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自己討個說法
第4章:為自己討個說法
「嫣兒,你的臉怎麼了?」
牧嫣然下意識朝牧晚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慌忙收回,一副膽小怯懦,不敢惹事的小心翼翼模樣。
「沒,沒什麼……是女兒不小心磕碰到的……」
方姨娘一把拽下她捂臉的手,看到那上面分外對稱的巴掌印,氣得面色一變。
她驚呼一聲,連稱呼都忘了,「嫣兒你這,這……」
她一副又心疼又無奈的神色,最後全都化作了隱忍的嘆息。
「三姑娘下次,小心些便是……」
說著便開始抹眼淚。
牧志飛又不是瞎的,哪裡看不出牧嫣然臉上的是巴掌印,他頓時怒氣沖沖地闖了進去。
「你個逆女,又對嫣兒做了什麼?」
不就是哭嗎?誰不會呢?
牧晚秋的眼眶也紅著,一臉委屈地望著牧志飛。
「爹爹在興師問罪之前,不妨問問妹妹她自己做了些什麼!」
牧晚秋那雙明艷顧盼的杏眸中霎時含滿了淚,微紅的眼眶,加上滿臉的委屈,整個人像嬌嫩的剛剛含苞的迎春花,卻在暴雨的侵襲中搖搖欲墜,霎時就讓人心疼得心都要化了。
牧志飛的動作一下就頓住了。
此時此刻,他彷彿看到了亡妻白氏的影子。
牧晚秋不僅長得像白氏,性格也如出一轍,霸道強硬,倔強執拗。
不似牧嫣然母女,宛若水做的那般,常常暗自抹淚。
她以前幾乎沒有在自己的面前服過軟,是以現在她做出這番委屈的姿態,一下就戳了牧志飛的心,彷彿回到幼時,大女兒還會常常抱著自己撒嬌的時候。
他心頭微顫,語氣不自覺便放軟了,「那晚晚告訴爹,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牧志飛的反應與方氏母女料想的大不相同,兩人瞬間愣住了。
牧晚秋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伸手指向了桌上那一沓被墨汁染黑的紙,哽咽著地告狀。
「柳先生罰女兒抄書,女兒熬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抄好,卻被妹妹一下打翻了硯台,全都毀了!
女兒一時氣憤,才動手打了她!就算女兒有錯,她也不無辜!」
牧嫣然瞬間懵了,她這才明白過來方才牧晚秋那番動作的意圖。
她急得揚聲辯解,「你胡說!那墨水明明是你自己潑上去的!你就是為了誣陷我!」
因為急切,她的聲音顯得幾分尖利,與往日所扮的嬌怯模樣大相徑庭。
牧志飛不禁蹙眉看了她一眼。
牧嫣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斂了神色,又開始委屈地垂淚,「爹爹明鑒,女兒真的沒有做……」
同樣是哭,但牧嫣然以前哭過太多次,此時再拿出這麼一副可憐兮兮的作派,反而引不起牧志飛的太大觸動。
牧晚秋也紅著眼,如水雙眸定定望著他,「爹爹,您素知女兒的脾性,雖然蠻橫霸道,但卻直來直去,斷然做不來睜眼睛說瞎話的虛偽之事。
往日女兒都不曾向父親服過軟,但今日,女兒定要為自己討個說法!」
方氏暗暗把帕子攥緊,心中升起一陣陣惱恨。
好個牧晚秋,以往從來都像炮仗似的一點就炸,只會跟老爺正面硬頂的,現在竟然學會向老爺服軟,還敢反過來陷害嫣兒了!
牧嫣然大急,又忙忙道:「爹爹,姐姐她根本就沒有抄書!
若她抄了,那紙張就算浸了墨汁,也定能瞧見隱約字跡的!」
方氏眼神微閃,緩聲開口道,「老爺,妾身並無偏幫之意,只是,此事究竟如何,自當好好查清楚。
老爺不妨將那紙張拿來好好瞧瞧,想來就能知道孰是孰非了。
兩位都是小姐,冤枉了誰都不好呀。」
牧晚秋看向方氏。
前世,她為父親生下了唯一的兒子,加上她多方處心積慮地謀算,最後成功地由妾室扶正,也讓牧嫣然由庶女變成了嫡女。
依照律法,自己這個繼女見了她也得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好。
但現在,方氏還是姨娘,她沒有生下兒子,也沒有被扶正。
既是姨娘,便為半個奴婢,自己對她有什麼好客氣的?
牧晚秋狠狠剜了方氏一眼,語氣冰冷,「我們說話,哪裡輪到你一個奴婢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