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世清名啊
沈牧洵好奇地湊過來,捏了捏過分厚的信封,連聲道:「這裡面裝了啥,咋這麼厚呢?你快打開讓我看看!」
顧久洲一臉嫌棄地白了眼沈牧洵,「你整天就沒事幹嗎?」
沈牧洵冷笑一聲,指著臉上被撓出的血印子道:「拜某人所賜,小爺我傷了臉,出不了門了。」
「自作孽不可活,你這是咎由自取!」顧久洲側過身,懶得理會沈牧洵這個傻蛋。
朝中局勢複雜,各方勢力盤根錯節,雖說太後放了他們一馬,但他們現在的處境依然十分微妙。
可沈牧洵這個傻的,竟然被孫毅他們激怒,跑去那種地方跟人拼酒,若不讓他吃點兒苦頭,以後還不知道他會犯什麼蠢呢。
沈牧洵哪兒知道自己身邊這兩個玲瓏心的人是怎麼盤算,只知道一向溫柔可人的仙女夫人被顧久洲攛掇的六親不認,竟然對他大打出手,甚至把他的臉都撓花了。
捨不得抱怨自己夫人,沈牧洵便把所有怒氣都算到了顧久洲身上,見他還敢撇過身不給他看信,越發不爽的很。
「我跟谷小滿可是八拜之交,她的孩子也有我的一份,你別想自己獨吞,快拿出來讓我看看!」沈牧洵撲上去,從顧久洲背後探出手去搶信。
顧久洲剛展開,只看到紙上有一個墨團還沒看清是什麼呢便被顧久洲搶了去,不由氣的立刻搶回來。
兩人你搶我奪,你退我進,不知誰絆了誰,還是誰撞了誰,一個趔趄,跟疊羅漢一樣摔在了椅子上。
過來送茶的丫鬟看到自家將軍壓在顧大人身上,兩人胳膊扭在一起,腿疊著腿,胸挨著肩,臉碰著鼻子,恨不得黏成一個人,不由驚呆了。
眼看丫鬟打量他們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一張臉從白變紅,透露出某種不可言喻的曖昧,顧久洲急了,努力伸出一隻手急忙擺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嘿嘿!讓你跟我搶!」沈牧洵卻趁顧久洲不備,一把奪過信,身子一轉,直接把顧久洲當成肉墊坐下,瀟洒地看起信來。
這個姿勢,比之前的更令人浮想聯翩.......
丫鬟臉漲得通紅,帶著一臉生恐長針眼的驚慌,迅速低下頭連聲道:「奴婢,奴婢什麼也沒看到,奴婢眼神不好,兩位大人請自便。」
看著慌慌張張放下茶,奪門跑遠的丫鬟,再看看還坐在自己身上傻樂的沈牧洵,顧久洲默默地抬起手捂住了臉,他的一世清名啊——
絲毫不知自己造成多大誤會的沈牧洵,將信紙完全展開后,仔細看了又看,驚呼連連,「顧久洲,你快看,這是你閨女的手印吧!」
顧久洲心裡一顫,頓時忘了什麼清白名聲,立刻推開沈牧洵,拿過信紙。
看到上面小小的,清晰的,令人無比激動的小手印和腳印時,顧久洲不知怎地鼻子竟就酸了,他痴痴地望著那團小小的墨痕,想象著那雙小手小腳丫摁在上面的情形,突然很想哭。
「她的手怎麼這麼小啊?你不是見過她剛生下來的樣子嘛,有大耗子大嗎?」沈牧洵的發問,讓顧久洲的傷感戛然而止。
顧久洲握緊拳頭狠狠朝沈牧洵打了過去,沈牧洵一時不妨被打了個正著,立刻蹦起,舉拳打了回去。
「你才是大耗子!耗子都比你好看!」被激怒的孩子爹憤怒至極,握著拳頭朝著比自己武力值高數倍的惡人狠狠揮了過去,「你這張破嘴就不該長,多餘!」
可勇氣不能改變實力,不過兩個回合,顧久洲就被沈牧洵摁回了原位。
沈牧洵一腳踩在椅子上,一手摁著顧久洲,撇著嘴沒好氣道:「看看你這狗脾氣,還謙謙君子呢,我呸!你就是個最沒風度的小心眼。耗子怎麼了?我娘親口說的,說我侄子剛生下來就跟大耗子差不多!」
「那是你侄子,不是我閨女,我家青葭生下來就粉粉嫩嫩,眉清目秀.......」
「得了吧,剛生下來的小孩連眼都睜不開,皺的跟七十歲的老頭一樣,你還能看出眉清目秀?」
「我閨女一點也不皺,就算閉著眼睛,眼縫也那麼長呢,眼睛怎麼可能不大!」
「我侄子沒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娘她們也幻想著他眼睛大呢,結果呢,細長眯眯眼,皺巴巴紅皴皴醜死了,跟個猴一樣!」
「你長的就像猴,你侄子當然像猴了,不像我們,閨女隨爹,我家青葭將來一定是個大美人。」
「哎呦呦,真沒見過臉皮厚的,還有這麼變著法誇自己的啊?」
「我說的是事實,你羨慕也是無用。」
「小爺用的著羨慕你,你好好看看小爺這張臉,小爺去街上轉一圈,能迷倒一大片......」
「咳咳!」實在聽不下去的宋硯秋,忍不住使勁咳了聲,提醒兩位大齡兒童,丟人也要有個限度。
見夫人過來,沈牧洵立刻把腳從椅子上挪下,迅速鬆開摁著顧久洲的手,噓寒問暖,「顧兄,你說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我扶你起來。」
顧久洲窘迫地看了眼宋硯秋,沒好氣拍開沈牧洵的手道:「別演了,她肯定早就在門外了。」
沈牧洵的臉僵了僵,泛起了兩團可疑的緋紅,討好地沖宋硯秋傻笑起來。
宋硯秋忍不住也想笑,她這個傻夫君啊,真是可愛的很。
宋硯秋過來是為了告訴顧久洲一個消息,「師兄,六公主出嫁嫻妃要求大辦,皇上准了。」
顧久洲皺起眉頭,因今年受災動亂,皇上為了表示體訓民情,早就下旨皇室宗親婚喪嫁娶一律簡辦,怎地會自己打自己的臉,要給六公主大肆操辦呢?
「嫻太妃找太皇太后哭訴了通,說六公主遠嫁江南是為了顧全大局,本就受了委屈,若再簡辦,肯定會被男方輕視,以後日子艱難。太皇太后不知是心疼六公主,還是另有打算,去找了皇上,估計明天皇上就會下旨,主辦官是你。」宋硯秋將自己得知的消息盡數告知顧久洲。
顧久洲聽完沉默不語,沈牧洵憤憤不平,「我看這就是故意為難,操辦皇室婚禮是禮部的事,讓一個還沒上任的戶部尚書主辦,這不是故意等著看你鬧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