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妝

第24章 上妝

馬車停到將軍府門前,肖家宜不負將軍府眾望又是被嚴曉抱回去的,單薄的衣領掩蓋不住脖頸上點點紅痕,青扇笑的一臉曖昧,事實上不止青扇整個將軍府的人都是一臉曖昧。最鬱悶莫過肖家宜明明什麼都沒發生,為何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眼神?

為什麼莫管家一臉明天就要抱孫子的公公像?

肖家宜沒敢多想,自從小侄子過滿月回來后,她和嚴曉「恩愛」的名聲已經傳遍了整個將軍府了。嚴曉沒說什麼,自然也輪不到她說什麼,重點是她說沒有是沒人信的。

一路被抱到卧房,嚴曉將她放在床邊自顧的去浴房洗漱,自他那夜狼狽回來,肖家宜就吩咐了浴房隨時備著水以備不時之需,嚴曉在軍中皆是男子一天兩天的不拘小節沒什麼,現在有了肖家宜這個香軟嬌媚的小妻子早就養成隨時回來洗漱的習慣。

今日喝了酒味道比往日重一些,她本就對他避諱不急,現在不能有任何讓她遠離他的理由。

肖家宜忙忙召青扇進來幫她洗漱,臨了還不忘讓青扇出去之前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趁嚴曉沒回來縮在被子里裝睡,她雖然打算接受做他的妻子,但那不代表她立刻就能接受。

在馬車裡她已經受到太多「驚嚇」,一個「精力旺盛」的嚴曉她真的吃不消。青扇在一邊頗為無奈,別人家的夫人只要相公進屋裡,恨不得拿出渾身解數把人留下來,可她這夫人怎麼一臉避之不及的樣子?

嚴曉洗盡一身酒味進來時,看見床里縮成一團的小東西,心中不由好笑,揮手命青扇下去自行解了外衣掛在衣架上躺在她身邊。

青扇熄了燈退出去,走過院子里開得正艷的荷塘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導夫人,將軍剛回來對夫人還是新鮮的時候,肯定是什麼都寵著夫人的脾氣來。可人心容易變,一定要讓夫人藉此牢牢抓緊將軍的心,不然到時候新人勝舊人,以夫人的的情況會更難受。

這讓青扇操碎了心的夫人正緊貼著床內的牆面,恨不得和嚴曉之見拉開一條大河的距離,奈何嚴曉的氣勢太強無法讓人忽略了去。

嚴曉躺著,就著微弱的月光看著這一團被子堆無聲的笑,床因為他笑得節奏微微晃動,床里的被子縮的更緊了。

他的妻子真的是可愛的緊,明明年紀已經是可以當好幾個孩子的娘了,卻比未出閣的小姑娘還羞澀。若說剛剛在馬車裡對他的親近還勉強挺著硬撐的話,現在她就完全以逃避的情緒面對他,不,背對他。

他把自己妻子嚇成這樣,不知道還讓人以為他怎麼苛待她呢。想想真讓人挫敗,嚴曉坐起身放下層層疊疊的床幔,嫩紅的床幔上綉著偏偏起舞的蝴蝶,五彩斑斕,下方開著國色天香的牡丹花,嚴曉看著這些,心底的寒冰化成一池春水。

他常年不在,這房間被她裝飾的像女兒家的閨房一般。

眼前的蝴蝶巧奪天工活靈活現,這針腳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遠在邊城時他每個不眠夜都仔細琢磨著那朵袖口的大麗花,念想著這每一針里都有著對他的思念和祈禱。現在他被一個完全屬與她的私密的空間里包圍,周身是她一針一線所綉成的彩蝶飛舞,讓他恍若被她包圍。

嚴曉覺得他的熱情有難以平息之勢,看著蝴蝶的眼裡閃爍著兇狠的光。

床帳讓密閉的空間陷入無盡的黑暗裡,肖家宜能夠感覺到嚴曉看著她,他的存在竟然讓她無處躲避。

伴著一聲低沉的輕笑,肖家宜整個人連同她把自己裹成繭的被子被一雙粗壯的手臂拉回床中間,被他結實的抱滿懷,她的背隔著薄被緊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居然裸著上身!儘管沒有光線什麼也看不到,她也是緊閉著眼,可他的存在感太強她不敢直視他。若是白天,不在這樣一個曖昧的地方,她可以正視一個這樣的嚴曉,可眼下不行。

「家宜……」嚴曉埋進她的頸子,不管她睡沒睡著,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強有力的臂膀將她揉進懷裡,隔著被子讓兩個人儘可能的緊貼。

「再幫為夫做幾件衣裳可好?」他不知道她聽到沒有,可他急切的想讓他知道他又多愛被她包圍的感覺。

肖家宜一直緊張著,聽著他的話,心頭不免有些複雜。他回來的太突然,她什麼都沒有為他準備,回來后一切都是莫管家打理的,想起他回來時穿著的破爛衣裳,被他洗乾淨了現在還壓在衣櫃里,他嘴上不說卻用行動告訴她有多喜歡。

想到這肖家宜內心裡無聲的點頭,她閑來無事做幾件衣裳就當解解悶打發時間,也不是什麼為難事。

「好……得空就為阿曉量身。」

她記得庫房有些衣料,趁著明日他出門,再去選兩塊料子備著,得空再幫他量身就是。想著想著她竟沒那麼緊張,他總有辦法讓她在不知覺中放鬆心房,漸漸的有了睡意沒過一會兒睡著。

