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張皇后與朱由校
第五章張皇后與朱由校
「大兄，我這條裙子長不長？拖地了嗎？」
「阿威，為父的頭髮沒亂吧？帽子戴的正嗎？」
「繡花鞋有點緊，得送鬆鬆！」
……
天還沒亮的時候，陳德潤帶著六個太監來到伯爵府，給張國紀一家講解皇家禮儀。
宮裡規矩多，張威聽兩遍都沒記完全。
父親和小妹更是緊張的不得了，生怕出醜給張嫣不掙臉。
天光熹微，張威一家在陳德潤引路下，穿過迴廊和花園，來到皇后的寢宮，坤寧宮。
張威前世來故宮旅遊，參觀過好些宮殿。
但有沒有人住感覺大不一樣，眼下有很多歷史厚重感，看起來更加富麗堂皇。
封建時代，君臣等級森嚴，張威一家見到皇后張嫣，連模樣都沒有看清楚就得跪下，三拜九叩行大禮。
「平身！賜坐！」
張威聽到清脆如黃鸝的說話聲，借著起身落座的空檔抬頭望去。
只見兩米外坐著一個鳳冠霞帔的少女，這就是張嫣？自己這輩子的親姐姐？
這也……太好看了吧！
張嫣看起來年約十五，五官精緻，鴨蛋臉型。
肌膚勝雪，體態婀娜，尤其是那一雙美目宛若秋水，清亮亮，水汪汪。
張嫣眼眶含淚，這是喜極而泣。
當初她被父親張國紀送去選淑女，對未來充滿恐懼和迷茫！
可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自己一個普通農家女，竟然在八千多秀女當中被皇帝一眼相中，欽定為皇后。
更讓她心滿意足的是皇帝朱由校年齡與她相仿，對她寵愛有加，夫妻二人堪稱和睦。
如今見到家人，滿心的話想要傾訴，想讓家人跟她一起分享喜悅。
陳德潤看張嫣的時候目光略顯痴迷，回過神來急忙讓御膳房布菜，而後賣好的對張威說道：「小爵爺一家團聚，咱家就不打擾了。」
張威見太監和宮女被陳德潤叫走，沒人圍觀定睛打量張嫣，「姐……」
張國紀和張妍仍然緊張，雙眼通紅，想跟張嫣打招呼，可嘴唇抖的厲害，嗓子眼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張嫣拭拭眼角的淚水，起身來到張國紀面前，盈盈一拜，「父親！」
而後柔荑抓著張威的手，「阿威，聽說你病了，身體好些了嗎？」
另外一隻手攬著張妍，用力的把小妹往自己的身邊靠了靠。
「阿姐，家裡都很好，我的身體更沒問題，倒是阿姐在宮裡還好嗎？他對你，好不好？」
張威對天啟皇帝朱由校的印象完全來自歷史記載和各種影視劇。
對這個木匠皇帝的感觀差到極點，生怕朱由校對不起張嫣。
張嫣淚中帶笑，「皇上為人很好，一點都沒有架子，是很容易相處的一個人。」
張威看著張嫣明顯處於熱戀中少女的樣子，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能讓張嫣感覺到被愛，說明朱由校這人當皇帝不行，當男人還可以。
張國紀終於能說出話來，一把鼻涕一把淚。
「嫣兒，這就好，為父把你送走就後悔了，天可憐見我家嫣兒出了頭，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咱們老張家祖墳冒青煙啊！」
張威差點沒翻白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老張家的祖墳好些年前就被大水給沖沒了，上哪冒煙去？
張嫣豈能不知，但理解張國紀的心情。
她自己也平復了一個月才逐漸接受從農家女變成執掌六宮的皇后呢！
「父親，阿威，妍兒，早上沒有吃東西吧？先墊墊肚子。」
張嫣像是在祥符縣老家那樣，親自給一家人操持飯菜。
飯菜看著色香味俱全，但都已經冷掉了。
張威以前聽說皇帝吃飯很少能吃到熱乎的，因為要一道道的試毒，等能吃的時候離出鍋已經很長時間。
今天算是親眼目睹了皇傢伙食，也就幾個冷盤能吃，其他菜品的油都要凝了，沒法下筷子。
吃了小半碗飯，消滅一盤不知名但可口的冷盤，張威想問問張嫣在宮裡的具體情況。
別看朱由校對張嫣這個姐姐寵愛甚至疼愛，但魏忠賢和客氏的勢力充斥內宮，未必把張嫣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沒等張威發問，外面傳來陳德潤的公鴨嗓：「皇上駕到！」
張威等人急忙起身，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走進來。
頭戴金冠，身穿明黃龍袍，正是當今天子朱由校。
這賣相還真不錯！
張威剛才擔心自己家的翡翠白菜被豬拱，可朱由校膚色白凈，方面大耳，身高將近一米七五。
看起來絕不是弱雞小鮮肉，相反很有男子漢的氣概，和張嫣很般配。
又是一遍大禮參拜。
朱由校正處於變聲期，說話的聲音有些異樣，「平身吧！剛好朕也餓了，繼續用膳！」
一個細節讓張威眼前一亮。
朱由校沒有自己大咧咧的坐下，而是先幫張嫣挪了一下椅子，由此可見，朱由校對張嫣不是一般的喜歡。
朱由校沒把自己當外人，向張國紀一家詢問張嫣在娘家的趣事。
得知張嫣七八歲開始操持家務，拉扯弟妹，情不自禁握了一下張嫣的手，憐惜道：「皇后辛苦了。」
吃飯的時候，朱由校看出國丈張國紀和妻妹張妍十分拘謹。
反倒是國舅張威有問必答，言詞清晰，有點京片子的口音。
其實這個時代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交流很困難。
特別是說方言的時候，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講什麼。
朱由校就不願意聽方言，每當有方言口音很重的大臣覲見，往往三兩句話就打發走，當面交流還不如寫奏章條陳來的便捷呢！
所以朱由校多跟張威聊了幾句，多是家長里短的話。
張威對朱由校治國的能力充滿懷疑，畢竟木匠皇帝名聲在外。
但親身接觸，朱由校品性讓人十分舒服，借著氣氛不錯，他把精心準備的禮物拿了出來。
「陛下，這是我琢磨出來的一個小玩意兒，新鮮的很，請陛下過目。」張威把智力玩具華容道雙手奉上。
凡是新奇的玩意兒總引人注目，更別說華容道還是木質玩具，更對朱由校的脾氣。
「雕工不錯，漆面弄的很好，紫檀木的，如果朕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王木匠的手藝。」
張威很想說，行家啊！
看一看就知道是誰做的，這份眼力在木匠里絕對首屈一指。
「陛下慧眼如炬，這個小玩意兒取自三國故事華容道，就是曹操怎麼能從華容道逃走……」