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雜事
裴沛帶著林凌回嘉澤城的事也瞞不了別人,朝中見衛陽大長公主沒什麼動作像是默許了這門親事,驚訝之餘也想跟林凌走動起來,甚至有些耳目靈的宗室高官去跟裴沛拉近乎討葯的,卻被裴沛一一回絕了。
次數多了,他們也免不了議論,甚至有人發覺裴沛成親后似乎更冷硬了,像是越發不想跟朝中官員來往。有些想跟裴府搭上關係的卻不死心,也有直接讓人去木葯門跟林凌接觸的。
林凌忽地發覺來木葯門求醫的人多了,還有人想要加入木葯門,讓她頗為無語。
每天跟不同的人說木葯門只收醫者之類的話,她也說膩了,也更懶得應付那些求葯的人,索性讓王奇立了一塊牌子在外面,寫明門人只能醫者且要接受考核,也用大字著重寫了「非醫館、不接診」。
偏有些人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懂字,她都寫明了他們還要進來再問問她,讓她不勝其煩,索性就跟裴沛請了個假。
「我要去全一教一趟,先前我答應了救治王觀主也是時候履諾了。」
「要去幾天?」
「十天,順便采個葯。」
裴沛一聽要這麼久便皺起了眉,摟著她的腰抱怨道:「我們成親還不到一個月呢。」
這有什麼關係嗎?林凌暗想,面上討好地朝裴沛笑笑。
「遲遲早早,總得去這十天的。」
「這幾天木葯門不是很忙嗎?」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她更想早些去了。
「都是瞎忙,有杜管事和王管事在,他們能應付的。」
裴沛也聽說了木葯門現在的狀況,林凌趁現在離開也算是在擺明態度,倒也不是不行,過了這一段日子大概就不會有人上門了。想是這樣想,他卻還是不想林凌出門。
「能不能別去這麼久,你明明很快就能回來。」
「我會盡量早一點回來。」
「早幾天?」
「哎呀,這事說不好的。」
林凌也不想胡亂答應,要是說了沒有做到反倒更讓裴沛生氣。
裴沛一聽,假裝生氣,緊緊摟著她,說:「更不想讓你走了。」
「也沒有多久,十天很快就過去了,彆氣。」
林凌親了一下他的臉,見他有軟化的樣子,又多親了幾下。裴沛微一勾唇,低頭親了回去,又嫌不足跟她去了卧室。
「才剛吃好飯呢~」
林凌嗔怪道,卻很快被他的動作堵了話,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定下十天,倒也不是光為了採藥,這些天她也不是天天被人堵在木葯門,時不時地還是會去城裡探聽些消息。她還記著那位王縣令,既然是魔修,斷沒有送上門的獵物放任不理的道理。按打聽到的住址,她先去增加靈力再去全一教。
左手的傷恢復后,她也多了一個新的招式,估且命名為魔疫掌。這個招式比較陰毒,施放后能按自己喜惡決定對方受多久折磨而死,還能困住對方的魂體繼續折磨。林凌不愛多折騰,都是選擇讓對方受疫症折騰半刻鐘再取他性命,在他死後也不會繼續折磨。
她能感覺得到對方受折磨時生出的怨恨也會成為她的靈力,這種帶著負面情緒的靈力多少也會影響到她的心性,她沒有這方面的嗜好也不想影響了自己的好心情,也就沒有多此一舉。
替裴沛出了氣,林凌才去了全一教幫著救人,全一教的人也好奇她跟山神的關係,她自不可能跟他們言明,含糊地帶了過去。林凌怕他們多問,很快便告辭,離開后又偷偷返回去跟老松樹見了一面,又在林子里呆了幾天,一邊修行一邊採集藥材。
再來松室山後,山中清爽的空氣讓人精神一振,林凌身在其中能清楚感覺一股靈力對她的壓制,果然神力對她的魔修之身是相剋的。
同樣的,有神力加持,松室山的藥草品質特別好,老松樹又主動向林凌指明藥草生長的地方還會幫她采,讓她省事不少,能提早兩天回京。
哪怕這不是林凌頭一次因事離京,裴沛總覺得成親后心裡牽絆更甚。原以為成了親,他能放心讓她出門,怎麼結果卻相反。
下值回到府中,哪怕春日暖融,裴沛也仍覺得府里冷清清的沒什麼生氣。是了,裴府一直都是如此的,是林凌來了之後,他才覺得屋裡有了溫度。要是她在,定會準備好吃食,站在院著等著他回來,這樣一想,裴沛心下越發空蕩蕩的,早知道就不答應她離開這麼久。
到了院門前,裴沛看到長波笑盈盈地侯在門口。
「公子,夫人回來了。」
自裴沛和林凌從嘉澤城回來后,府里的人就對林凌改了稱呼。
裴沛一聽小跑著進了院門,見林凌站在卧室前面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長裙,衣服瞧著很是清爽,一看就是新換上了。