睡之前肖家宜想起忘了看嚴曉一眼,這是嚴曉第一次在她清醒時光裸著上身,平日里就算是就寢他都會穿一件薄薄的裡衣,為的就是不讓她看見他的上身。他有很多傷,不讓她看必然是猙獰恐怖的,她一直想真正看看他,今日卻是這樣錯防不及的環境令她實在不敢貿然睜眼,心中懼怕萬一他光裸的不止是上身那就完了。

算了,左右現在也看不真切,等為他量身時再看也不遲。

第二日,肖家宜本以為嚴曉早已離去,可睜開眼看見眼前熟睡的俊臉,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他今日怎麼還在?!平時不是去軍營就是早出晚歸的,今日怎麼這麼反常?!

今日不是休沐日,且大軍回朝一切事宜都是由他一手操辦,每日還要上朝,這幾月往往白日是見不到他的,怎麼今天他怎麼?

正想著,那雙眼緩緩睜開,帶著朦朧的笑意。

「我的夫人,昨夜睡得可舒適?」

「你……?」肖家宜見著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夫人這詫異的模樣,著實令為夫慚愧,看來這幾月為夫著實冷落了夫人。」嚴曉嚴肅的臉竟生出些許調笑,頭枕著手臂側身看著她,她剛睡醒的樣子帶著貓咪的慵懶,蜷縮著手揉眼的樣子讓他愛到心坎里。

「夫人放心,為夫日後定多多伴在夫人左右,定不讓夫人獨守空閨。」

「夫君……阿曉公務纏身忙大事是應該的,這等小事不用掛心。」她才剛叫了一聲「夫君」就被他一個眼神嚇得清醒,著實是想不明白,他為何固執於讓她叫名字。

嚴曉也不多說,挽起床帳下床,男人比女人簡單,穿衣整理嚴曉凈了面后出聲喚門外守著的青扇進來,隨後坐著看肖家宜洗漱,門外的等著的青扇聽到嚴曉喚她才進來服侍肖家宜。

「今日夫人要出門,青扇,服侍你家小姐上些妝。」肖家宜疑惑地看著他,嚴曉笑。

「昨日夜裡不是說好了。」

看小姐朦朧的樣子,青扇暗下決心,她一定要把小姐畫的比平日再美上三分,不五分……總之能有多美就要多美,這樣才能幫小姐留住姑爺的心。

他故意說一半留一半,青扇聽得一臉曖昧,肖家宜則恨不得拿著手裡的眉筆在他臉上畫個烏龜,話說一半讓人胡思亂想。嚴曉不管這些,心情大好的出門吩咐莫管家把早膳擺在院子里,然後出門坐著等她。

肖家宜則鬱悶無比,屋裡的青扇給她換衣服時神色激動無比,她才她發現昨夜他留在她脖頸上的胭脂紅印還沒退,弄得青扇一直強調她這樣做就對了,就要這樣把姑爺抓在手心。

她想在他臉上畫個烏龜加王八,可是她不敢,她打不過他。不止打不過他,還得給他做衣裳。

肖家宜把早膳的包子戳成馬蜂窩,裡面的肉汁橫流,嚴曉笑得差點喘不過。

除了她,全將軍府都是歡樂的。

肖家宜嫌吃東西會花了妝,吃了早飯才開始上妝,這女人上妝是這世上彈性最大的一件事,可以快如閃電也可以慢到你懷疑人生。青扇在肖家宜強行暗示下慢慢吞吞的開始上妝這件工作,她心裡卻是急的不成樣子,難得姑爺今日得閑陪小姐出門,小姐卻要這麼折磨姑爺。

要知道,男人少有耐心等女人上妝的,連柒已經算是有耐心的也扛不住太久的時間。

絕不能讓姑爺不耐煩了,想著青扇決定出賣主子,手上的動作快了許多。

這點小心思肖家宜怎麼看不出來?所以青扇畫好以後一會兒嫌棄眉毛歪了,一會兒嫌棄胭脂淡了。

青扇急的直搖頭,小姐你這也太明顯了,這胭脂顏色來來回回多少遍了,傻子也看出來了。

本來嚴曉是無所謂的,命人從書房拿了書躺在軟榻上看,這架勢也是要耗下去的樣子。聽著肖家宜挑胭脂的錯才從書上抬頭,眼前的女子梳著簡單的婦人髻,發間插著幾隻白玉雕梔子花的簪子,膚若凝脂柳葉彎眉一副遠山芙蓉的美貌。

「阿曉,你看這胭脂是不是不好?」肖家宜眼見委屈的青扇,故意轉過臉問嚴曉,語氣嬌軟的向自己的相公抱怨。「我左看右看都覺得不好,試來試去總是不太合心意。」

嚴曉放下書,仔細的看她臉上的顏色,確實比昨日他在她頸間留下的胭脂色差了十萬八千里。

「是不好,顏色太浮味道也俗氣了些。」說罷拿著書,走出房間,往書房去。

這小丫頭真是機靈,明明是故意的推延,還總知道怎麼和他說話讓他心甘情願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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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歸星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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