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篡改
養心殿里,胤禛正在玉案前批閱奏摺,一雙眉頭緊緊皺著,目光凌冽,神色肅穆,一旁的李德生打著扇,不安地上前提醒道,「皇上,該用膳了。」
胤禛將硃筆擱下,一動不動地盯著年羹堯這三個字,他輕輕敲了下案幾,忽然一下將桌上的筆墨紙硯掀翻,嘩啦啦的落了一地。
李德生嚇得六神無主,連同著滿屋子的宮女太監跪了下來,一個個汗如雨下,不敢噤聲。
此時,一個莽撞的小太監進了內殿,「皇上,愉妃小主有要事求見。」
胤禛在氣頭上,正欲發怒,話還沒說出口,若芯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皇上,皇上!」
她跪著爬到胤禛跟前,哭得梨花帶雨,「皇上,臣妾有要事要向皇上稟告!」
說完,她看了李德生一眼,李德生望向胤禛,等候胤禛開口。
「你們都下去。」
胤禛下令,李德生趕忙招呼一屋子的宮人出去。
若芯見人走後,哭得愈發傷心,一字一字椎心泣血地說,「臣妾能再伺候皇上,是臣妾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可是,宮裡的人見不到臣妾好,在背後侮辱詆毀臣妾,還說臣妾害死了寧妃,寧妃難產,與臣妾何干?臣妾在寶華殿潛心安胎,連寧妃的面都沒見過,可是,年貴妃一口咬定是臣妾害死的寧妃,甚至要皇上處死臣妾!」
提到兮蔚,胤禛的眉頭死死的擰著,「年貴妃在圓明園養病,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年貴妃家世顯赫,兄長得皇上器重,在後宮裡,誰惹怒年貴妃,就是自尋死路,偏偏年貴妃記恨我了,我步履維艱,如履薄冰,唯恐犯在年貴妃手上,可年貴妃在宮中囂張跋扈,臣妾實在忍無可忍!」
胤禛還未開口,若芯將手裡的荷包捧了出來,只是,她出門前,早已將荷包里信箋的內容篡改了,「皇上請看,這是年貴妃的字跡,想必皇上認得出。」
胤禛打開信箋,娟秀的字跡的確是兮蔚的,越看下去,胤禛的臉色愈加的鐵青,目光漸漸變得猙獰,忽然,他握緊信箋,力氣大的恨不得將信箋捏碎!
「這封信如何到你手中!」
若芯膽戰心驚地吸了口氣,「今個兒一早,水月鬼鬼祟祟的入宮去了阿哥所,臣妾身邊的阿綠撿到她遺落的荷包,誰知裡面竟然是這樣一個東西。」
胤禛踟躕不定,眼神冷厲,在他心裡,兮蔚不會這樣,就算他和她之間的感情已分崩離析,可是,她也不會算計他,更不會聯合年羹堯圖謀不軌。
「皇上,八阿哥日漸長大,他是年貴妃的親生兒子,年大將軍的親外甥,這份信上說的很清楚,年大將軍手握兵權,與年貴妃裡應外合,扶持八阿哥登基,然後年家便能挾天子以令諸侯……」
「住口!」胤禛呵斥了聲,嚇得若芯把想說的話硬生生地吞下去,她瞠目結舌地目視著胤禛,難道說,在胤禛心裡,那個女人真的這樣重要?他是皇帝,他從未相信過任何人,但他對兮蔚深信不疑,甚至看到這樣一份信箋,他還不處決她?
若芯的心跳得很快,她來之前,仿著兮蔚的字跡偽造了這封信,她知道胤禛最在意的是他的皇位,沒人能奪走,更沒人能謀害他的性命,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內殿里空寂的只剩下若芯的喘息聲,若芯戰戰兢兢地握著錦裙一角,手心濡濕,身上一陣陣的冒著冷汗,她眼神渙散,不知看著哪處,她的心砰砰直跳,提一口氣都覺得困難無比。
這一次,她賭得太大。
可是,勝算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