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送嫁

第70章 送嫁

「稟將軍,奴婢不止一次看見這丫頭在書房外面鬼鬼祟祟,今日夫人買了些東西回來,奴婢讓著丫頭送進房裡,結果這丫頭竟然敢拿著夫人東西給自己上妝!甚至敢把夫人的首飾給自己帶!此等不分大小的賤婢,奴婢也只是小懲大誡!否則夫人的威嚴不再,將軍府的丫環可就翻了天了!」

「奴婢沒有,奴婢什麼都沒有做啊,奴婢一心只想服侍將軍,求將軍救奴婢,奴婢願隨侍將軍左右。求將軍可憐可憐奴婢!」

……

「奴婢認錯了,奴婢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求將軍救救奴婢,讓夫人放過奴婢吧。奴婢一定報答將軍的救命之恩,當牛做馬的報答將軍的大恩大德。奴婢知錯了……」

這怎麼成了她要治她了?怎麼地,自己不好還要給她也扣個惡毒的名?並且,她剛剛回來時她不求她,現在嚴曉回來了她哭成這模樣是什麼意思?

肖家宜覺得這場戲真的好笑,隔著牆一邊聽一邊想象那個場面,定是一場竇娥冤,那聲音本就嬌軟,再加上那瘦弱的身影,正常男人都會升起一股憐惜之情,不知道嚴曉現在是什麼感覺。她沒記錯的話,那姑娘一臉汗水恐怕早就糊了一身的髒亂,這會兒不知道有沒有聲音那麼嬌弱。

要是一抬臉那妝容糊了一臉,花花綠綠那就精彩萬分了。

想起那個樣子,肖家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

「夫人掌管後院內務,此事當由夫人定奪。」嚴曉冰冷的聲音傳來,外面就只剩下一個姑娘的抽泣聲。

「污衊夫人,罪加一等!」只這一句,給這姑娘定了罪。

畫屏譏笑:「果然是個沒臉皮的,下作,呸!」

「這姑娘不是在集市賣身葬父被莫管家買回來的嗎?怎麼報答上將軍了?」這讓肖家宜很是疑惑,她一開始還在疑惑這姑娘是怎麼回事,直到她想起來在賀府書房裡跑出來的那個背影。

「叫熙兒是不是?」

「是的,本來也是個安分的主,想是隨莫管家管了幾天賬,見了些市面,心養大了。這些日子夫人不在,恐怕才起來這些心思。」莫瑤答。

「夫人不知道,前些天那個熙兒誣陷莫瑤姐姐弄壞了庫房裡的一對金絲翡翠壺,莫管家就下命令不讓莫瑤靠姐姐近庫房了。後來聖上賞賜的東西搬進來,莫管家一個男人數不過來,那丫頭就藉機靠近幫忙套近乎。」旁邊一個扇涼的小丫環翠玉憋不住話,直接把這些天見的事情說出來。

「後來,將軍和夫人沒在,莫瑤姐姐受了她好多悶氣,那丫頭在府里無法無天了。那做派比主子還正,咱府里人少也沒人和她計較,她就敢天天在書房門口轉悠,好幾次奴婢都看到那丫頭在庫房裡拿夫人的東西往自己身上戴,好些個緞子都被被她悄悄吞了。」

「咱們府里修葺房子,那熙兒別提多高興了,整天個往這裡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給她修的呢。」小丫頭最快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跪下。「夫人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無事,你只管說。」肖家宜抬手示意她起來。

翠玉大著膽子,開口:「夫人回來后熙兒才略微收斂了些,可每日都打扮得精精緻致的往書房門口轉悠。這事被畫屏姐姐撞見好幾回,都故意不說她,她就去的更勤快了。」

於是畫屏故意不說這些假裝不知道,故意慣著她,必要的時候再給她一點點鼓勵,把她的膽子養的越來越大。這一次熙兒見肖家宜早上出去,就敢大著膽子往房裡去,偷偷拿東西,被畫屏抓了個正著。

肖家宜看了眼莫瑤,低頭順她今日買的綉線。

怪不得莫瑤已經好久不忘莫管家哪裡去了,嘴裡也不再喊著他的名字。肖家宜感嘆:「這男人也是奇怪,論起招蜂引蝶,可不輸女人分毫。」

「誰招蜂引蝶了,夫人這般說話可真是讓人傷心。」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莫瑤微微行禮,起身站在一邊。

嚴曉坐下,拿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

「我這嘴裡能說的還有誰?這門外面盤旋不去的難不成還是我引的不成?」肖家宜戲虐的看他,笑道:「怎麼樣,那蝴蝶漂亮吧?香不香?」

「香是真的香,要不然怎麼惹得我戀戀不捨?」嚴曉笑道,伸手就要向肖家宜襲來。

「少不正經了,外面那位我還沒和你算賬呢。」肖家宜躲開他,瞪了他一眼。「看來日後不能讓你睡書房,否則嚴大將軍這戀慕者太多,怕是個個都存著要擠走我的心思。」

「乖乖,這也算在我頭上?」

「當然,這姑娘現在眼裡只有你,還不是你讓人家心生幻想惹的禍?」手上的線些理順,示意嚴曉將另一邊的也拿過來。「把那些線拿過來,我得綉扇大的屏風把她們都擋在外面。」

「再多女人還是夫人好,但也不能太累了,綉著玩就行,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嚴曉倒是樂意她找個事情做,否則每日胡思亂想的對她不好。不過這屏風可是大工程,她別累著。「這幾日夫人情緒時好時壞,比起前幾日今日是開心許多,想來今日在外面遇到喜事了?」

