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差錯
第二十五章差錯
黑玄洞。
地底大殿。
「昔年，黑玄道人從明辰宮帶走明辰宮內一尊天人武者留下的天人道藏，沒想到，他竟將其刻錄於此。」
燕瑤依一眼掃過大殿的三副浮雕畫，清冷的聲音如山泉流轉。
天人道藏，便是以她的身份，也不曾見過幾次。
每一位天人留下的天人道藏，都代表著一尊天人所走之道，若能參悟，未嘗不能修成天人。
「嗯？」
正說著，燕瑤依似有所覺，不由扭頭看向楚晨。
只見楚晨跌迦而坐，雙眸緊閉，眉頭時緊時松，像是進入到一種莫名的狀態之中。
「這是在頓悟？」
燕瑤依精緻的臉上第一次露出錯愕的神情，驚訝的看著楚晨，就像是看到什麼令她無比驚奇的事情。
天人道藏代表天人之道，若是將其參悟，可修成天人，但這並不意味著誰都可以參悟！
唯有觸及天人門檻的武者，可以勉強參悟。
除此之外，也只有一些天資極高，悟性絕頂的妖孽，方能在低境界時，領悟一絲皮毛。
「這位楚公子竟有如此悟性？」
燕瑤依紅唇微張，心中詫異。
原本，她對楚晨的印象，只是覺得他頗為有趣罷了，此刻，卻是不得不對其刮目相看。
可以在肉身境參悟天人道藏的奧秘，不說其他，光是這一份悟性，就足以令人側目。
哪怕是在她所在的宗門中，也能算是頂尖。
『或許，本姑娘可以將他帶離黑囚島，讓他拜在爹爹……額，不對，四長老的門下。』
燕瑤依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心中為她這個決定感到滿意。
若能給四長老帶去一個悟性極高的弟子，想來以後，她再犯錯，就不怕四長老懲罰她了。
四長老若是再懲罰她，那她就報復四長老的弟子。
師傅之仇，弟子償還。
嗯。
很合理！
不過，在那之前，她也來參悟一番天人道藏。
看向正前方的浮雕圖，燕瑤依精神一震，意識驀然模糊起來，瞬間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
……
在楚晨眼前，有一個驚人的場景在展現。
一名道人背負雙手，踏著星空走來，一語就將一頭強大的妖獸鎮壓，停滯了虛空。
踏！
道人一腳落下，似乎將整個空間都踩在腳下，就如一座屹立蒼茫的古老豐碑，萬古不傾。
「好一頭孽畜，竟敢犯我大周國邊城，當誅！」
道人字字如雷霆，引得天地轟鳴不止，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竟有一道真正的雷霆落下。
夫雷霆者，天地之樞紐也，代表煌煌天威！
懲妖除魔，一雷可滅！
那一道雷霆落下，就將那一頭如若金翅大鵬鳥的妖獸，直接劈成一團齏粉，煙消雲散。
「嘶！」
楚晨心神一震，為道人這一手感到心驚。
一言就招來雷霆，這簡直就如神話典籍中的神通一般，那雷霆的威力更不是此前那黑水蛇蟒喚來的雷霆可比。
光是驚鴻一瞥之下，楚晨也能感受到那一道雷霆中驚人的破壞力，以及其中蘊含的可怕能量。
道人滅殺那頭妖獸后，並未停下動作，而是朝著幽暗的虛空深處走去，每走一步，四周就會突然冒出一頭猙獰可怖的妖獸。
或騰雲駕霧的蛟龍，或翅若垂雲的神禽，又或者力拔山嶽的巨猿……
道人不退不避，施展各種手段，從容對敵。
手一指，一點雷霆自指尖落下，倏爾，演變成一方雷霆海洋，無數雷霆在咆哮、奔騰，吞噬蛟龍。
打一個稽首，有一尊雷神虛影踏行而來，背生雙翅，銀牙如劍，赤面圓目，手持雷電斧，一斧劈落，斬殺神禽。
取一柄道劍，一揮，如雷霆分割黑夜，斬落巨猿頭顱。
在道人手中，雷霆如臂指使，隨其心意所用，又具有無比驚人的破壞力，令人嘆為觀止。
一眼看去，楚晨心中湧出無數對雷霆的感悟。
隨著畫面的流轉，楚晨好似將道人的手段全部掌握，又好似什麼都沒有明悟，如風過無痕。
突然。
楚晨從頓悟中驚醒過來，心中悵然若失，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但，楚晨知道他並非做了一場夢，而是得到了極大的好處，一門武學的雛形在他心底浮現。
只是，這一門武學極為模糊，他想要仔細觀看，也如同水中觀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
他不由又看向左側牆壁上的浮雕畫，腦海中的武道鏡再次一震，落下一縷金色神輝。
這一次，儲物袋中所剩的最後一百枚下品靈石，其中的靈氣，盡數被抽離。
「轟！」
楚晨恍惚間，整個人跌落從一個破碎的裂縫中跌落，落入一個滿是雷霆的海洋中。
說是雷霆，卻又好似流水一般，無數雷霆聚攏在一起，包裹楚晨的全身。
他就彷彿置身於一處溫泉之中，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泰，整個心神不由的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楚晨心神一震，無數若有若無的喃呢聲，在他耳畔響起，好似天魔低吟。
種種慾望從楚晨心底升騰而起，充斥心神。
殺、惡、貪、欲……
無數難言的慾望，在楚晨心中流淌，有對雲若曦、唐九等人的殺意，有對前世的留念。
「斬殺！」
就在這時，一道浩大的聲音在楚晨心頭響起。
那是那名道人的聲音。
這道聲音猶如晨鐘暮鼓一般，炸響在楚晨心間，讓他心神不由清明，擺脫殺念的困擾。
「斬惡！」
一語落，楚晨心中的惡念頓時消減。
「斬貪！」
一聲震，楚晨心中的貪念消弭。
「斬……」
正當那聲音再次響起時，楚晨心中驀然一寒，就彷彿有什麼恐怖存在，盯上他一般。
「要想斬欲？嘻嘻，這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道不知從何處飄來的嬌媚聲音，在楚晨心頭響起。
這聲音響起的瞬間，楚晨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已，一股源自生命本能慾望直接從心底升起，充斥整個心神。
與此同時，外界，一個火熱的身軀貼上楚晨。
「嘻嘻，小傢伙，好好享受吧，慾望之道方是天地間最為崇高的大道，一切行為之始。
若是連慾望都斬滅，你又還剩下什麼呢？」
嬌媚的聲音淺淺笑道。
倏爾，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