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子
上天聽到了肖家宜的祈求,門外響起太監的通報聲。
「太子殿下駕到,嚴將軍到——」
夫人們危襟正坐,身邊一眾姑娘家紛紛整理儀容起身等候,心裡皆是期望能夠被太子殿下看中從此常伴左右,日後便是皇妃。
若是不行還有嚴將軍,剛剛皇後娘娘的話她們也聽見了,眼下這將軍夫人恐怕是伺候的不好,因此嚴將軍回來數月並不討他喜歡。並且說必定這將軍夫人這般年齡壓根就不能……若自己能入了嚴將軍眼憑著自己的身段,到時母憑子貴在將軍府還不是一樣威風。
說不定,眾夫人看著肖家宜……她根本是個不能生的。
太子看起來比嚴曉大不了幾歲,面色爽朗,也是個英俊風流的人物。進得門來向皇後娘娘請安過後,肖家宜才連著一眾婦人請安。
「聽聞嚴將軍的夫人今日進得宮來,不知是哪一位?」丹鳳眼掃過眾人,太子略微疑惑問道。
「回太子殿下,正是妾身。」肖家宜自覺的上前,準備再拜一次。「妾身拜見太子殿下。」
沒拜下去就被嚴曉上前扶住,太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得了,這每日拜來拜去著實無趣,嚴將軍還不快去攙扶。」說擺,太子細長的丹鳳眼打量起肖家宜,一臉恍然大悟。「怨不得嚴將軍整顆心思都放在將軍夫人身上,將軍夫人竟生的如此標誌模樣,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不等肖家宜反應,嚴曉就代她回道:「謝太子誇讚,拙荊蒲柳之姿,怎比得太子妃傾國傾城。」
這時候肖家宜只能低著頭,裝羞澀。
她的容貌傳承了她的親娘,親娘年少行走江湖時也曾因容貌名噪一時,惹得不少江湖少俠傾心愛慕。父親說,她的容貌比不得傾國傾城,但也是天生麗質,只是後來成了謝家婦,別人對她的容貌看得也就沒有品行重要,久而久之她都有些記不起被人誇讚容貌的感覺了。
這兩人又是一陣客套來回,肖家宜沒仔細聽。
皇後娘娘留了他們午膳,眾夫人見太子到來心知再留下不適合便早早告退,幾個嬌俏姑娘臨走時對著嚴曉回眸一笑,眼裡勾人射魄的心思展露無餘,恐怕今日對嚴曉是起了愛慕。
嚴曉口中傾國傾城的太子妃安頓好皇孫也被皇後娘娘宣來,午膳前賀東澤前來拜見,這午膳變成了一場家宴。
說是家宴也不為錯,太子夫婦自是不必多說,葉風凌夫婦是皇後娘娘的親侄女侄女婿,嚴曉是賀東澤的義兄,她和嚴曉也就間接成為了侄兒侄媳婦。
席間沒了外人,太子又是個豪邁性子,少不得調侃了嚴曉好一陣,卻被嚴曉含蓄的說回去,弄得太子妃連連嬌嗔了他好幾次。而一旁的賀東澤夫婦跟隨著皇後娘娘的步伐,悶聲看大戲。
皇後娘娘是愉快的,嚴曉手中掌握兵權與太子交好是一大助力,肖家宜這個媳婦也是個端正模樣,又明事理進退有度確實沒得挑頭。於是肖家宜就這樣光榮的被娘娘欣賞,成了娘娘的「娘家人」。
既然是「娘家人」那麼這個誥命就必須弄到手,皇后心裡下定決心,嚴曉立有赫赫戰功加官進爵是必然的事,可肖家宜畢竟二嫁,聖上有意讓她今日挑錯免了肖家宜的誥命。可眼前,有了這個誥命給嚴曉用作人情不失為一件美事。
席間肖家宜盡量縮著在嚴曉身邊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卻也沒少被葉風凌逗弄揶揄,嚴曉替她擋了好些個酒,讓她免於醉酒失態。太子與賀東澤又是一番嬉笑,皇後娘娘看著這一桌子晚輩沒個正型的樣子,心裡也頗為滿足,現在朝中形勢混亂,豫妃的三皇子這些年愈發做大,賀家這一文一武日後定能成為她兒子登基的左膀右臂。
一番來往間賓主盡歡,嚴曉也辦完了軍營的事陪肖家宜回府,嚴曉喝多了酒有些醉,上了馬車便靠著肖家宜不願意起來。
他的臉靠在她的脖頸上,一陣陣屬於她胭脂的香味讓他醉的更深,肖家宜也只能由著他和一個喝醉的人不能爭這些。
「今日入宮,宮裡是否為難你?」嚴曉閉著眼享受著這一刻的愜意,不忘輕聲問肖家宜,臉更是向前湊了湊鼻尖緊挨著她的動脈,感受著這輕微的顫動。
「沒……沒有,皇後娘娘只問了我一些平常的瑣事,並且弟妹也很是護著我。」這樣的親密讓她有些不適應,肖家宜向後挪了挪,嚴曉又緊緊貼上來。
「夫君……」肖家宜想起些事輕喚他,同時也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不要叫我夫君!」嚴曉言語帶著慍怒,這個詞會讓他想起她也曾這樣叫過別人,他會嫉妒的發狂,恨不得撕碎那個人。
「叫我的名字,家宜。」他又向她的脖頸拱去,微涼的唇帶著酒氣親吻她潔白的脖子,順著白皙的脖頸一路向上。「叫我的名字,這次就饒了你。」