想起前幾天的肖家宜,嚴曉就阿有些頭疼,一會兒糖醋魚吃的不夠甜,一會兒酸梅不夠酸,只要不合她的心意指定就是一場梨花帶雨,哭哭啼啼的說他哪裡不好開始翻舊賬,真的是比娘娘還難伺候。

今天倒是出奇的「堅強」,門外面訓著人呢,裡面還能笑出聲。

「我哪一日情緒不好了?分明就是你故意想給我不好受,現在還怪我。」

「好好好……我不好。」眼看肖家宜就要發火,嚴曉也只能服軟,想他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叫南疆人聞風喪膽,在這麼個小女子面前服軟,這要是傳出去真的是沒有臉面見人了。

「今日先把這線順好,過幾日肖萍出門了再慢慢綉。」肖家宜手上擺弄著線,突然又想到什麼,道:「朔陽,我想請我大哥哥來看能不能尋顆珊瑚來。」

嚴曉笑眯眯的,問道:「珊瑚?那東西可不好找,你怎麼想起那個東西了?」

「就是喜歡嘛,我以前還有支紅珊瑚簪子,後來不知道掉在哪裡尋不到了。」肖家宜想起在謝府時的那兩顆珊瑚擺件,只覺得真是可惜,當初就應該拿出來,這會兒想要還得重新去找。

「要是喜歡也不必這麼麻煩,我記得趙家主前兩日正好得了顆臻品還沒出手,明日向他要來就有了。」嚴曉也不推辭,直接說去要。

「朔陽……」肖家宜放下線,靠在他身邊,道:「……真好……」

這裡是內陸,珊瑚這東西很少見,當初謝府得了一支紅珊瑚發簪因為珍貴,底下的商戶送來給她當首飾,結果被謝如錦要去給了他最珍貴的人。

後來只要出門,商戶掌柜都以為柳詩婷才是正夫人,而她變成了隱形的「妾」。

所以珊瑚一直是她心中的結,她本來是打算請大哥哥去海邊行商時為她再尋上兩顆,沒想到現在竟然簡單就尋到了。

「知道我好就成,一會兒嫌菜咸莫哭鼻子就成。」嚴曉調笑,故意把她前兩日的事拿出來說。

肖家宜撇撇嘴,不和他計較。

院外的聲音漸漸變遠,熙兒這姑娘說是中暑也養了好幾日不見人,畫屏沒整死她到是讓肖家宜意外,聽說最後是莫瑤為她求了情。

莫管家擅自讓熙兒管理庫房的事被嚴曉知道,罰了他的月錢不說,還把他扔進軍營里去歷練幾天。

管家的位子,順理成章讓畫屏接手了。

嚴曉說道做到,第二日趙家主就派人送了一顆上好的紅珊瑚來,品相實數難得一見,趙家主說嚴曉要的晚了些,比這大一些的前些日子被四皇子取去了,這一顆雖然個頭小了點品相比那一顆好一些。

這紅珊瑚放在架子上是剛剛好,嚴曉本以為這下肖家宜滿意了,結果剛擺上去,肖家宜又想把這弄壞了做首飾,於是沒過多久這個臻品被弄成一段段的做了女人的首飾。

沒過多久,滿院子的丫環婆子出了熙兒人手一隻珊瑚首飾,這金貴的東西就這樣被咱們家的夫人「作踐」完了,一件不留。畫屏這個女管家心裡一陣肉疼,這麼好的東西,不喜歡放在庫房讓她守著也成啊。

最鬱悶的是嚴曉,他只是稍稍問了一句,結果又被肖家宜把熙兒的事拿出來來說了個遍,什麼那個小丫環穿的都是上好的真絲綢緞,頭上戴的都是珍珠簪子。她院子里其他人不能被比下去,她這麼做是為了泄憤。

女人心,海底針。

嚴曉突然想起當年阿爹說的那些話,女人是不講道理的。前一秒喜歡的要命,捨不得放下,后一秒把它弄的四分五裂的,而且理由是五花八門毫無邏輯。

給肖萍分了一套最好的珊瑚步搖,肖萍這些天很是安分,自己呆在房間里也不出來,轉眼十日過去,左廷琛將軍派人前來接肖萍過府。

儀式不是很大該有的體面也做得很全,威遠大將軍府作為肖萍的娘家送嫁,那一日嚴曉特意留在府里,上下一陣忙碌將肖萍送出門,肖家宜坐著心裡空空蕩蕩。

這大概是女人最好的歸宿了,日後肖萍只能靠她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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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歸星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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