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陽塵歸兮
「對啊。」教皇凱爾有些扭捏的說道：「神使大人，叫凱爾做您的僕人好不好？終身侍奉您……」
「蕭章……來主峰。」蒼老的聲音在蕭章的耳邊響起。老宗主陽塵似乎更衰弱了，說了五個字就要停頓一下。
蕭章這才想起自己見陽戈的用意就是將他先除去，再去見老宗主，此時聽見陽塵的聲音，他的面色有些凝重，不過他此時並未解除與木牛流馬的合體，臉上有什麼表情，凱爾也看不出來。
凱爾望著這奇怪的東西，準備繼續說什麼，蕭章忙道：「此事回頭再說，你去看看方家姐妹是否無恙，我先去辦點事情，回頭再找你。」
「遵命，我的神使大人。」教皇露出一個嫵媚至極的笑容來，滿眼崇拜的望著蕭章。
蕭章已經轉身朝著鬼谷宗主峰方向奔去。此時老宗主召喚他，必定是已經知道了陽戈的事情，解決了陽戈，和陽戈交好的另一脈就不足為懼。
一邊急速狂奔，蕭章已經在想怎麼處理另一脈的首座了。除了陽溪之外，支持老宗主的另外兩脈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他打算等自己接任了鬼谷宗一定將之好好整頓。心裡如是想著，主峰已經到了面前。
「蕭章是吧？老宗主在等你。」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處殿閣的門前，望著蕭章，此時蕭章已經將木牛流馬收起，露出了他本來的面容。
「是我。老宗主他？」蕭章不敢問，陽塵命不久，是他早就知曉的事情，一個如此慈祥的老人，為鬼谷宗兢兢業業，卻是仍舊繞不過這個結局。
可謂是心有戚戚然，蕭章心裡能感受到這裡人心中的悲痛，他亦如是。
「來吧，蕭章。」陽塵其實很難給蕭章在鬼谷宗定下輩分，因為他是諸葛亮再傳弟子。
一進殿閣，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蕭章發現這裡只有他一個人，陽塵叫所有的人都離開了，將此處留給了他和蕭章。
「過來……」
蕭章在殿閣尋找了一圈，在一處屏風之後，看見了盤腿坐在蒲團上的陽塵，陽塵的面容比從前更憔悴滄桑，他望著面前的蕭章，指指地上的蒲團：「坐吧，老夫等你許久了，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先去見了陽戈。」蕭章說的輕描淡寫，他相信陽塵已經知道陽戈發生了什麼事情。果真陽塵沒有多問，只是欣慰的點點頭，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捲軸，以及一枚玉質的印章，「按理說，你的輩分都要高我許多，只是此時也無法證明，你我相識也算是緣分，姑且平輩相論吧，這是鬼谷宗的功法，只要流傳在世的，全部都已經在此，這印章就是你在鬼谷宗的印綬。」
「和老宗主平輩，是不是太抬舉我了？」蕭章微微驚訝，他原本以為會是他的記名弟子之類。
「火脈首座，金木水火土五脈乃是我鬼谷宗一脈相承，希望你接手宗主之位之後，整肅五脈，並且將之傳承。」陽塵蒼黃沒有一絲血色的面頰上，露出了欣慰的笑意，「交接就算好了，剩下一句是我個人交代你的。鬼谷宗，是你的責任。咳……」他用拳頭抵住嘴邊，劇烈咳嗽了起來，蕭章忙道：「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
陽塵擺擺手，搖頭，「這是老夫坐化之地，老夫就是在這裡等著見你，不然早就該去列祖列宗那裡了。」
「……」蕭章怔怔的望著陽塵，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蕭章在這裡陪你最後一程。」修真之人與俗世不同，他們將生死看的很淡。
陽塵望著蕭章，微微的笑了，這一刻，他面上的皺紋似乎都少了些，蕭章望著他緩緩閉上的眼睛，感覺到生命的氣息已經離開了這具衰老的身軀。
遙遠處，甚至更遠之處，傳來了低沉悲哀的喪鐘之聲。
殿閣之外，傳來了毫不掩飾的哀痛哭泣。「老宗主……」
「宗主……」
蕭章緩緩的站起，在陽塵坐化的遺蛻之前，再次鞠躬，久久才起身。
他默默的走出了殿閣，殿閣之外，樓台，青松，綠樹，守衛，還是鬼谷宗任何一個弟子身上都穿上了雪白的孝袍。
那個面色嚴肅的中年人正直直的站在門外，看見蕭章，語氣淡淡的道：「宗主，何時舉行就任大典？」
「老宗主辭世，有沒有大典都一樣，將老宗主心心念念要做好的事情，都做好，不是更好？你是老宗主的弟子吧？以後無人的時候叫我師叔便是，我出去走走，過幾日我再回來，希望除了金脈之外的其他脈首座都要到場。」蕭章說道。
老宗主辭世，他轉眼就成為新宗主，誰看見他，都能想到老宗主的離世。他又何必將悲傷一次次的揭開？
「宗主……」中年人望著蕭章的背影，默默的念道。或許老宗主選擇他是有理由的。
「你們攔著我們做什麼？我要去找我們首座。」方月如要被三個老頭纏的沒法子，弄了半天，這三個老頭根本就是在戲弄她和方小憐，西方教皇之下的最強三個人，怎麼可能是平常的糟老頭子？
「方小姐，不要著急，是這樣……」門撒爾笑眯眯的要將之前的話語再解釋一遍。方小憐一拉方月如：「姐姐，我們上山，都耽誤這麼久了，也不知道首座怎麼樣了。」
克魯迪爾忙伸開手：「慢走，慢點走，我還有話沒說……」
「不要攔著她們了。」教皇凱爾從山頂的方向施施然走了下來，「你們首座去見老宗主了，我似乎聽見，那邊有鐘聲，就是蕭章所去的那個方向。」
方月如怔住，她之前也聽見了隱隱約約的鐘聲，還以為是她聽錯了，她拉著方小憐朝著主峰的方向，緩緩的跪下，恭恭敬敬的叩首：「老宗主，慢走……」
「老宗主……」
「這是什麼意思？」凱爾疑惑的望著他們，等姐妹兩個三扣九拜之後，她才出聲問道。
方小憐哭了起來：「老宗主去世了。」
「……這個，你們華文怎麼說的。節哀……什麼變。」門撒爾說道。老宗主沒了，陽戈也沒了，那他們的計劃？門撒爾看向教皇。
凱爾教皇這才想起來，忙驚喜萬分的對羅倫，門撒爾，克魯迪爾說道：「三位，我見到天使了，真的天使。還是六翼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