚇著了,現在有點兒風吹草動我這心就砰砰跳個不停。」
谷小滿無語地從她們身上移開視線,盯著小平沉聲問道:「小平,你一向最坦誠,從不說謊。你來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小平被谷小滿盯的心跳如雷,不敢隱瞞,老實回道:「公孫先生讓嚴大人打了大人一頓,讓坤叔將大人快馬送去京城,已經走了快兩個時辰了!」
谷小滿怔住,靜天和牛嬸子無奈地瞪著小平,小平委屈地低下頭,她是主子的丫鬟,怎麼敢騙主子啊?
問清事情緣由后,谷小滿長嘆了口氣。
牛嬸子生怕谷小滿傷心,連聲勸道:「小滿,你別太難過了,這不還有我們呢嘛,我和靜天都商量好了,我倆輪換著,一定把你和孩子照顧好。」
「秀才那兒你也別擔心,我專門問過,看著打的挺慘,但都是皮外傷,有老宋照看,受不了太大罪。」
「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養身子,坐月子可萬萬不敢哭,會把眼哭瞎的.......」
谷小滿好笑地打斷牛嬸子,「娘,我不難過,也不想哭。」
牛嬸子愣住,谷小滿笑著道:「知道他平安我就放心了,他本就不該回來,你幫我把公孫先生請來!」
「你請他來幹啥?」牛嬸子不解問道。
谷小滿撫了撫額前的亂髮,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打人一棒槌,就得給人一甜棗,做戲,當然得做全套。」
牛嬸子聽得更迷糊了,啥棒槌甜棗的,不是在說秀才嘛?
靜天是不管谷小滿做什麼都覺得她有深意,絲毫不懷疑她的能力,連忙起身道:「姐,我去請!」
公孫儀見谷小滿雖然面色蒼白但精神頭還算不錯,不由大大鬆了口氣,剛坐下就給谷小滿道歉,「事出突然,老夫也是無奈之舉,硬生生拆散你們夫婦,實在是對不住了。」
「先生為了小五哥用心良苦,小滿感激不盡。」谷小滿笑著道:「今日請先生過來,是想跟先生商量一下江北抄家贓款一事。」
公孫儀愣住,驚訝地望著谷小滿,注洲離江北千里之遙,此事同他們有何干係?
谷小滿雙手交疊放在腹上,不緊不慢道:「皇上和太后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辦私事就得用錢。今年國情動蕩,朝廷銀錢緊缺,皇上和太后的私用免不了也得一減再減。」
「確有此事,不過這同江北有何關聯?」公孫儀充滿期待地望著谷小滿,她總是能說出些旁人想不到的點。
「聽說江北被貪腐的贓款數額巨大,若是能全部還給朝廷,想必能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那些銀兩早就被用光了,就是因為追不回,行之才會這般氣惱,一口氣連斬了數百官員!」
「若是我能讓他們吐出來呢?」
「不可能!江北那不是幾年,是幾十年上百年的貪,從開始修河道就開始貪,賬目早就無從查起,所以他們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江北查不到,可朝廷那兒查的到,這些年下撥了多少修河銀兩,總還查的清吧?」
「查的清也沒用啊,要不會來了,人該殺的都殺了,該抓的也都抓了,銀錢卻連十分之一都沒追回來。「
「沒追回來的我來補,讓那些貪了銀錢的江北各家給我打欠條,一代還不清就幾代還,世世代代只要人沒死絕,總能還得清。」
公孫儀嚇的差點兒沒從椅子上掉下去,顫聲問谷小滿,「你可知道那是多大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