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我教你
谷小滿握緊了拳頭,興奮異常,「那房租豈不也是淇縣的十倍?一個月十兩銀子!天啊,要發財了!」
顧久洲目瞪口呆,這反應完全不在他預料之中,谷小滿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要不,你別轉學籍了,咱們直接去汴州吧!」谷小滿殷切地看著顧久洲,「租店鋪或者擺攤用你的身份能減免嗎?」
顧久洲無語扶額,「你沒有汴州戶帖,就算掙了錢也不能在汴州買房買地。」
谷小滿被打擊了,但她不氣餒,「怎麼才能獲得汴州戶帖?」
顧久洲無奈搖頭:「以你的情況,除非通過算學考試,取得功名。」
「沒有其他辦法?」
」沒有!」
谷小滿狠狠捶了下桌子,氣的咬牙切齒,顧久洲看的好笑不已。
「我要考算學!」谷小滿惡狠狠地說道。
顧久洲大吃一驚,「你說什麼?」
谷小滿拉著一張臭臉,鬱悶地道:「我說我要考算學,得功名,去汴州!從明天開始我跟你讀書。」
顧久洲嘆為觀止,早知如此,他何必費那些口舌,直接告訴她考取功名能得多少好處就是了。
跟谷小滿講道理,不如跟她談生意。
顧久洲決定把這句話寫在他的手冊里,經常提醒自己。
「那你從今天就要好好讀書練字,等回頭去了縣城,我再給你找個專門教算學的地方。」顧久洲端起夫子的架子,沉聲對谷小滿道。
谷小滿乖乖點頭,問顧久洲今早出門是不是為了轉學籍,又問他為何悄悄幫牛嬸子家的忙,還對他們保密。
顧久洲解釋道:「並非有意保密,只是不確定能否找到,不想讓他們空歡喜。」
谷小滿好奇,「若是找不到郭三,你打算怎麼解決牛嬸子家的麻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周氏篤信鬼神和王喜婆交好,可從她身上下手試試。」顧久洲說的雲淡風輕,谷小滿聽得佩服不已。
這等心機手段,若是放到後宮肯定能活到大結局。
想到這兒,谷小滿突然樂不可支,顧久洲若是個女兒身,還真有可能寵冠六宮,畢竟他貌美如花還有才華。
顧久洲無語地看著谷小滿,好端端地突然笑個沒完,打量他的眼神還十分怪異,讓他恨不得把她拎出去。
「別笑了,說說吧,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今天又找二壯商量何事?」顧久洲敲了敲桌子,忍無可忍道。
谷小滿抹掉笑出來的眼淚,緩了緩氣,把自己的打算跟顧久洲說了一遍。
顧久洲聽完沉默了許久,谷小滿不由惴惴不安,小聲問道:「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嗎?」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得不償失,你真得改改你這個莽撞的性子了。」顧久洲嘆了口氣,想起她今天跟著三壯就走,不由有些發愁。
谷小滿很不服氣,「我頂多就是以後不做蛋卷生意了,能有多大損失?」
顧久洲深知有些道理光靠說是沒用的,必須自己栽個跟頭吃點兒苦頭才能真正明白。
所以他便沒再多說什麼,只是提醒谷小滿不要太小看如意坊,便催她開始練字。
臨帖的關鍵是掌握好運腕,腕力和指力配合默契,才能寫出一筆好字。
顧久洲給谷小滿準備的字帖是他親筆所寫,都是些簡單的常用字,一方面能循序漸進熟悉字體結構,另一方面也能多認些字。
為了去汴州賺大錢,谷小滿卯足了勁兒練字,可一刻鐘后,她就忍不住想放棄了。
這麼手臂一直懸空,還要寫的橫平豎直,真的太難了,才一刻鐘,她的手又酸又疼還抖的不成樣子。
更可惡的是,顧久洲非但不鼓勵,還一個勁兒打擊她,「手臂要用力,別光手指用勁兒........不要晃,你沒吃飯啊,寫出來的字怎麼這麼軟.......看看,你這一橫都快寫到天上去了,撇的時候手腕要轉,怎麼那麼死板,平日的機靈勁兒都去哪兒了.......」
谷小滿扔下筆,瞪著顧久洲。
顧久洲眉頭緊皺,「這才兩刻鐘,還不到時辰,繼續寫!」
「不寫了,手都要斷了,你還罵個沒完!」谷小滿揉著手腕,氣呼呼地道。
顧久洲有些生氣,可看著她嘟著嘴坐在椅子上揉的手腕通紅,又忍不住心軟,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罵你是為你好,你不把字練好怎麼去參加科考?你手腕疼是因為你不會用力,你要是乖乖聽我的話,定不會疼成這樣。」
谷小滿翻了個大白眼,「你說的簡單,我聽得懂可是做不到又有什麼辦法,你難道第一次寫字就能寫好嗎?」
顧久洲不忍打擊谷小滿,他三歲啟蒙,五歲時寫的字已經能在學堂得優等了,就算想寫成她這鬼畫符都難。
「這樣吧,你過來,我換個法子教你。」顧久洲想了想,溫聲對谷小滿道。
谷小滿有些懷疑,「你確定換的法子管用?還有,你不許再罵我!」
顧久洲無奈嘆氣:「我不罵你,這個法子肯定管用。」
谷小滿將信將疑,走過去重新開始臨帖。
顧久洲看了一會兒,從她身側握住了她握筆的手,輕聲道:「寫這個字的時候,手腕要放鬆一些,小臂發力......」
砰!砰!砰!
他竟然手把手教她寫字!
谷小滿的身子僵硬到了極點,她能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他的臉現在離她不過一尺,她甚至能聽到他的呼吸。
被他握住的手變得像不是自己的,一切的觸感都被放大了,她能感到他手心有一層薄繭,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卻不敢轉頭看他一眼。
「這樣寫出來的字是不是就好一點?」顧久洲鬆開谷小滿的手,微笑著扭過頭,卻看到了谷小滿緋紅的雙頰和亂顫的睫毛。
顧久洲的視線不由凝固,他突然發現,一直被他當成小姑娘的谷小滿,好像悄悄長大了。
此刻的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似開未開,嫣然可愛,令人忍不住期待她盛放時的灼灼其華。
「我——」顧久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