「我給你做了點心,快些換好衣服過去嘗嘗。」
裴沛點頭,上前牽了她的手進了屋,旁人在外面看了一眼,自不好再進去打擾。到了裡間,裴沛把林凌拉進懷裡,緊緊抱著。
「我提早兩天。」林凌特意顯擺,感覺裴沛摟得越發緊了,輕撫他的背好聲道:「我想你了。」
「我也是。十天太久了。」
不是還沒到十天,林凌心下說,面上也只能緊緊抱著他沉默相對。她總不能不出門,好歹也是木葯門的門主,該她編的書她也沒有編完,旁的事也是。她其實還有些後悔定下十天定的少了,要是她想閉關光十天怎麼夠。
只是這一年之內,她是開不了口跟裴沛提這個事,待明年再看看裴沛的口風,說不定成親久了,他也不想她時時在身邊盯著。可要真的如此,她又有些惱火。
男女之事可真是麻煩,林凌腹誹。
她一回京,裴沛就算再想親近,該上值的時候也得上值。林凌也得重新早出晚歸去木葯門呆著,當好她的門主。
讓她意外的是,上門求葯的人少了,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倒有一些醫者前來拜訪請教怎麼加入的事。林凌不在時,其實也來過幾個人,那時是由杜廣白出面應對,只是他不知道考核題目,不好擅自做主。現在林凌在,他正好可以看著林凌會怎麼處理,以後她不在他也能幫著應付。
林凌一直說考核,真要問她怎麼考她也沒想過,但是這也沒什麼難的,她在隱仙門時又不是沒參加過考試。
「考核分兩步:第一步是考分辨處理藥材,第二步是去診脈開方。以後每月十五考核一次,正好十五山上正陽教香客多,考核診脈時我們就在門口擺個攤替人免費診脈。」林凌跟杜廣白說道,又打量了他一眼,「我聽說杜管事你以前也是學過醫了,就是我不在,你應該也能幫能考核。」
「是。」杜廣白應道。
他以前學過醫,無奈天份不佳,最終成了裴府的管事。杜老倒是更想兒子干與醫者有關的行當,聽裴沛想讓杜廣白來木葯門當管事,便二話不說同意了。木葯門內日子雖冷清了些,但杜廣白趁這段日子看過林凌所默的葯書,對藥材懂得比以前多,就是讓他去考正經的醫者他也不懼。
以前他常以為處理藥材的手法就那麼幾種,入了木葯門后才發現裡面有不少門道,甚至隱隱的木葯門把醫者和藥師分了開來,若不是世間並無多少正經的藥師,木葯門說不定會只收藥師不收大夫。
聽林凌定下規則后,杜廣白去布置前也記著自己的本份提醒了林凌一句。
「門主,這次想要加入木葯門的大夫有些是某些官員府上的私醫,有些是各大醫館的人其中也有教派的人,這些人我們都要收嗎?」
「收呀。本來就是造福世人的術,一直藏著幹什麼?」
林凌也不知杜廣白的擔心究竟是為了什麼,感覺她跟這兒的人想法總不太一樣。
「對了,加入木葯門每年要交會費的事,你跟他們說過的吧?」
「說過。」
這一點杜廣白倒覺得沒什麼,加入各教派還得交香火錢呢,再說林凌定下的會費也不算高。
「要是有人交不起,就讓人拿藥材來抵。」
「是。」
杜廣白見林凌沒有其他指示,便退下去忙他的,心下卻想著得找機會問問裴沛他這樣做是否妥當,要是觸及朝局就不好了。
裴沛聽了他的回報,也沒有什麼新的吩咐,只讓他照林凌的意思去做,但要攔著心術不正的人。杜廣白這才安心,畢竟是公子同意過的,應當不會有什麼不妥。
他倒也聽京城之中這些日子都在傳裴沛的閑話,說他如今把對付五通教的力氣都用在跟百官結怨上,甚至有人說他跟衛陽大長公主也生了嫌隙。杜廣白可不信這些話,裴沛只要還是裴府的少主,就不可能跟違抗衛陽大長公主,既然是裴府的人便挑戰百官的底氣。
宮中裴盈也被裴沛這一陣子的鋒芒畢露搞得措手不及,也不知是衛陽大長公主改了想法,還是裴沛成親后改了性子,以前那般清冷一心追剿五通教的人現在把心思放在肅清朝堂風氣上還真有點嚇人。
裴沛願意當這把刀子,裴盈也沒有不用的道理。
後世對裴沛的評價毀譽參半。贊他的說他剛方貞介、賞罰嚴明;罵他的說他剛愎自用、把持朝政。不像衛陽大長公主,世人皆贊其忠烈,被稱為皇朝第一公主。至於林凌,史書對她記載不詳,倒是不少醫學大家的傳記中會提到她。
關於這位裴夫人,野史各種記錄差異極大,有些書上寫著她一直面若少女,有些書上卻說她是個健壯的黑面婦人。不少野史上還記載著裴沛夫婦在盈帝之子靖帝繼位被罷免官職消失無蹤后曾在景朝各處出現,且一直是黑髮模樣,靖帝年老后還曾派人尋找,最終沒能尋得裴沛夫婦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