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三章 圓滿
看到師姐們來,又忍不住哭了一通的靜天,被谷小滿安撫了好一會兒方才平靜下來。
全福人拿起梳子,要給靜天梳頭,靜天卻道:「師父,您給我梳吧,我想您給我梳。」
靜心師太遲疑地看向谷小滿,她是身外之人,六根清凈,好像不具備祝福凡塵俗世的能力吧?
「師太,靜天是您養大的,在她心裡,您就是她最親的人,帶著您的祝願,她將來一定能和和美美萬事順心。」谷小滿笑著將梳子遞給靜心師太。
靜心師太念了句佛號,接過梳子,笨拙地在全福人的指導下,生澀地給靜天梳起頭來。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靜宜師父抹著眼淚,哽咽著對谷小滿道:「我真是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靜天小時候那麼瘦小,我總擔心她長不大,沒想到一轉眼,她就要嫁人了.......真好,真好啊.......」
谷小滿給她擦著眼淚,柔聲道:「以後會越來越好的,咱們所有人都會越來越好!」
梳好頭,靜天穿上了谷小滿給她準備的嫁衣,一瞬間,整個屋子都亮堂了起來。
眾人凝目看去,只見大紅錦緞上綉著龍鳳呈祥的圖案,花樣與一般嫁衣似乎並沒有多大分別,只是更精細些罷了,可就是覺得那些圖案亮的能晃瞎了人眼,似乎涌動著璀璨流光。
「這絲線,莫非都是金線嗎?花蕊莫非真是寶石鑲嵌的?」見多識廣的喜娘都驚呆了,這麼華貴的嫁衣,便是王侯嫁公主怕是都夠格了吧。
谷小滿撫了撫靜天的臉,笑著道:「我唯一的妹妹出嫁,自然要穿最好的嫁衣。靜天,傻丫頭,什麼都不用怕,就算成了親,我依然是你姐姐,依然會疼你護你,什麼都不會變。」
靜天握緊了谷小滿撫在她臉上的手,只覺得眼睛越來越澀,眼前景象漸漸氤氳,能遇到她,她三生有幸。
喜慶的鑼鼓瞬間響徹雲霄,隨著司禮官一聲聲高聲唱諾,靜天和三壯叩拜天地父母,正式結為夫妻。
谷小滿望著他們,不知怎地,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顧久洲擦去谷小滿腮邊的淚珠,將她輕輕摟進懷裡,三壯一成親,就剩下二壯了,什麼時候二壯成親,他這心才能真正放下來。
二壯喜歡小滿的事,顧久洲從一開始就心知肚明,在他還沒意識到自己對小滿真正感情前,他還試圖把二壯當成未來妹夫考察過一段時間。
這些年,二壯幫著小滿開疆闢土,東奔西跑,他的能力和人品,顧久洲都看得見。
雖然二壯早就放下了對小滿的心思,真心實意把她當成妹妹當成家人,可他一天不成親,顧久洲這心裡還是不踏實。
可二壯偏偏就跟顧久洲較上勁兒了,一直到兩年後,谷小滿任期滿調回京城,二壯還沒遇到合適的人,還在被牛嬸子百般催促中堅定不移的當老光棍。
天盛四年夏,太皇太后病逝,皇上悲痛萬分,睿親王等人在太皇太后葬禮上行大不逆之舉,被皇上貶為庶人。宋硯秋平安生子,沈牧洵給兒子取名沈錦洹,因太愛哭鬧,谷小滿給他取了個小名叫鬧鬧。
天盛五年,谷小滿考評全優,被破格任命為戶部尚書,成為天元有史以來第一位女尚書。
天盛六年,顧久洲主持的軍務改製取得圓滿成功,調回京城,接替告老還鄉的張瞿,成為天元最年輕的宰相。
當年,顧久洲被任命為主考官,主持本屆秋闈。其弟子成親王世子姬冶以七歲稚齡參加童生試,連中小三元,成為年齡最小的秀才,被國子監破格錄取。
天盛七年,牧元生辭官,離開京城,遊山玩水,途徑半畝書田被公孫儀用一副殘棋留在了注洲。自此,牧元生便留在了半畝書田,教書育人度過餘生。
天盛八年,沈牧洵入京,成為中軍大都督,加封一品宣威將軍。沈沖離京回到錦州,同家人一起安享晚年。
天盛十五年,年過四十依然無子的皇上,封姬冶為太子,遣散宮中嬪妃,獨寵皇后一人。
天盛二十年,皇上退位,姬冶繼位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天寧,取萬民康寧天下太平之意。
天寧二年,內閣宰相顧久洲辭官,姬冶不準,連夜跑去清徐別院找小姨谷小滿求助,哪知谷小滿已經帶著臭臭出了京城,只留下一封書信,請皇上恩准她告老還鄉。
汴州城外官道上,東南西北各路來的商隊正在排隊等著入城,忽然眼前一亮,只見一紅衫少女騎了一匹白馬神駒,縱騎小跑,輕馳而過。
那少女膚白似雪,秀麗絕倫,俊目流盼,革履白馬,旖旎如畫,不過一眼,便讓眾人都瞧呆了去。
還不待眾人回過神,緊接著又過來一輛馬車,車身赫然鐫刻著大都督府的徽記,而那駕車之人,竟然不是旁人,正是中軍大都督府上長公子——沈錦洹。
車內也不知坐著何等尊貴人物,竟然能讓沈大公子親自駕車?
正當眾人猜測紛紛之時,馬車已經噠噠駛遠,沈錦洹憂心忡忡地問車內人,「姑姑,咱們就這麼一走了之,皇上不會遷怒姑父吧?」
「不會,你姑父是皇上的師父,皇上不能拿他怎麼著,咱們趕緊追你那一出門就撒歡的瘋姐姐要緊。」谷小滿微微笑著,十分淡定。
為國為民幾十年,現在國泰民安,他們也該歇歇了,更重要的是,皇后誰愛當誰當,反正她閨女絕對不能當。
要是早知道姬冶這小子敢對臭臭存著這個心思,她當年就不該把他帶去注洲,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躲的遠遠的,等臭臭玩夠了,皇上也成親了,再回京城也不遲。
至於未來女婿,谷小滿笑眯眯看著沈錦洹,以她對自家小魔頭的了解,這個傻小子可能有戲。
清徐別院,顧久洲看著跪在他面前,哭喪著臉委屈巴巴的姬冶,無奈地捏了捏眉心道:「你貴為天子,怎能輕易跪人?快快給我起來!」
「師父不答應我就不起,小姨到底為何不同意把臭臭嫁給我?我保證一生一世只守著她一人,絕對不會三心二意,我可以發毒誓.......」姬冶傷心的很,他眼巴巴盼了這麼些年,好不容易等到臭臭滿了十八歲,小姨卻還不肯把臭臭許配給他,還直接一走了之。
顧久洲頭疼,他要怎麼跟這小子解釋,小滿說近親結婚會生出來傻子,可那個近親基因什麼的,他都沒太聽明白。
「你跪我也沒用,我家的事我說了不算,全京城誰不知道,我就是個吃軟飯的,吃喝用度全是你小姨賺的錢。」顧久洲放棄掙扎,直接攤牌了。
姬冶........
師父你好歹是金科狀元當朝宰相,國之基石朝廷棟樑,能不能顧及點兒臉面,別把吃軟飯說的這麼理所當然,行嗎?
顧久洲毫不慚愧,他媳婦就是人美心善能賺錢,誰愛嫉妒誰嫉妒,他只願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和小滿生生世世永不分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