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不抵一個他安好

第589章不抵一個他安好

「還燒著。」

拓跋淵的輕功極好，不慎被那名死士打下懸崖后，借著崖壁的粗藤正欲上來，卻見這不要命的丫頭竟是也跟著他跳了下來。

沈涅鳶燒得迷糊，見覆在額前的大掌移開，想也不想地就伸手拉住那手。

掌心的溫度傳來，帶著這人的體溫，瑩瑩火光下，她的淚光在眼眶裡打著轉。

他沒死！

這一世重來，沈涅鳶想要的比上一世要的更多。

前世她別無所求，只想要拓跋淵一人。

再次活過來，她不求一人心，只想討債，沈家欠了她娘，她便要毀掉沈家從她娘那裡得來的榮耀，東隋對她趕盡殺絕，她就覆滅東隋，如今輪到西蜀，前世謀她害她之人，皆不會放過。

事實上，她每一步都沒有走錯。

可再經一次生死，她才頓悟，這世上即便萬般好，這一生她過得如何的稱心如意，也抵不過一個拓跋淵安好無恙。

蓄在眼眶裡的眼淚只消一眨眼，全數掉落了下來，浸透了她的鬢髮。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本應訓斥她的話哽在了喉間。

眼前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卻又隱忍地死死咬著下唇，他哪裡還捨得說她半句不是。

他輕輕嘆息了一聲，還是將蓋在她身上的那件玄色披風拉高了些許。

修長的手指擦去她的眼淚，末了還是忍不住彈了一下她的腦袋。

力道不重，輕得幾乎感覺不到，可這小姑娘愈發地愈發凶了。

「疼么？」

他自己的力道自己最是清楚，與其說是彈，倒不如說是輕觸。

可眼前的沈涅鳶卻是堂而皇之地對著他點了點頭，哽咽含糊地吐出一個字，「疼。」

沈家姑娘打小就有這毛病，生病的時候就喜歡訛上他。

不過她已經許多年沒有這樣了，就連宮塵都說，這丫頭長大了。

彼時聽了這話，拓跋淵心氣不順，狠狠地剮了宮塵一眼。

他很清楚，沈涅鳶那不是長大，那是不粘著他了。

如今掉了一次懸崖，她倒是又黏上他了。

那股子不順的心氣總算在今日得以順暢了。

「這麼怕疼，為什麼還要跳下來？」

沈涅鳶眨了眨眼睛，明明是訓斥的話，她也覺得這人應該是很兇地沖她吼上一句，卻沒有想到竟是這般低醇溫柔的聲音，還卷著碎碎的無奈，若有似無地在嘆息。

似乎根本拿她沒有辦法了。

她撇撇嘴，不知為何心裡的委屈在此刻翻湧上來，眼眶紅的竟是比適才還要厲害。

「我捨不得你。」

多少年了，這丫頭不知是何時染上了口是心非的性子，原本他也想算了，左右他是知道她心意的，嘴硬便嘴硬吧，他也不勉強她。

可他沒有想到，沈涅鳶竟是又變回了從前的樣子。

倒也不是說他喜歡以往直來直去的沈家丫頭，只是他喜歡聽她說那些黏甜著他的話語，委實像春日的風吹過十里，花開遍野。

心情是舒暢了，可舊賬卻也要好好算算的。

「不是張口閉口都是要同我保持距離么？」

他說著話，身子往後挪了挪，被她抱著的手也毫不客氣地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