肖家宜無奈,和一個喝醉的人爭論實在不是個明智的舉動,他現在完全是在強詞奪理,還要饒了她。
「可夫……呃……」他竟然咬她。
肖家宜還是承受不了這樣的親昵和嚴曉的熱情,身子愈發向後縮,一句話都說不清,雙手在他胸口推拒。
「夫君……別這樣……」
「叫我的名字……」他卻由不得她逃跑,一隻手箍著她圓潤的肩膀強迫她面對著他,另一隻手在她腰窩上揉搓順著脊椎一路往上,粗糙的手指引起肖家宜一陣顫抖,行到她的背部,手臂突然用力將她整個人帶進他懷裡。
肖家宜被他帶的一個踉蹌跌進他堅實的胸膛動彈不得,也……不敢再動,此刻她與他嚴絲合縫的貼在一起,感覺得到他的變化。
「可這不符合規矩……」
嚴曉聽她仍然堅持,不由得失笑,又有些疼惜,口中動作輕柔了許多,牙齒輕輕研磨著她頸上的肌膚,直到它變成胭脂的紅色,他才滿意的放開,換另一片地方繼續。
「在我的身邊,我就是規矩。」他睜開眼,她小巧的耳垂近在咫尺,不假思索咬上她的耳垂。
「啊……」肖家宜被偷襲,連忙止住驚呼,後知後覺連忙改口。「阿曉,慢一點……」是這樣叫的吧,她記得平南將軍夫人和楊閣老就是這樣叫他的。
他呼出的熱氣吹進她的耳蝸里,引得的一陣顫慄,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事,可她一定會承受不住。
並且現在是在馬車裡,連柒就在外面任何響動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她還沒有做好做一個妻子的準備,她無力承受他隨時隨地的親昵動作,即使這是一對尋常夫妻常見的舉動。
「阿曉,你喝醉了。」
她忽然有一種認知,在上這個馬車之前,她都一直沒有真的將自己當做他的妻子。她仍然扮演著夫人的角色,即使感動他所做的一切,即使說服自己以後要全心接受他。
謝如錦和柳詩婷從來不在她面前避諱這些,謝如錦心裡只有柳詩婷無所謂她的感受,而這對柳詩婷則是一種炫耀的手段,只要有她在的場合永遠都是溫柔嬌羞的說著「如錦如何,如錦如何」。謝如錦不允許她叫他的名,若不是迫不得已就連「夫君」也不想讓她叫。
這是謝如錦立給她的規矩,給謝夫人的規矩,柳詩婷不用守。
在這一刻之前,她一直認為這樣的親密是一種炫耀,或者是一種諷刺,諷刺她的悲哀。可現在抱著她的人是真的將她當做最親密的人來疼愛著的,所以這不是任何一種有目的的情緒,只是一種單純的情不自禁。
聽了她的聲音輕柔,可卻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緊緊的勒住他的心,嚴曉停下動作,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喉嚨里散發出嘆息,似滿足又是失望,可仍然有一股熱流直衝而上,他的喉結上下滑動,努力將這熱流吞咽下去,久久才平息。
「剛剛,你想問什麼?」
肖家宜被嚴曉這一聲問的有些懵,良久才反應過來,道:「太子殿下今日……」今日說的話有些奇怪。
嚴曉一隻手撫摸她的頭頂,她如墨的髮絲優雅的挽起,發頂帶著一隻小巧的白玉翡翠鑲金冠,兩側金步搖顫抖著固定髮髻,他伸手取下她金貴的頭飾,讓她的發順從的流於他的五指間,他捧起髮絲在鼻尖輕嗅。
「家宜,以後莫要在意任何事,只管記著我說的每一句話。」她太敏感,卻又這般聰慧,他只能一點一點的安撫她。
前幾日,太子憐惜他娶了個下堂婦,打算把府上的姬妾送給他兩個,被他拒絕。拒絕的理由是這姬妾太過粗鄙,沒有他的夫人可心,今日太子才會一直端詳她的容貌。
想起當時太子的模樣,嚴曉的酸勁兒湧上來,從此以後寧願自己麻煩些也再不拿夫人當擋箭牌。
他以外的男人看著她,他會受不了,不能讓任何人再發現她的好,想罷在她頸上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沒弄疼她只留下一個深紅的印子看著煞是悅目。
肖家宜也不再多問,只由著他這麼抱著,現在他才是她的規矩,她也該儘力配合他。
脖頸上微微刺痛帶著酥麻讓她無力再想任何事,努力讓自己不發出引人遐想的聲音,爬在嚴曉的肩膀上整個人快軟成一灘水。
「阿曉,痛……」
要是被母親知道,她定會好一頓板子伺候。
嚴曉沒有再做出格的事,他還清楚現在是在馬車上,算時間快到將軍府了,她這樣子太過誘人總不能被外人看去,否者又要被她哭訴不能見人,他這妻子可是很重人前虛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