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回府
林凌說是用不著回門,到了第二天山上正陽教馬觀主來拜訪時她還是備下了禮,與他說了一聲她跟裴沛已經按木葯門的禮俗結為夫妻的事。
馬觀主已經有所耳聞,這畢竟是她的私事,他也不能說什麼,今日過來卻是為了別的事。寒暄一番后,馬觀主便跟林凌說明來意。
「去年林門主是不是去過全一教?」
「是。賑災的時候,全一教上下幫了不少忙。」
「某與全一教的張真道長有私交,與王中英道長也有數面之緣。」
其實也不僅僅是數面之緣,不然張真也不會托他留心林凌的行蹤,等她回來了提醒她去全一教救醒王中英。
林凌也的確是忘了,她現在都不怎麼想踏足松室山地界,去年她在那裡的一頓操作現在想來真的是在作死,她都不願意去記起。馬觀主自然不知道這些,卻知道馬真言語間對林凌頗為敬重,瞧著也不像是只敬重她的醫術。可惜這樣的人卻成親了,馬觀主心下感概。
他又旁敲側擊地提了王中英幾句,看林凌似有領悟這才告辭,當然林凌送他的小藥丸的他也沒有推辭,這可是京中私底下備受推崇的好葯。
原來是為了王中英來的,她還以為是來維持鄰里親近關係的,林凌送走馬觀主時腹誹。
她時常不在木葯門,門裡又有這麼多藥材,若真有不怕裴府的宵小前來,光王奇一個人也守不住這些葯,少不得要山上的正陽教有事搭把手。同樣的,正陽教的人得了什麼急症,她要是在也不會袖手旁觀。
又在木葯門住了一日後,林凌和裴沛就搬回了裴府住。對林凌來說,她在裴府的生活跟去年沒什麼差別,裴府的人還是叫她林門主,她也早晚往返於裴府和木葯門,唯一的差別是她現在能正大光明地住在臨水院了。還有就是,她現在基本沒有再穿黑衫。
她的衣服都是裴沛讓人準備的,成親之後裴沛讓她不要穿黑的,畢竟剛完成人生大事還是別穿死氣沉沉的顏色。裴沛發現她其實也沒有太執著於黑色的衣服,便每日都為她挑其他顏色的衣服讓她穿。林凌也是真的不挑,反正她最近不用進山,也不必非得穿便利行動的衣服。
裴沛也是她開始穿其他顏色的衣服后才發現,她的衣服很容易臟。像她進廚房替他做飯,袖子衣擺總會沾上污漬,她自己也不在意,直到別人說了她才發覺。
她一向只管會不會被傷到,至於衣服會不會臟,真不在她要擔心的範圍內。不管臟不臟,她都會按時換,又不是不換。
「今天又做了什麼好吃的?」
裴沛下值回來一看到她的衣袖是髒的,便知道她去過廚房了,目光又有些好奇地在她胸襟上的血跡看了一眼,怕不是殺了**?
「殺了條魚,給你做了魚湯。」
「以後殺魚這種事還是讓下人做吧,你只要幫著調味就好。」想來那些大戶人家的女眷下廚也不會從殺魚宰雞開始做起。
「好。」
她倒也沒有非要事事親手做,就是有些魚比較特別,一看就是不像是集市上能買到的,她不得不自己處理。
「對了,明日就是元宵,你是不是不用上值?」林凌挑眉問。
裴沛只是笑著也不說話,眸中卻是有什麼在搖曳。
可惜兩人的打算最終卻落了空,吃過晚飯後,張遙便來遞了消息,裴沛一看臉色就不太好。
府里有些事還是避開林凌的,林凌也沒想要事事都知道,她自己還有許多秘密呢。不過見裴沛回來時面有難色,林凌還是免不了問一句。
「怎麼了?」
裴沛看向她,說:「觀主讓我們去嘉澤城白水觀一趟。」
「什麼時候?」
「明早啟程,得趕一天的路才能到。」裴沛說著,又看向林凌,「我想觀主許是有什麼訓示,到時候你只管聽著,不要頂嘴……也不必放在心上。」
「真的不必放在心上?」林凌記得裴沛挺怕衛陽大長公主的呀。
「義母對我的恩情,我自會回報,只是回報的方式不必牽扯到你。」
「那我就站在你邊上當個木頭樁子,可好?」
裴沛點頭,想到什麼后又問:「要是見著觀主,你也得送些見面禮。觀主不喜丸藥,你得送些別的,若是你親手做的鞋襪就最好不過了。」
「你覺得會有嗎?」林凌木著臉問。
也是,若是有也是他先收到,裴沛暗忖。
「沒有也無妨,明日我們早些去首飾鋪子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麼合適的。」
「是不是得送些貴重的?」林凌若有所思地問。
「哪怕觀主不會喜歡,至少咱們不能失禮。你放心,我會出錢。」
「不,我有貴重的東西。人蔘娃娃算不算?要是藥材不好的話,我還有大珍珠。」
考慮到木葯門也需要備著些稀有的藥材,裴沛應道:「送珍珠吧,觀主喜歡明珠。」
「那我挑大的,你給我準備個盒子唄,我沒有像樣的盒子裝。」
裴沛也不知她所說的大珍珠有多大有幾顆,待長源去取了一個手掌大的紫檀木盒子來后,他便問:「這個盒子夠大嗎?」
「差不多,正好能裝下。」
一盒子珍珠就是個頭小些也算珍貴了,裴沛暗忖,也沒有再多問。
一想到明天要去見衛陽大長公主,裴沛夜裡都睡不安穩,林凌靠在他肩上時不時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要是害怕,我們就不去了。」林凌勸道。
「怕倒是不怕。」裴沛淡笑道。
他也說不清心裡的感覺,小時候他敬畏著衛陽大長公主,事事努力不想讓她失望,可是在他發覺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也得不到她的認同時,反倒有些看開了。他依舊會努力,習慣性地完成衛陽大長公主交待的事,心裡不再有多的念想,本來他也不過是她撿來的義子。
如今他也懷著這樣的心思,他知道自己不管做的好還是不好,他心裡最緊要那個人都會站在他身邊陪著他。
「沒什麼好怕的,你也別怕。」裴沛說。
「我本來就沒在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