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青衣公子去胭脂鋪子
第818章青衣公子去胭脂鋪子
蘇招娣並沒說話,玄琳繼續道。
「這小公主一個女子,本也無關緊要,能讓這麼多人紛紛派人尋找,是因為跟小公主一起失蹤的還有北照國的玉璽。」
蘇招娣挑了挑眉,忽然一笑。
「剛巧,我這也聽說了一件事,三年前西漠之所以兵敗,是因為大將軍扎特爾失蹤了,而跟他一起失蹤的還有西漠的玄琳公主,西漠都傳兩人是私奔。」
玄琳臉上沒有一點激烈的情緒,她對著蘇招娣一笑。
「我們本也沒想瞞你。」
蘇招娣其實知道玄琳並不怕她知道他們的身份,他們一直都是用的自己的名字,並沒用什麼化名,她只要稍微聽說過這件事,就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這麼信任我?」
玄琳望著她的目光很真誠。
「因為你是玉清世子的世子妃,雖然我也不能理解扎特爾跟玉清世子的關係,但他信任玉清世子,甚至比對他那些親兄弟都要信任,所以我也信任你。」
蘇招娣在心裡想,這份信任還真的有些沉甸甸的。
她問,「你們沒有被人追殺吧?」
本就是隨口一問,卻聽玄琳道。
「自然是有的,我們雖然沒有傳國玉璽,可扎特爾身份特殊,西漠太需要他了。」
說到這裡,玄琳的情緒變得有些低沉,西漠一直都依靠著扎特爾跟寒王震懾著周圍國家,後來寒王重傷,在府中一直養傷到現在。
而扎特爾則因為她,逃離了西漠,這才是西漠一直都不敢進犯南陵國邊境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無可用之將,也給了南宇蕭對付南玉清機會。
南宇蕭一直都忌憚南玉清,可偏偏南陵國需要南玉清震懾邊境,此時西漠兩位大將不能出戰,他剛好可以培養自己的人,把南玉清手中的兵權奪回來。
她本想多問問西漠的事,可誰知道玄琳只說了她跟扎特爾的身份,其他不管蘇招娣怎麼問,都不透露半句。
蘇招娣也理解,她雖然現在逃出了西漠,但畢竟是西漠人,還是西漠的公主,若是把西漠內部的一些事告訴了蘇招娣,那她就是背叛她的國家。
小柔這裡蘇招娣也無奈,只能等著玄琳傷完全好之後帶著她去北照。
回到屋子,蘇招娣一個人進了空間。
徑直回了閣樓,她開始提筆寫信,她得把這些事告訴南玉清,玄琳他們的身份南玉清是知道的,但小柔的身份他肯定不知道,還有暗娼館的事。
寫到這裡,蘇招娣的筆尖忽然墩柱。
暗娼館是南玉清指引她找去的,那他真的不知道嗎?
雖有遲疑,但蘇招娣卻也很果斷,不管他知不知道,都要跟他提一下,若她猜測成真,那月陽怕是真的要有大事發生了,或許整個南陵國都會有大事。
寫好信,她封在一個信封里,然後又去了她之前存放各種收上來東西的房間,她在裡面翻了許久,翻出來很多東西,最後覺得一個人太慢,把之南跟曼曼,胖嬸兒也都叫來幫忙。
四個人速度快多了,一整夜,她們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整理了出來。
蘇招娣帶出空間,打發冬靈全部賣出去,並且叮囑要喬裝易容。
暗娼館雖然白日也開張,但其實客人並不多,他們所在的沉水街,住的本就都是貧苦的百姓,他們白日都要忙著做工,哪有時間來紓解身體。
即便有人來,也都是那些下頭的暗娼們接客,紅菱跟霜若這樣的頭牌白日都沒什麼事,霜若一般都是在屋中彈琴,跳舞,她雖不是舞娘,卻非常喜愛,不過至今為止她也只給一人跳過,可惜,那位公子後來離去了。
紅菱跟秋月說起這些事時,滿臉的幸災樂禍。
「你是不知道,她以前多清高啊,後來那位公子走了,她也就開始接客了,不過她自己一直還說自己賣藝不賣身,惹的那些來尋歡的客人們都想嘗鮮,才會日日都把那胭脂鋪子的胭脂給買光了。」
