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偷豬都不行
這場仗從中午不帶停歇的一直打到了晚上,整整打了七個小時才停了下來。紀凡也從中午跑到晚上,不帶停歇的打幾槍換一個地方,沒有一槍落空,也沒有一槍不是正中太陽穴。
不是紀凡手黑,只是自己的子彈實在太過寶貴,她捨不得浪費掉任何一顆。整整一個下午,紀凡共斃了二十八人,其中包括了南越的九名狙擊手。
晚上六點半,看著漸漸黑暗下來的林子,震天動地的響了半天的者陽山也戛然安靜下來。紀凡抱著狙擊步槍,靠在一顆又高又粗的老松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疲累到了極點。
之前因為一直憋著那股衝動和熱血,即便不停奔跑射擊,紀凡也沒覺著怎麼累。可這會歇下來,神經一鬆散開,紀凡頓時覺得自己的胳膊有如千斤重,雙腿好似灌滿鉛一般,抬一步都覺得費勁的不行。
歇了好一會,一陣涼涼的山風吹過,紀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放下步槍,搓了搓有些冰涼的雙手,然後從背包里取出一塊牛肉乾,就這麼硬著頭皮,梗著嗓子,將一塊肉乾吞下。吞下肉乾,紀凡才覺得四肢稍稍回了力氣。
看了看已然黑透的林子,紀凡也沒敢拿出強光電筒,只從包里拿出夜視儀帶上,背好背包,扛上步槍,這才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上午休息的那個山洞走去。
者陽山不算特別大,可是因為此刻又累又乏,等紀凡走到之前休息的那個山洞時,手錶上的指針已經快要指向八點了。
撥開洞口處的藤蔓,紀凡小心翼翼的鑽了進去,又轉身將藤蔓撥弄好,使外面盡量看不出什麼異常后,才拖著精疲力竭的身子,一步三挪的走到了睡覺的那個分支洞穴里。
由於沒有人照料,上午生的那堆火早已經滅了,只殘餘下一些沒有燒透的已經變成碳的木頭。
照著上午的那個法子,紀凡打起精神,重新生起火堆,也懶得再弄一張溫熱的新『床墊』,取出水壺咕嘟咕嘟的喝了個半飽之後,一頭栽到了草鋪上。
儘管肚子在不滿的唱著飢餓多重唱,可紀凡已經管不了那些許了,拉上毛毯,闔上眼皮,就這麼昏天暗地的睡了過去。
山下,江英傑的營地里,江英傑和三個團長,一邊啃著劉長喜蒸的饅頭,一邊說著閑話。
「我說孟老三,你這行軍速度也忒慢了。娘的,師長讓你從後面包抄,你狗日的愣是花了幾個小時才饒到南越的背後,要不是你小子拖沓,咱們早他娘的結束戰鬥了。」一邊喝著玉米糊糊,李響一邊抱怨著說到,說是抱怨,其實主要是嘚瑟,要知道他們團這次可是主攻。
「李三炮,你娘的別站著說話不腰疼,媽的,老子手下的兵鞋底子都要跑穿了才跑到狗日的南越後方,氣都沒喘勻一口就加入戰鬥了,你他娘的還跟老子抱怨。」
在入伍前,準確的說是在加入江英傑手底下之前,孟澤雨可以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斯文人,說話從來不帶一個髒字,可自從到了江英傑手下,跟李響成了戰友以後,這嘴巴里便忍不住總要蹦出那麼些個髒話來。
「老子這是抱怨嗎?老子這是擺事實講道理,你說就那麼幾十里山路,你們居然跑了幾個小時。」
「……」孟澤雨吐血,不能理這狗日的,丫就是一混不吝。他說的輕巧,讓他的兵跑個幾十里山路看看能跑幾個小時,真是。
李響一看孟澤雨不搭理他了,又調轉槍口對準對面的周正禮說到:「周老鬼,你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的養了這麼一個神槍手,這他娘把王昌都比下去了。」
咬了一大口饅頭,李響鼓著腮幫子揶揄到。
雖說都是一個師里的兵,可私下裡,三個團可沒少比拼,李響是直到晚上了才聽說周正禮的團里出了一個神槍手,專打敵人的腦瓜崩子,且一打一個準,為他們下午的這場戰鬥減少了不少負擔。
正喝著玉米糊糊的周正禮,冷不丁聽李響這麼一抱怨,不由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剛要撇清,不想桌子底下的小腿讓人狠狠的踢了一下,呃,這個方位是?師長?
顧不得撇清自己,周正禮扭頭看向江英傑,發現江英傑對他使了一個眼神,又微不可察的點了下頭,然後便不理他,低頭喝起了碗里的糊糊。
周正禮懵了,難道這是讓自己把那神槍手的事給應了下來?可是明明不是自己團里的人,師長為什麼讓自己承認下來呢。這要是承認了,等回國以後,那個李三炮指不定又要怎麼磨叨他呢。
之前有一次就因為江英傑誇了他們一團的一個連長,結果這個李三炮把他二團所有的連長都糾結起來,堵到了他們一團門口,非讓他把一團的連長也糾結起來,來個什麼連長大比武。這回要是再把這神槍手的事給認下來,等回國后,這李三炮指不定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說不定又要把二團所有的狙擊手給糾結起來,堵到他一團門口了。
可是江英傑的命令,周正禮也不敢不聽,只得打著哈哈說到:「李三炮你這叫說的什麼話,什麼叫我偷偷摸摸的了,說的他娘的好像我偷了人似的。」
雖說江英傑的話不得不聽,可周正禮為防李響找茬,也不明說,只把話給岔了過去,反正那李三炮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果然,李響一聽他的話,塞滿饅頭的嘴巴,吭哧吭哧發笑道:「可拉倒吧,就你那張臉,除了咱嫂子,誰能稀得看上你,還偷人呢,偷豬吧你。」
李響這話一出,周正禮頓時無語凝噎,這特么就是個糙人,堅決不能跟他聊天。
一邊的孟澤雨聽著李響的話,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差點沒噴李響一臉饅頭茬子。
見孟澤雨笑自己,李響牛眼一瞪,惱怒的罵道:「孟老三你笑啥笑,周老鬼好歹還給我們找了一嫂子,你呢,你他娘到現在還是一跟棍,連層樹皮都沒有,還好意思笑。」
被李響這麼一通搶白,孟澤雨很是不服,小聲的嘀咕道:「咱師長不也是一根棍麽。」
「我有兒子。」
孟澤雨說的小聲,江英傑卻還是聽了個真切。不過他倒也不惱,扔下手裡喝光了的飯盒,撂下一句話,便走出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