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為什麼還不去拿下他?
「嗯,窗戶邊還有腳印呢,香樟樹枝也被扯斷。應該是兇手夜晚爬樹跳上窗戶,點上迷魂香,將蓮蓮和謝林紅迷暈。」
何睿推斷道。
「然後潛進屋子裡,掐死蓮蓮,嫁禍謝林紅。」
都點上迷魂香了,意外殺人基本可以排除。
兇手應該不會武功,才會爬著香樟樹,踩著窗戶進來。
腳印偏大,不說跟京中流行的三寸金蓮比了,就是同蘇沅綰這種天足比,也是偏大的。
基本可以把女人陪排除了,十有八九是個男人。
謝林紅身上的玉佩扳指都還在,謀財害命這條也基本可以排除了。
至於仇殺,蓮蓮始終秉承著做人留一線的原則,沒聽說跟誰結下深仇大恨。
謝林紅方面,還在調查中。
但是總不能跟他謝林紅有仇,殺死他的女人,留下他的狗命吧。
剩下的,就是情殺了。
誰不知道方子墨正跟謝林紅爭奪蓮蓮,雙方早就急紅了眼。
現在這對狗男女一死一坐牢,唯一的受益人就是他。
想不懷疑他方子墨,都難。
「您都懷疑方子墨了,為什麼還不去拿下他?您不會怕靖凌王府吧?」
蘇沅綰望著何睿道。
「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再說了靖遠王妃都不怕,我能怕嗎?」
何睿大言不慚道。
忍字頭上一把刀,此刻這把刀鋒利得過分了些,蘇沅綰心口被割得火辣辣的疼。
但是除了繼續忍,簡直一點兒招都沒有。
如果他倆繼續吵下去,輸了蘇沅綰會被罵的狗血淋頭,顏面掃地。
贏了就更糟了,蘇沅綰毫不懷疑,何睿會把她帶回大理寺繼續吵。
蘇沅綰內心在咆哮,本妃是正一品親王妃,何睿你這是以下犯上。
然而,官兒大一級這會兒還真壓不死人。
已經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何睿的狂妄自大了。
這不禁讓人懷疑,為什麼這貨至今沒被人打死,還越活越滋潤。
「王妃,虛心師父來了。」
阿修推門進來,身後赫然立著一臉沉靜的虛心。
「虛心。」
蘇沅綰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小和尚這般虔誠,如果讓他知道。
這回超度蓮蓮,會讓他一生的修行前功盡棄。
苦哈哈地在靈寶寺苦熬一輩子,到頭來全白忙活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發瘋。
「虛心,超度青樓女子會壞了你的修行,以後朝廷不會再冊封你,你也不能在各大名山古剎傳道布施。」
染塵直白地跟虛心說道。
「如果你不同意,我們絕不強求,咱們還是好朋友。」
「佛主能割肉喂鷹,地藏菩薩甘願沉淪地獄,鎖骨菩薩捨棄肉身度化世人,這才是修行者該有的態度。」
虛心徑直坐到地上,溫和道。
「世間每一個人都應該得到超度輪迴,出家人真正的修行是普渡眾生。」
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單手立掌,另一隻手輕輕敲打木魚,嘴裡開始念經。
虛心的面上無悲無喜,無欲無求,跟平時做早課沒什麼區別。
連喋喋不休的何睿都閉上了嘴巴,靜靜地立在一旁。
蘇沅綰心下暗想蓮蓮,若你芳魂有感,就保佑我們找出真兇,替你報仇。
耳邊只有虛心的誦經聲,蘇沅綰已經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讀萬卷書,如行萬里路。
原來反過來也行,虛心在外面瞎逛了一圈,真的長進了。
待虛心超度完蓮蓮,何睿命紅姐道。
「把蓮蓮姑娘的屍體看好,沒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來人吶,去靖凌王府,將方子墨帶到大理寺。」
何睿又吩咐身邊的衙役道。
「他若敢不從,就硬拘來。」
「何大人,除了您誰還敢去靖凌王府硬拘人?」
蘇沅綰開口道。
「萬一打草驚蛇,他跑了怎麼辦?」
「說的也是,本官現在就去靖凌王府,親自將方子墨帶到大理寺。」
何睿想了想,道。
「區區一個幕僚,又不是靖凌王本人,本官讓他來大理寺,他去刑部都不行。」
「您說的對呀,您快去吧,最好動靜搞大一點。」
蘇沅綰笑道。
「也讓皇城的人都知道,你何大人鐵面無私,不畏權貴。」
「本官就是權貴,我爹是當朝太師,你忘了。」
何睿白了她一臉,道。
「老百姓會覺得我們狗咬狗,最好都弄一嘴毛,才不會稱讚本官呢。」
他倆,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別行吧。
人家楚靖軒是堂堂超一品親王,何太師地位在高也是臣下,見了人家要行禮的。
何睿在人家楚靖軒面前,連個小弟都排不上。
「你倆不一樣吧,你還是能稱讚一下的。」
蘇沅綰直白道。
「你跟普通老百姓能一樣嗎?在老百姓看來,我們這些人都是當官的,沒一個好人。」
何睿已經走到門邊,回頭說了最後一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老百姓有這麼仇視權貴嘛,現今怎麼著也算是太平盛世吧。
不說達到天下無丐的境界,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大多過得都挺不錯的,至於嘛。
「其實何大人說的挺對的,屁股決定腦袋嘛,我也覺得當官的都不是好人。」
上官行舟呵呵笑道。
「我們普通老百姓被欺負的太慘了,官府天天賦稅徭役,壓的我們都抬不起頭了。」
「你是普通老百姓嗎?你不動手欺負人家普通老百姓就不錯了。」
蘇沅綰笑道。
「誰不知道你們上官家家大業大,富可敵國。」
「問題就出在這,我們銀子再多,也是憑自己本事掙的,憑啥誰都能過來刮點兒油啊。」
上官行舟不滿道。
「這陣子繳稅,珍饈閣硬是比別人多加了一層,說這是上官家名下的產業,要多支持朝廷。」
屁股還真的決定腦袋,連蘇沅綰都覺得上官家有的是銀子,多出點應該沒什麼吧。
沒想到人家還真覺得委屈,連千金散盡還復來的上官行舟都被惹火了。
「多謝虛心師父,這是酬勞,您拿好。」
紅姐對虛心感激涕零,就差點兒哭出來了。
上官行舟就不樂意了,同樣念了半天經文。
憑什麼虛心就要受到紅姐這般特別的禮遇,這不是瞧不起他們道門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