秋月之前去看過那些胭脂,品質並不好,別說她家主子了,就是她們這些做丫頭的也不會用。
「那霜若每日收那麼多胭脂都幹什麼了?她一個人也用不完。」
紅菱搖頭,「我不知道,誰知道她怎麼處理的那些東西,或許扔了吧,反正她要那些東西都沒什麼用。」
秋月思索了一會兒,也沒什麼頭緒,便放下了。
「姑娘,既然霜若姑娘如此無聊,我們去找她坐坐可好?」
「找她坐什麼……」
紅菱本是要拒絕的,但看到秋月的眼神,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對著秋月訕訕的笑笑,站起來張開雙臂。
「你說的有理,那我們就去瞧瞧去,我倒是也想看看她所謂的絕世舞姿。」
春杏趕緊上前給紅菱整理衣衫,她穿的本就暴露,那一襲薄紗根本難掩白皙的肌膚,春杏習以為常,認真給她整理好衣裙,又把妝台上的一柄玉骨扇子送到她手上。
紅菱一下,扭著腰肢就出了門。
秋月跟春杏趕緊跟上。
剛走到霜若房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絲竹之聲,竟是不止有琴聲,還有笛子的聲音。
紅菱回頭看秋月。
秋月對她點頭,紅菱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哎呦,我們白日屋中都是冷冷清清的,這霜若姐姐屋裡倒是絲竹管弦聲悅耳呀!」
秋月並未管屋中其他人,而是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霜若身後,用一雙布滿褶皺的手給她斟酒的蘇洛青。
她家大小姐此時一副老嫗的模樣,臉上有皺紋不說,頭髮也白了不少。
蘇洛青表現很正常,只是快速抬頭看了紅菱一眼,隨後便又繼續彈琴。
而霜若身邊的兩個小丫頭卻氣憤不已的指著紅菱罵道。
「你又想幹什麼?我們家姑娘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你欺負。」
若是平時,紅菱早就上去給那小丫頭一巴掌了,但此時她的目光全在屋中那青衣公子身上,她眼神明亮,像是看到什麼獵物似的。
笑容甜膩的扭著腰靠到了青衣公子身邊。
「公子,奴家也來陪你好不好?奴家肯定能讓公子很開心的,霜若清高,可不一定能讓公子您開心呢。」
青衣公子啪的一聲合上摺扇,執扇輕輕挑起紅菱的下巴。
「這小臉確實妖媚可人,不過本公子喜歡會彈琴的姑娘,你會嗎?」
紅菱笑的更為妖嬈,直接靠進了青衣公子懷裡。
「我在這裡可不會輸給她呢,只不過霜若姑娘喜歡個好名聲,可我只在乎公子們滿不滿意。」
青衣公子身旁跟著兩名侍女,一著紅衣,一著白衣。
紅衣見這風塵女子竟然敢靠進她家公子懷裡,立刻出聲呵斥。
「你滾開,你怎麼敢靠近公子。」
紅菱是暗子,自然也是有些武功的,雖然不一定是紅衣的對手,可眼力自然是有的,知道這幾人個個武功不俗。
可是她不怕啊,她靠在青衣公子懷裡,對著紅衣笑。
「你家公子都沒說什麼,你一個侍女沖著我喊什麼呀?你也想來伺候你家公子?」
紅衣被她說的滿臉通紅。
「你,你……你胡說,」
白衣趕緊拉住她。
「好了紅衣,不要干涉公子的事。」
霜若一直都沒有說話,靜靜看著紅菱勾引青衣公子,流暢優美的琴音裊裊的飄蕩在房間里,笛聲停了,琴聲卻沒有絲毫影響,不疾不徐,優美悅耳。
青衣公子輕輕在紅菱背上拍了拍。
「那你來彈。」
紅菱身子一扭,在青衣公子懷中蹭了一會兒,才朝霜若走過去。
「姐姐,我來彈吧,公子更喜歡聽我彈琴呢。」
霜若手指一頓,輕輕按住琴弦,卻並未起身。
「這本流觴琴是我的東西,我可能不夠潔凈,但它卻很乾凈,你去另尋一把琴彈吧。」
紅菱挑眉,目光落在流觴琴上,忽然一笑。
「知道這把琴是那位公子送給姐姐的東西,我也知道姐姐寶貝的很,好啊,春桃去我房裡把我的琴拿來吧。」
秋月反應了半天才知道春桃是叫她,這是紅菱給她取的名字,她說她之前買來的那些丫頭都叫這個名字,她叫起來順口,不過那些丫頭都干不長,最短的上午買來下午就被賣掉了。
秋月無語,這名字還是沿襲的。
「是,姑娘」
秋月出門,霜若身邊的那個老僕從也悄然出去了,除了霜若,竟然沒人發現,或許那些人發現了,也只以為是霜若讓她去跟著春桃而已。
秋月走的很慢,見蘇洛青跟上來,才悄然問道。
「可有進展?」
蘇洛青聲音壓的很低,語速也快。
「後院有暗室,悄悄進去看看,我還沒機會進去。」
兩人只是擦身而過,秋月進了紅菱房間,蘇洛青則去樓下幫霜若拿酒。
紅菱的曲子彈的確實不錯,雖是白日,霜若的屋中卻是歡聲笑語,看來把那位公子伺候的很好。
紅菱也真的喝了不少酒,回去時都是被秋月跟春杏攙扶著回去的。
霜若兩頰緋紅,眼神卻還是很清明。
出了暗娼館,青衣公子帶著紅衣白衣上了馬車,才嫌棄的皺了皺眉頭,身上劣質的脂粉味讓他很不喜歡,但還是跟那兩個姑娘廝混了很久。
紅衣撇嘴,「公子既然如此厭惡,為什麼還要對她們那般親近?不過是暗娼罷了,明著問就行了。」
白衣扯了扯她的袖子。
青衣公子卻是一笑。
「這兩個姑娘可都不簡單呢。」
紅衣一呆,啥意識?不簡單?不就是賣皮肉做生意嗎?
白衣看到她的鄙夷,無奈解釋。
「凡事你不要只看表面,那個霜若姑娘氣質不俗,就算不是有特殊目的做這個營生,那也曾經肯定是富貴人家的姑娘被逼無奈做了這個,那個紅菱就更有意思了,看起來放蕩勾人,但偶爾說話卻很有深意,這兩個姑娘確實都不簡單。」
紅衣一臉懵,是這樣嗎?她怎麼沒看出來?
白衣搖頭,還想再說什麼,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
「公子,我家主人想請你喝茶,還望公子賞臉。」
青衣公子臉上的笑容慢慢擴散,他撩開帘子看了那攔馬車之人一眼,一個老者,躬著身子,謙卑又客氣。
「好啊,帶路」
老者在前方走,馬車便跟在他身後。
下了馬車,紅衣驚訝。
「這不就是我們來時路過的那家胭脂鋪子嗎?」
白衣也頗為驚訝,竟是那間胭脂鋪子。
青衣公子倒是神色不便,跟隨那老者徑直進了鋪子後院,出乎意料的,這鋪子的後院很大,院中中央有一汪池水,一中年男子正站在池邊餵魚。
青衣公子走近,池水中錦鯉跳躍,碧波粼粼。
「這錦鯉倒是極為難得,沒想到這鋪子別有洞天。」
那中年男子轉過身,一張很普通的臉,男子對青衣公子笑道。
「是啊,這鋪子也很多年了。」
青衣公子一邊打量這處院子,一邊輕輕敲打著摺扇。
「是啊,這胭脂鋪子看起來如此不起眼,誰能想到卻是會顛覆月陽的危險之地呢?」
中年人眯了迷煙,隨後哈哈一笑。
「公子聰明人,請進,昨日剛來了新茶,請公子品鑒。」
紅衣跟白衣都跟著青衣公子一起進了屋,兩人站在青衣公子身後,面容嚴肅戒備。
中年人親手煮茶,他把煮好的茶放到青衣公子面前。
「喝喝看,跟東元國的茶比有何不同。」
白衣眼神一凜,伸手抓住紅衣,紅衣要邁動的腳,又壓在了原地沒動。
青衣公子卻是神色自然,這人知道他的身份,他沒有絲毫驚訝。
「東元國的茶更厚重些,沒有這茶的清甜,各有各的好。」
那中年人卻是搖頭。
「這清甜滋味品多,人難免想嘗嘗其他味道。」
「所以你們想把手伸多長呢?」
中年男人再次給青衣公子送上一杯茶。
「我們能力有限,若是能有個強大的盟友,這天下的格局或許可以變一變。」
青衣公子揚唇一笑。
「如今天下四分,要變談何容易?不僅會引起諸國動蕩,百姓也會流離失所,民不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